关梦想笑笑不出来,想哭眼眶干涩,她只能傻傻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沈双竹不是......不是喜欢男人吗?她以后会有那么多爱慕者,会交那么多优秀的男朋友,会谈那么多次恋爱。
我是女的。关梦突然一阵心酸,哑着声音提醒沈双竹这件事情,我是女的,你怎么可以喜欢我?
她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炮灰,拿着反派剧本不断作死自己成全别人的那种,怎么突然之间那个别人就成了她了呢?
你开玩笑的,对吧?关梦希望她说是的,然后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又害怕她真的说是,让这一切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笑话。
沈双竹因为她这句话被彻底激怒,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关梦紧张地看着她,表情吃痛,她的腿还被沈双竹捏着,她怀疑那份力道下一秒就能将她没有几两肉的大腿捏断。
我为什么会一天到晚只想黏着你,为什么愿意和你炒CP,你夜不归宿我也跟着失眠,睁眼到天亮......我喜欢你,你当真看不出来?沈双竹气极反笑,关梦梦,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汇入关梦脑海,将她混乱纷杂的思绪渐渐理清,那些被她有意无意忽略的细节一点一滴汇流起来,通往一条叫做爱情的长河。
关梦无语伦次:对不起,我,我,可是......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现在也不要你说喜欢我,沈双竹第一次无奈妥协,不甘地偏过头去,但是,你不要拒绝我。
关梦怔怔地看着沈双竹。拒绝?她怎么会对沈双竹说出拒绝的话呢。
对不......那个,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现在毕竟还小,对待感情容易冲动,在很多事情上......
又把我当小孩子,又觉得我无理取闹,沈双竹扭头盯着关梦,那眼神爱极了她又恨极了她,你又有多成熟呢?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要躲,你既然没有心,就不要对我好啊!明知道我可怜,我没人爱,凭什么你可以可怜我,你可以爱我,却不准我爱你呢?
关梦慌忙解释:我对你的爱是......
不管是什么,总之你爱我,对不对?沈双竹眼神灼灼,吃准了关梦不会朝她说出一个不字。
关梦果然词穷,她说不过沈双竹,只好将脸偏向一边,声音闷闷地:你不讲道理。
我讲道理你也不喜欢我。沈双竹比她更委屈。
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就是喜欢我了。
才不是!
没有不喜欢不就是喜欢?你小学没有学过吗,关老师?沈双竹故意把关老师咬得很重。
你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关梦生气道。
那你就说出一个肯定句来,不要我说什么你都就知道否定。
沈双竹冷笑一声:又不说话了?
关梦握着拳头背对着她良久,慢慢转过身,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和她对视,还未干的湿软唇瓣一开一合,声音细软如夜莺,她很认真地对沈双竹说:我对你好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人,不单单是因为怕死,而是真的想帮助你,不让你吃苦,但是我的喜欢是很单纯的喜欢,是希望你过得好的喜欢。
沈双竹说: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过得好。
关梦心脏一缩,无奈道:双竹,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说这话时,她莫名地感到很难受,觉得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可是这个责任她不能负,也负不起。
沈双竹从关梦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哽咽,她一瞬间便慌了神,盘算好的套路准备好的招式在这一瞬间全部崩盘,好,好,我不逼你,你不要哭了。
她抽出纸巾给关梦擦眼泪看着关梦通红上翘的眼尾,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她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作出一副自责的表情:对不起,我不该突然这样,把你吓到了......但是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认真考虑我的表白,好吗?
关梦看着她诚恳的眼神,真挚又委屈,仿佛她再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就马上要哭出来。
关梦无力地闭了闭眼:该认真考虑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做事情一向都是考虑清楚了才行动,你知道的。沈双竹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一线生机。
关梦当然知道,沈双竹远超同龄人甚至正常人的深谋远虑与同样变态般的执着让她无比骄傲,却也让她倍感压力。沈双竹不达目的却不罢休,对事如此,对人只会变本加厉。关梦一想到今后可能会被沈双竹穷追猛赶,就觉得生活无比的艰难。
我们来做一个约定,怎么样?沈双竹精准捕捉到她脸上表情的一丝松动,便开口试探道。
什么约定?关梦眼皮一跳。
沈双竹打蛇随棍上:如果一年之后,我仍然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就真正在一起好不好?
关梦不语。
沈双竹吸了吸鼻子,声音破碎低迷:今天是我的生日,蛋糕上插了十八根蜡烛你却看不见,我亲你你装作没发生,我把我的心都剖开给你看了,你却嫌它不够成熟,我......
我答应,我答应你!关梦终于伸手回抱住她,不要再说了......也不许哭鼻子,多大的人了。
想来想去无非是一句喜欢,十六岁的沈双竹和十七岁的沈双竹天差地别,到了十八岁又是一番新的光景,她会更加优秀更加独立,离开小小的沈家去到更大的圈子,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女人一个比一个帅气美丽。
到那时,沈双竹已经游刃有余于其中,不再需要关梦的帮忙了,至于一年前冲动之下说出口的我喜欢你,她还想得起来吗?
所以,答应了就答应了吧,哪怕一年后只有她自己记得,只要沈双竹现在不难过。关梦对自己这样说道。
她没想到自己的轻轻一点头便又招来沈双竹新一轮的发疯。
沈双竹抱着她,几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不停地说谢谢、我喜欢你、好喜欢你,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眼中光亮几乎要将关梦的心一起点燃。
刚才还说爱我,现在就变成喜欢了?关梦的腰被捏得快要断掉,眼前一阵发黑,憋闷地想到。
沈双竹,你又欺负她了?钟瑶叉着腰,一副质问的语气。
沈双竹把车门带上,轻轻按了按关梦仍然微红的眼尾,懒得看她:没有。
此欺负非彼欺负,按照钟瑶那个意思来理解,就是没有。沈双竹说得理直气壮。
关梦也摇头:没有。
钟瑶哼了一声:没有您怎么哭成这样?肯定是被欺负了。我早和您说她脸白心黑一肚子坏水,您就纵容吧,迟早被这小白眼狼吃干抹净。
关梦脸涨得通红:别瞎说。
钟瑶扫了沈双竹一眼,她今天心情好,不和这人计较。锁了车,三人一起往家走。
沈双竹对钟瑶说:你这车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