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成圣之路来说,你确实是它给我的考验。”
凌昔辞心下一沉,心想果然如此,但面对这样理所应当的答案,他又难免有了失落和茫然。如果这样的话,那对他来说算什么呢?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越疏风便继续道:“但对我来说,你是我存在的意义。”
越疏风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视线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我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我对你的感情,我很清楚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凌昔辞被那炽热的目光盯地浑身发热,他想把手抽回来,但越疏风握得很死,他抽不动。来回几次之后,他由羞转恼,手上的力道加重,越疏风却突然松了手,他一时没有防备,向后坠了两步。
越疏风借力把他拉进怀里,制住他的挣扎,俯首在他耳边蹭了蹭,“别生气。”
“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情,只是想让你心安。毕竟这件事情上界知道的人有很多,我若是瞒着你,一时半会儿也能做到,但日后时间长了,难免会产生疏漏。”
越疏风稍微松了些怀抱,摸了摸他的脸,“我只是不想你日后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些事情,会对我产生误解。”
凌昔辞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再推开他了,“推迟我醒来的时间,也是因为这个吗?”
这算是揭过的意思了?
“不是,是因为另一件事。”越疏风问他,“你还记得在下界的时候被妖族找过麻烦吗?”
凌昔辞点头,他对于那件事情的原因多少有点猜测,但看越疏风的意思,似乎是已经查出来了。
“那谁……算了,就叫他秦昭离吧。”越疏风道:“我们的化身在渡劫的时候,上界是处在闭关的状态的。他在下界的化身死后,便算是失败。至于在下界时的记忆,他可以选择接收记忆,也可以选择不接收。”
“他选择了不接收。”
越疏风说到这里捎带了些嘲弄的语气,“至于不接收的原因,站在他的角度想也很容易想到。无非是感应到自己化身陨落的原因是道心崩塌,想及时止损罢了。”
凌昔辞问,“然后呢?”
“我回来之后问了一下,听说他闭关闭了一万年,前段时间才刚出来。”越疏风笑的有点幸灾乐祸,“看仙界那些人的脸色,恐怕他这闭关的效果不怎么样。”
凌昔辞:“……”
“仙界那帮人见他失败了,又怕我成功之后会对他们下手,便想把我的也搅黄。”越疏风道:“我们化身是有契约约束的,他们不能对我本人动手,便只能把目标选在你身上。”
凌昔辞懂了,“所以你推迟我醒来的时间,是去解决这件事了?”
越疏风点头,“其实收拾他们倒是没用多少时间,就是两边离得有点远,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凌昔辞有点心不在焉,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身边的人,“你上来之后,见过我师父吗?”
“见过。”越疏风不用想也知道他下一句要问什么,提前回答,“他在秦昭离那里。”
“那他……”
“都知道了。”
凌昔辞抿了抿唇,老实说,他有点想去见见对方,但是看越疏风的样子,好像是特别不喜欢见到秦昭离的样子。那要自己去吗?可他们才刚在一起,他有点舍不得跟对方分开。
他到底还是没说,心想再等几天也可以。
越疏风牵着他在魔界四处逛了逛,所到之处无人不对他们参拜一番。凌昔辞初时还被惊了一下,后面就麻木了。因为越疏风戴着的那个面具实在是太标志性了。
凌昔辞看了他几眼,突然问他,“你只要出门,都要戴着它吗?”
“我自己是无所谓。”越疏风道:“只是怕吓着他们。”
他这话说的委婉,但想想也能知道,仙魔二界的两位老大长一样是个多具有冲击力的消息了。
凌昔辞心想也是,可看到对方不能以真面示人,他心里多少有一点不舒服。他想了想,提议道:“不如用你在下界时候的样子?”
越疏风脚步微顿,突然停下来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更喜欢哪个?”
“什么?”凌昔辞有点懵。
越疏风继续问,“更喜欢哪张脸?”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凌昔辞有点无语,但出于某种心理,他觉得这个问题不能随便回答,谨慎思考过后,才沉吟道:“其实对我来说,无论你长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面对的都是你这个人。但我不能说它们完全没有区别,毕竟对你在下界的样子,我要更熟悉一些。”
越疏风捻了一下他的耳垂,算是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他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我可以有化身的。”
凌昔辞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越疏风道:“你喜欢哪个我都可以。”他顿了顿,附在凌昔辞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凌昔辞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不行!”
越疏风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真的不试试吗?”
“……不行!”凌昔辞捏他的脸,气鼓鼓“不许想了,快换掉。”
越疏风顺势把他抱在怀里,低声唤他的名字,“昔辞。”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拂过耳廓,凌昔辞心跳忽得快了起来,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预料到了对方接下来会说的话,又有些不确定,“嗯?”
“我们成亲吧。”越疏风和他额头相抵,握着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柔声道:“把以前没完成过的,都补上好吗?”
凌昔辞耳根酥酥麻麻,低低地“嗯。”了一声。
越疏风吻他的眼睛,鼻尖,最后是印在唇上,“成亲的话,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凌昔辞勾着他的脖颈吻回去,“那你也是我的!”
越疏风轻声笑起来,“嗯,我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关于下本,想写一体双魂,求预收。
《和万人迷反派共用身体之后》
蛇精病攻x白切黑受
萧轻穿成了历史上著名的权臣。
此人先后培养出了三代君王与自己作对,再在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扳倒他时残忍地打破他们的幻想。
几次三番,乐此不疲。
直到最后觉得腻烦了,才一把火玩死自己,到底也不给人家个痛快。
一句话总结,这人是个蛇精病。
穿成这么一个蛇精病,萧轻觉得自己后半辈子怕是都不好过了。
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上辈子造孽太多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
萧别煜上辈子好不容易把自己玩死,没成想眼一睁一闭,他又重生回来了。
但与上次不同的,他身体里多了另一个灵魂。
有意思,他觉得他又可以多玩一会儿了。
第61章番外
穿过界河,便到了仙界的范围。越疏风却在界河上停下,带着他一起落了下去。
界河的水面之下,是另一个世界。
凌昔辞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场景,“这里是?”
“这里是混沌之地。”
一道温和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凌昔辞循声望去,便见到了出现的昭离太子。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对面,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越疏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气氛有些难以言喻的尴尬,秦昭离却没显出什么异样,对凌昔辞温和地笑了笑,“师弟在里面。”
凌昔辞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你跟我一起?”
“不用。”越疏风摇了摇头,“你自己去吧,放心,不会有事。”
凌昔辞又来回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去了后面,薛凌言确实在那里,蹙着眉像是在思虑什么。凌昔辞叫了他两遍,他才回过神来。
“师父。”凌昔辞叫了他一声,“你有心事吗?”
凌昔辞问出声后才意识到不妥,他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他跟着对方长大,所见过的所熟悉的都只有对方。小时候的学习通常都是从模仿开始的,对方不善言辞,凌昔辞便也学着对方减少说话,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跟越疏风相处这么久下来,凌昔辞才猛然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变了很多了。
薛凌言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而是认真的回答了他,“是有一件。”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薛凌言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并非薛凌言对凌昔辞的亲近度不够,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让别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烦恼。
凌昔辞委婉道:“如果一个人想不明白的话,试试跟另一个当事人商量看看呢?”
另一个当事人?薛凌言微微蹙眉,在下界的时候,秦昭离虽然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但那种照顾也都是在一定范围内的,并不会出格,他也从来没有察觉到过什么。
直到后来渡劫的时候,他才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也被他以偿还因果为由压下去了。随后便是一万年的寻找,直到他在上界知道答案。
对于秦昭离会对他动心这件事情,薛凌言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并且难以理解。事实上他一直很难以理解“爱”这种东西,不止是秦昭离对他的,就连其他不相关的人之间的,他也不太能理解。
但若要他看着秦昭离因他而死,他也是做不到的,就算没有他欠的因果,他也是做不到的。
薛凌言生平头一次产生了犹豫的情绪,不然,就去试试看?
也许开诚公布的谈一谈,师兄就能放下了?
——
凌昔辞走后,越疏风打量秦昭离片刻,微微眯起眼睛,“你没多久时日了吧。”
秦昭离无所谓被他看出来,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越疏风“哦”了一声,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入轮回?”
以秦昭离的修为,即便是道心崩塌,也还是有重入轮回一条路可以选的。他可以继续修无情道,若是怕再对薛凌言动心,也可以选择别的。总归到了他们这一境界,都是很难死的。
熟料秦昭离却摇了摇头,“不了。”
越疏风挑了挑眉,不怪他反应大,这等于是秦昭离告诉他,他准备等死。“怎么?”
“没怎么。”秦昭离道:“都是一样的结果罢了。”
这段对话恰好便落在了凌昔辞和薛凌言二人耳里,凌昔辞觑了一眼身边人的神色,有些读不懂对方是怎么想的。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的人不说话了,才走了出去。
凌昔辞和越疏风离开后,空气又沉默下来。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安静,可当时薛凌言从未感觉有什么,此番境地下,却忽然体会到了一种漫长的感觉。
他想起方才凌昔辞说的话,犹豫了一下道:“师兄。”
“师弟。”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薛凌言连忙道:“师兄先说。”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秦昭离道:“你有事的话便先说吧。”
薛凌言道:“我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师兄先说吧。”
“好吧。”秦昭离不再推辞,“未来一段时间里,我可能还会继续闭关,所以我想,不如直接退位,由你来接任。”
薛凌言一愣,脑海中却想起了对方说的那句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轻声问,“师兄,你不去轮回吗?”
“没那么严重。”秦昭离轻描淡写道:“闭关一段日子便好了。”
骗人,明明都已经闭了一万年了。
薛凌言沉默,秦昭离扯开话题,开始跟他讲起了有关如何治理仙界的事情,“……有凌昔辞在,他不会多为难你的。至于其他人……”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越疏风,薛凌言心想,师兄果然是师兄,就算在这种时候,安排的也是有条不紊。
“师兄。”薛凌言突然出声打断,“去轮回吧。”
秦昭离顿住,到这个时候,他若是再猜不出来薛凌言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便是傻子了。他叹了口气,斟酌着语句道:“师弟,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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