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沈双竹去拉她的手,没拉上,晕晕乎乎地,怎么了?

你发烧了。关梦从她腋窝里把温度计取出来,三十七度九,低烧。

来把冲剂喝了。关梦递过来一个纸杯,里面黑糊糊的一杯水,说不出是香是臭。

沈双竹乖乖地,她让喝就喝了,喝完皱眉,说不出是甜是苦,奇怪的味道。

顾新言走过来:情况怎么样?

发烧了。她这几天晚上睡觉都没盖被子,应该是受凉了。

沈双竹喊了关梦半个月豌豆公主,现在终于轮到她自己卧床不起了。

沈双竹没什么精神,但意识是清醒的,由关门牵着下飞机过安检,然后被打包塞进剧组负责接送的车里。

车里开着暖气,开门的瞬间外面冷空气吹进去,前排的工作人员都抖了抖:嘶,真冷啊。

顾新言皱眉道:这里气温这么低,她可怎么办。

喝过药了应该好得快些。关梦把棉袄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给沈双竹穿上,看着她难受紧皱的眉头,伸手覆上去轻轻抚平。又给她盖了一条厚厚的毯子,希望能多闷一点汗出来。

睡吧,一觉醒来就到了。

沈双竹看看窗外的皑皑白雪,又转头对着关梦,窝在她肩头缓缓闭上眼睛。

关梦看着她纤长的睫毛,浓密得像是从芭比娃娃眼睛上复制粘贴的一样。沈双竹脸颊酡红,光滑白皙的皮肤映着雪光,关梦靠得那样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发际周围的细小绒毛,柔软的棕黑色,松散地卷曲着,让她褪去平日的凌厉成熟,平添几抹童稚的天真。

不加修饰的睡梦中的沈双竹,可怜又可爱,关梦微微笑了笑,在她柔嫩脸蛋落下一个轻吻。

沈双竹靠在她怀里睡得沉稳,毫无察觉地被这份甜蜜爱意充分包裹。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川。十月底的北方已经开始飘雪,白色轻纱盖在山顶,茂密树丛下是一望无边的江河,看起来很是壮观。

起初车上几人还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兴致勃勃地端着手机冲外面拍照,到后来都渐渐乏了,打着呵欠靠在座椅上昏昏入睡。

关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钟瑶喊醒的时候,她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还以为自己睡得流口水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沈双竹,还在睡觉。

钟瑶欢呼雀跃,在片场外举着云起时爆爆爆,梦梦子冲冲冲的横幅手舞足蹈:雪山雪山,我爱雪山,明儿就滑雪去!

关梦不由被她的兴奋劲儿感染,笑得乐不可支。

钟瑶挥了半天手幅,见关梦迟迟不从车上下来,蹬着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诶,她怎么啦?

沈双竹似乎烧得更厉害,整张脸都红起来,绵软无力地歪在那里。

热......她嘴里喊热,要把身上的毯子棉袄脱掉,关梦将她摁回去,她不满地皱眉,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是关梦方才罢休,只是仍一脸不情不愿的。

钟瑶搭把手,把沈双竹七手八脚地拖出来,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子,叫了句卧槽:这么烫都能煮鸡蛋了!

灰蒙蒙的傍晚,沈双竹发起了高烧。

不去,哪儿都不去,你陪着我。沈双竹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嗓子都哑成那样了,两只瘦削的手臂像铁丝一样缠着关梦的腰,不许她离开。

必须去医院,三十九度六了,再躺下去你要变笨蛋了!不由分说,解不开她的手就干脆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关梦不如她高,歪歪扭扭地朝外面走去,车子已经停好在门口。

哎哟,烧得跟热狗似的,太可怜了。钟瑶啧啧惋惜。

热狗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钟瑶立刻闭上了嘴巴,把热水递过去,沈双竹闭上眼睛偏开头。

关梦哭笑不得:我来吧。

她端着杯子轻轻吹了吹,将躺在自己腿上的沈双竹半扶起来,一口一口喂完了。

钟瑶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拿出手机咔咔咔拍照发给某人。

那边回复:呵呵,我又不喜欢沈双竹了,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钟瑶:???你这个善变的女人!

姜莱:只要我移情的速度够快,你虐狗的脚步就追不上我,莫挨老子!

钟瑶:你现在喜欢谁?!

姜莱:关你peace!

姜莱:悲惨的小助理顶着高原反应还要生吞狗粮,看了感觉真可怜[/可爱]

钟瑶捂着心口直抽抽。妈蛋,看我杀青回去不弄死你丫!

高原地区大型医院很少,离片场两公里远的地方只有一家小诊所。沈双竹被扶着下了车,跌跌撞撞地奔着洗手池去,哇地把刚才刚喝的药全吐了。

进到诊所一量体温,将近四十度。关梦的手从她外套里探进去,一片全湿的,发了一身的汗,冷冷的贴在滚烫的皮肤上,沈双竹不舒服地扭来扭去。

太惨了,太惨了。钟瑶心一软又不气了,跑回车上给她拿新的内衣和棉袄。

护士配药的空隙,关梦把她抱进隔间换衣服。沈双竹捏着自己的毛衣下摆,把她的手拍开,不满嘟囔:别碰我,不许脱我衣服。

睁开眼睛看看,我也不让碰?关梦捏捏她的脸。

沈双竹浑身难受,快要烦死了,掀开一点眼皮缝,看见关梦的脸,忽然心中躁郁消解下去一半,负隅顽抗的手渐渐松开,她浑身放松下来:让,让的。

关梦把她汗涔涔的衣裳放到一旁,自己也热出了一额头汗。她移开视线,机械地用热毛巾给沈双竹擦干身子。

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沈双竹瑟缩着寻找最近的热源,往关梦的怀里缩去。关梦推开也不是迎合也不是,面露痛苦之色,仰头望着天花板。好不容易一遍擦完,她已是口干舌燥。

擦完身子临到穿衣服了沈双竹又开始闹脾气,不肯穿钟瑶拿过来的衣服,非要穿关梦的,发着高烧振振有词:你脱了我衣服,你得把自己的也脱了,脱下来给我穿。

那我穿什么?关梦傻了。

沈双竹指指门口凳子上的那一套衣服,吸了吸鼻子:快点,我现在很不舒服。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关梦在心里喊了句祖宗,万般无奈地把自己衣服脱了给沈双竹换上。

她恶狠狠道:手抬起来!我冻病了可没人伺候你了!

那你不许生病。

你说不许就不许?

我替你病着,你不许生病。

关梦轻哼一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手上动作轻柔了几分。

沈双竹突然变得特别啰嗦,毛衣袖子要藏进外套里,要喝印着小猪佩奇的水杯,要关梦和她一样把棉袄扣子扣到倒数第二颗。

关梦从没见过这么事儿的她,好几次想翻白眼,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给累的。

他是不是在看我。沈双竹把头转回来,悄悄搂紧了关梦的胳膊,有点不开心地小声说道:我没化妆,生病了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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