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尽管有时候惧怕他,可更多时候,她又沉迷于他对她的特殊。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对她,是不一样的。只要她乖巧听话,他就会格外宠她。
她考虑了许久之后,决定妥协,退而求其次。
“是么?”四皇子声音沉沉,也不知信了没信。
宋雁回略微侧着脸看向四皇子,眼睛红红的,眼泪顺腮而下:“殿下帮我,我不要嫁给别人。我想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
半年相处得到的经验,四皇子最喜欢她稍微侧着脸的样子。
果然,四皇子的神色略微有些恍惚,他缓缓伸出手指,用指腹抹掉了她眼角的泪痕,眼神温柔极了:“好的,姐姐。”
也不知四皇子跟皇帝说了什么,近来比较得空的皇帝竟提出亲自见一见这位宋女官。
这是宋雁回第一次拜见皇帝。
皇帝一看见她,心内就不由地拿她与宋家其他女儿做对比。不过面上倒极其和善:“朕听闻,你家人让你回家备嫁,你不愿意?”
宋雁回强压下内心的紧张:“回皇上,是的。臣女不愿因一己之故,无视宫中规矩。”
宫里女官不到年岁,轻易不能出宫。
皇帝笑了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没道理因为这规矩,就耽误你的良缘。你们家的面子,朕还是要给几分的。”
临西侯镇守边关多年,忠心耿耿。皇帝也因此愿意照拂宋家一些。
然而宋雁回态度甚是坚决:“皇上,臣女不想出宫。臣女情愿长留宫中,一辈子侍奉四殿下。”
她说着看向陪同前来的四皇子。
因为角度的缘故,四皇子看到的是她的侧脸。
她今天面圣,穿着女官服饰,又是几乎以假乱真的侧脸。
四皇子情不自禁向她走近了数步,眸中的情愫遮掩不住。
迎着这样的目光,宋雁回一颗心怦怦直跳,这一刻,她毫不怀疑四皇子对她的感情。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禀明皇帝:“而且,那桩婚事,臣女不同意,宁可老死宫中,也不愿嫁。请皇上不要驱逐臣女。”
她说着说着掉下泪来,重重叩首,头上渐渐有红痕出现,重复着那句:“请皇上不要驱逐臣女。”
声音不太一样,不是她。
四皇子猛然醒悟过来,后退了一步,睫羽垂下,遮住了眼睛。
说这番话的人到底不是她……
皇帝看着两人的神情,心里忽然涌上一个猜测。没再说什么,只让宋雁回先下去梳洗。
他本以为让宋女官回家待嫁是成人之美,可现在看着,分明另有隐情。
皇帝单独留下儿子:“一个女官罢了,她是走是留,你怎么这般上心?朕记得,上次宋家说她规矩不足,想让她出宫回家,你就不愿意。今天她也表示,愿意一直侍奉你。你,你们,你今年十五岁了是吧?”
四皇子点一点头:“是。”
皇帝觉得,他可能明白了什么。老四跟这个宋女官大概互有情意,而宋家显然另有考量,所以才催促着让女儿出宫。
按了按眉心,皇帝挥手让儿子退下。
因为宋雁回的强烈拒绝,王氏的愿望终是落了空。
得知宋二小姐不愿嫁,梁家与宋家正在商议的婚事也不了了之。梁焱迅速与旁人定了婚。
听说此事,宋雁回心里石头落了地。
见四皇子似是心情不错,她鼓起勇气,问了近来一直想问的问题:“殿下会娶我吗?”
四皇子偏了头看她,神情恍惚,许久之后,才轻嗤一声:“你希望我娶你?”
之前还格外关注太子,这才多久,就改主意了?
宋雁回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四皇子理了理袖子,慢条斯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如你所愿。”
反正不是那个人,具体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已经是最像的那一个了。
宋雁回听这话有点奇怪,但很快她就又释然了。四皇子平时的态度就比较古怪,但他对她的情意绝对不是假的。尽管他有时候很可怕。
一转眼到了端午节。
每年端午节,宫中都要设家宴,今年也不例外。
宫中大小事宜仍由齐贵妃管着,她近来有意无意征询太子妃的意见。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辈子当不了皇后,将来也当不了太后,肯定要在太子太子妃手下讨生活。
因此提前示好很有必要。
她感觉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太子妃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事实上,韩濯缨时至今日对齐贵妃也没有生出好感来,不过是同在宫中,维持面子上的情分罢了。
这是她入宫第一年,对于端午节,她自己并没有太多意见,还是以齐贵妃为主。
因此这端午家宴与往年并无太大分别。
五月天热,因此这家宴设在太液池旁。
二十四盏宫灯照明,成群结队的宫女行动有序,穿梭其中,摆酒布菜。
漂亮的舞姬伴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
韩濯缨坐在谢泽身侧,面前除了菜肴,还有端午节特有的粽子以及雄黄酒。
她不自觉便想起去年的端午节来。
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几乎已成了她的心理阴影。
韩濯缨心中一凛,下意识看向谢泽,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谢泽眉梢轻挑:“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啊,就是有点想你。”韩濯缨心内庆幸,幸好他认出了她,都过去了。
妻子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谢泽有点意外,其余的尽是欢喜。
他就在她身边,还这么想的吗?
“我也想你。”谢泽眸中尽是笑意,轻声解释,“我最近有些忙,过两天得了空,陪你出宫转转。”
韩濯缨眉眼弯弯:“好啊。”
她端起面前的雄黄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喝的太猛,竟一下子红了眼睛。
谢泽轻笑着摇了摇头,取出巾帕给她擦拭眼睛。
不远处的六公主看在眼里,啧啧两声。
韩濯缨无意间瞥见小姑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冲谢泽摆了摆手,专心看歌舞。
她以前很少见到舞姬起舞,这会儿看着新鲜,不免有点出神。
直到谢泽轻咳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扭头冲他笑笑,复又转过头去。
谢泽声音极低:“有这么好看?竟然看得这么入神。”
韩濯缨小声道:“你也看嘛。”
谢泽扫了一眼,兴趣不大,凑到她耳畔,轻声道:“刚才还说想我,这会儿就又看别人去了。”
他这话说的平淡,可又像是极其委屈一般,带着浓浓的酸意。
韩濯缨觉得这种情况下,她只要亲他一下,就能把他给哄好。但眼下在家宴上,有旁人在侧,肯定不能这么做。
于是,她干脆悄悄拉过他的手,在他手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吻你千遍。”
手指在掌心写字,又麻又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窜过。
但对谢泽而言,更让他心痒痒的是她写下的内容。
千遍?甚好。
他转向她,一本正经:“行,我记下了,一遍都不能少。”
少时家宴散了,太子与太子妃并未直接回东宫,而是乘着夜色,泛舟太液池。
星光点点,凉风爽爽。
与缨缨一起泛舟湖上这个念头,存在谢泽心里很久了。
今天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身下的小船微微晃动,可以听到附近虫鸣。在边关长大的韩濯缨觉得新鲜极了,她不会水,干脆就拉着谢泽。反正有他在,她也不必担心。
谢泽慢悠悠道:“一千遍,你可以开始了。”
韩濯缨怔了一瞬,继而咯咯轻笑,果真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一。”
“这不算吧?”谢泽不大满意。
“怎么不算了?”韩濯缨这么说着,还是凑过去,正儿八经亲了他一下。
谢泽正欲加深这个吻,然而韩濯缨却一把推开了他,身体微微后仰。
她以手掩唇,干呕起来。
“缨缨……”谢泽神情一滞,忽的想起一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眸中闪过激动之色,“你的小日子是不是没有按时来?”
不等妻子回答,他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小舟并未远行,就在太液池边上。
谢泽抱着她几个纵跃就到了岸上:“来人,传太医!”
是夜,东宫。
头发花白的太医院院首在诊脉之后,满脸笑意:“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娘娘,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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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
喜脉?
谢泽一怔,继而笑开了。他语气轻快,眸中光华流转:“此话当真?”
“老臣行医多年,绝对错不了。”老太医十分笃定,捻须而笑。
“缨缨,听到没有?咱们有孩子了。”谢泽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激动。
韩濯缨也听到了,欢喜自是欢喜,只是另有一些不安。她面露迟疑之色,轻声问:“太医,我今晚喝了一杯雄黄酒,会不会对孩子不太好?”
她虽然不通医术,但有个神医朋友,也略微知道一些禁忌。她隐约记得有孕之后不能饮酒。
谢泽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
“孕妇的确不宜饮酒,不过怀孕初期,只饮了一杯雄黄酒的话,并无影响。以后注意一些就行。”老太医笑着摇了摇头,“老臣方才为太子妃娘娘诊脉,娘娘脉象正常,不必太过担忧。”
韩濯缨松一口气:“如此最好。”
“娘娘若仍不放心,老臣这里可以开一个安胎的方子。”
韩濯缨笑笑:“有劳太医了。”
老太医口称不敢,认真写下安胎的药方,又交待了不少注意事项,这才领赏离去。
韩濯缨伸手轻抚平坦的小腹,轻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谢泽坐在她身旁,伸臂环住了她的肩头,“身体不舒服?还是不高兴?”
“都不是。”韩濯缨摇头,她秀眉微蹙,脸上有担忧,也有懊恼,“我是后悔喝了那一杯酒。早知道,我不该喝的……”
虽然太医说没事,可她依然有些许不安。
她亲缘淡薄,感受到的母爱不多,她想做个好母亲。
谢泽轻轻拍了拍她:“别多想,没事的。太医方才不是说了吗?脉象正常,并无妨碍。”
韩濯缨没有说话。
“缨缨,你进宫时间短,宫里的一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谢泽放缓了语速。
“什么?”韩濯缨好奇。
“太医们人老成精,凡事都爱求个稳字。白太医敢下这样的保证,自然是十分笃定。”谢泽冲她笑笑,安抚意味十足,“所以你无需自责担心,好好养着就是。”
韩濯缨回想着老太医的神情话语,心知谢泽说的有理,而且自己确实没感到任何不适,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不过这安胎药还是要喝的。
太子大婚不到两个月,太子妃就有了身孕。
听闻此事,皇帝龙颜大悦。他素来大方,又格外看重太子。因此各种赏赐流水一般进了东宫。
自齐贵妃以下其他妃嫔,有样学样,也要结伴去探视有孕的太子妃,却被皇帝给拦住。
皇帝似是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别一个个的都去打扰,让她好好养胎,不成吗?”
有了皇帝这番话,韩濯缨倒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应对并不相熟的后宫妃嫔们。
她刚刚有孕,认真对待,处处谨遵医嘱。
谢泽似是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这不让碰,那不让碰。她只要咳嗽一声,他就忙让人请太医。
好在韩濯缨自小习武,身体极好,这一胎也很安稳。她除了偶尔干呕、嗜睡,并无其他状况。
一副安胎药喝完后,老太医甚至主张停了药:“太子妃娘娘身体康健,脉象平稳,这安胎药也可以停了。”
他看一眼认真倾听的太子夫妇,继续说道:“其实,适当的放松心情,更有利于胎儿成长。”
真没必要咳嗽一声就让他往东宫跑啊。尽管打赏很丰厚。
谢泽与妻子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称是,记在心上。
老太医稳了稳心神,再次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有意无意强调一句:“前三个月,切不可行房事。”
韩濯缨脸颊绯红,甚是尴尬。
谢泽却一本正经点一点头:“太医放心,孤心里有数。”
老太医告辞离去后,韩濯缨忍不住小声道:“早知道还不如分房睡。”
虽然自从发觉怀孕后,两人夜里规规矩矩。可仍同处一室,被老太医当面强调提醒,她也会难为情的啊。
“太医只说不行房事,可没说必须得分房。”谢泽拉过她的手,“缨缨,你忍心让我夜里孤零零一个人?”
韩濯缨瞥了他一眼:“孤零零一个人?你过去十多年难道不是这么过来的么?”
“那不是没有你跟孩子么?”谢泽笑笑。
以前习惯了,也不知道孤枕难眠啊。
“我还能帮你在夜里倒个茶水,捏捏肩,陪你说说话……”
反正分房是不可能的。
韩濯缨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自然不会真的强逼。她很清楚,他在意这个孩子,夜间对她更多的是照顾。
有他在身侧,她的确更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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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嫁入东宫不足两月就有身孕,固然是一桩大喜事。但不少人难免生出一些旁的心思。
齐贵妃作为后宫暂时的掌权人,来探望太子妃时,有意压低了声音:“我有几句知心话,想说给太子妃听。”
韩濯缨与齐贵妃来往不多,但面子上的情分还是要顾忌的。她微微一笑:“贵妃娘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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