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酒说:“我见过他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样子,在孟家的这个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孟疏。”
陪着路迢迢染发花了近一个多小时,终于能去买买买的时候,林知酒都快等得睡着了。
路迢迢勾着林知酒肩膀,拉着人往外走:“走吧宝贝儿,今天路姐给你买单。”
林知酒看着她的头发:“为什么感觉你染成黑色,反而更有渣女气质了呢?”
“那当然。”路迢迢说:“毕竟我现在已经明确自己的定位了。”
“什么?”
路迢迢:“搞帅哥,不搞爱情。”
林知酒:“……”
以前难道还搞过爱情?
逛逛买买直到晚上七八点,买的东西光是路迢迢的迈凯伦后备箱都放不下。刚好常昼打电话过来,两人立即开口喊他过来当一回司机。
没出十五分钟,常昼开着车抵达上场B2。
“我天!”常昼看见一个个购物袋,嚷嚷道:“两位祖宗,你们是把Dior、Chanel搬空了吗?”
一边嚷着抱怨,一边却还是上来帮着两人把东西放进了后座。
“这也不多啊。”林知酒说:“也就几件衣服几个包包而已。”
路迢迢补充:“还没你一个车贵。”
常昼服输:“得嘞祖宗,我撤回行不行?”
林知酒拣了个小袋子,递给常昼:“喏,还特意为你挑了个礼物。”
“什么啊?”常昼一边问一边接过来,见着购物袋上的宝格丽和里面的小盒子:“表啊?”
路迢迢:“想得美。”
常昼说着已经拆开,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茫然:“香水?”
他皱着眉,满脸不解:“爷不用这玩意儿啊。”
路迢迢抬手就抽走他手上的香水瓶:“不要算了,留着给我下一任男朋友送。”
常昼立刻伸手抢回来:“别别别,都送我了还能要回去,你们要不要脸。”
他说完,便立刻飞速装回盒子,扔进了自己副驾的置物格,生怕再被抢走似的。
林知酒笑了下:“走吧。”
“回家?”司机小常道:“这么美好的周五晚上,我们不应该好好利用一下吗?”
路迢迢:“那去我酒吧?”
林知酒摆手:“算了吧。”
常昼提议道:“那我们久违地五排一下?”
林知酒和路迢迢前言同时一亮:“走!”
十分钟后,三人抵达飞云湾。
敲门之前,林知酒问:“直接过来好吗,四个马万一不在家怎么办?”
话音刚落,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里面的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下身则是条几乎每个男生衣柜里必备的黑色运动短裤。
陈羁手上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面前的人身上带着慵懒散漫比平时不经意流出的更甚。
林知酒圆目微怔。
她的鼻子比很多人敏感,所以与视觉同时闯进感官的,还有股清冽干净的皂香。
这和她之前调出来的那瓶香,太像了。
像是创造的东西,一下子把拟人版呈现在面前。
这一瞬间,林知酒清晰地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碰撞着,激起点点星火。
她看着陈羁半晌没说话。
常昼扬声:“干啥啊,不让我们进啊?”
陈羁这才错身让开,他垂眸,目光落在林知酒身上。
“进啊。”路迢迢揽住林知酒的肩,带着她进屋。
从陈羁身边侧身而过时,常昼抬手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香水盒子,说起话时贱兮兮的:“小酒和我路姐送的,你没有吧。”
陈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抬脚跟了进去,完全对常昼的炫耀不闻不问。
常昼一边关门一边笑:“我知道你羡慕。”
微信群里喊了声孟觉。
客厅,常昼和路迢迢聚在一起用手机订夜宵。
随便点了点,外卖送到时,孟觉也刚好抵达。
“你掐着点来的吧?”常昼看了眼他身上的西装:“不会是刚从公司赶来的吧?”
“不然?”孟觉脱下外面的西装,挽着衬衫说:“最近有点忙。”
路迢迢拍了下他肩,望着常昼:“你以为都和你一样闲?”
林知酒一边拆小龙虾包装一边冲孟觉招手:“快来,刚好当你的晚饭,再晚点都被常昼吃了。”
常昼望着这一大桌的东西:“我是猪啊?”
陈羁提着从酒柜里挑好的酒出来,听见这句道:“这有什么好疑问的。”
林知酒孟觉路迢迢同时开口接:“你就是啊。”
常昼:“……”
“每次都这么对我,你们都不会心存愧疚的吗?”常昼往沙发上一瘫,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说:“算了,没事,我也习惯了,It’sOK。”
酒被转到了路迢迢手里,陈羁把开瓶器丢给她,又去了厨房的方向。
桌上只有四个杯子,林知酒看了一眼,眼疾手快地将离得最近的那只拿到手中。
她那喝不了多少却又馋得慌的臭毛病又犯了。
孟觉笑道:“你就别想了。”
这话刚说完,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伸到她面前的手里,拿着一瓶草莓牛奶。
吸管都插好了。
陈羁:“你的。”
林知酒:“……”
见她一副不愿意接的模样,陈羁直接过来坐下,牛奶瓶子塞进她手里的同时,用了点力就抢走了玻璃杯。
林知酒眼睁睁看着陈羁拿着那只上面还残存着她掌心余温的杯子,去让路迢迢倒酒,她低头,平静含着吸管喝了口牛奶。
味道不错。
另外三人的目光扫过来。
“今天怎么奇怪地听话?”路迢迢说。
陈羁自然也看了过来,林知酒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屈膝在沙发上半跪起来,以完全不等陈羁反应的速度卡住他脖子,身体往侧方一压,两个人就叠着倒在沙发上
林知酒:“我今天一定要制裁你,让你知道社会的险恶!”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止陈羁没反应过来,孟觉常昼路迢迢三个人同样没反应过来,常昼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差点一口喷出来。
“听话是不是可能听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路迢迢说。
陈羁冷着声音:“给我起来。”
林知酒轻哼:“我不。”
“起不起来?”
“说了不,别问了,不起!”
……
孟觉最为淡定:“我记得,他两上了大学以后,已经很少这样了。”
路迢迢:“可能这就是不忘初心吧。”
这话刚说完,隔壁沙发上的“战况”便已经升级。
林知酒那点儿力,能压得住什么。
陈羁趁着乱,还能伸手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近处桌上。
下一秒,林知酒只觉得自己方才还犹如五指山般的力量,被压着人轻而易举抗了起来。
林知酒:“???”
陈羁一手环着她的腿弯,“这可是你说的不起。”
数秒之间就从强势的一方沦落为弱势,林知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放我下来!”林知酒喊。
陈羁不为所动。
林知酒甚至在他后背捶打了几下都没反应。
剩下的三人日常看戏,甚至还能得出空来碰个杯。
“还闹吗?”陈羁问肩上的人。
林知酒像是没听见,好几秒都没半点反应。
陈羁顿了顿,刚想把人放下来,就听见背后林知酒带着哭腔的声音。
“呜呜呜你烦死了,我头好晕,这样好难受……”
陈羁眉目一凛,连要说什么都忘了,赶紧把肩上的人动作小心地放下来。
林知酒捂着眼睛,身体颤动,像是被吓得一激灵哭成这样子。
看戏的三人都变了脸色,常昼起身:“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路迢迢:“好了好了,姐这就帮你收拾陈羁这孙子。”
连孟觉都瞪了陈羁一眼:“下手有没有轻重?”
陈羁抿着唇角凑上前:“我看看,哪里难受?”
谁知道刚过去,林知酒整个人面朝沙发往里缩,一副不愿意看他的模样。
陈羁:“……”
路迢迢直接抬脚踢了他一下。
缓了好一阵,林知酒仿佛才恢复。路迢迢和常昼一左一右坐她身边。
“这会儿好点没?”
“哥等会儿就帮你打陈羁一顿。”
“吃不吃荔枝?给你剥。”
……
陈羁像是被晾到了一旁。
他掀着眼皮看着对面,自己也不知道林知酒什么时候怕倒立了,学过几年舞,明明以前还是连着翻跟斗都不在话下的人。
这么想着,陈羁蹙眉盯着对面的人。
林知酒一边享受着另外三人的嘘寒问暖,一边趁他们不注意,勾着唇朝陈羁比了个耶。
得意洋洋的胜利手势。
陈羁:“…………”
说了是来五排打游戏的,那就必须多玩几把。
专门改好的电竞室整齐摆着五套装备。
林知酒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刚才不应该和陈羁闹翻了,起码也应该打完游戏再窝里横。
“喂。”林知酒把耳机往下拉,小心又谨慎地凑到陈羁胳膊边,微仰着头看他。
陈羁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林知酒眨眨眼:“羁羁呀。”
陈羁垂眸睨着她。
林知酒讨好似的说:“要不前三把我选辅助,专门保护你,你忘了咱俩刚才的小摩擦好不好?”
陈羁拉下耳机,为她的演技做滞后评价:“演技进步了。”
林知酒笑笑,谦虚道:“也就一点点吧。”
陈羁抬抬下巴,给她指了下电脑桌上准备好的小零食:“给我剥颗糖。”
“好的~”
林知酒翻找出一颗橙子味的,小心剥开糖纸,很贴心地递到陈羁嘴边。
陈羁张口咬住,橙子味一下子在整个口腔漫开。
舌尖顶着那颗糖,在牙关滚动一圈,颊边鼓起来一个小小的球形状。
太甜了,陈羁想,他明明没有多喜欢吃甜的。
鼠标一点,屏幕上显示玩家“Chen”锁定辅助机器人。
林知酒弯着唇角笑,一边操纵着鼠标选了ADC女警,左胳膊还不忘捣一下陈羁:“你今天就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
陈羁戴好耳机,那能有什么办法吗。
谁让他偏偏对公主殿下喜欢得要死。
五个人一直玩到了十一点半。
路迢迢出去上厕所,才把林知酒落在客厅包里不停响的手机拿进来。
竟然是林老打过来的电话。
林知酒心里一紧,她今天是有提前和爷爷说下午和路迢迢逛街,晚饭应该不回去吃,但临时起意要来打游戏这事儿完全忘记告诉爷爷了。
“你们别出声啊。”林知酒道:“我爷爷打来的。”
以前他们也经常一起疯玩到半夜,每回都是互相打马虎眼,能兜则兜。
林知酒这话一说,房间顿时安静得连个敲键盘的声音都没有。
“喂,爷爷。”林知酒心虚地接通。
“怎么才接电话?”林老道:“人在哪儿?”
“在陈羁这儿,飞云湾。”
“孟觉几个都在?”
“是啊,我们玩呢。”
“那就行,别玩太晚。”林老道:“明晚请了你袁叔叔一家来家里吃饭,别忘了。”
林知酒还真没想起这茬:“好,我知道了,明晚肯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那天林知酒虽然说了对袁翰完全没感觉,但林老的意思,还是想让她和袁翰见见面。
就当是普通的聚会。
林知酒哪能不知道,这不过就是换了个说法。
又和林老聊了几句才挂电话。
一屋子的人松口气,还以为林老要发火。
“吓死我了。”常昼说:“怎么咱们都二十几了还得被家长催着回家。”
路迢迢问:“明晚怎么了,有什么事?”
林知酒道:“我爷爷请了袁叔叔一家去家里吃饭。”
说完这句,她顿了下,补充了句:“其实是变相的相亲。”
这话说完,四个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
陈羁的目光低沉得厉害,染了墨一般。
孟觉问:“林爷爷有意和袁家联姻?”
林知酒点了下头:“差不多是这意思吧。”
“袁翰?”路迢迢问。
林知酒再次点头。
身边的人就在这时忽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林知酒望着陈羁的背影:“四个马怎么了?我们没人惹他吧。”
孟觉道:“没事,可能是突然承受不住这消息吧。”
林知酒叹口气:“我也承受不住,明明我最小,怎么还最早开始相亲了呢。”
陈羁是在十分钟后回来的。
他应该是在阳台上待了挺久,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林知酒鼻子太尖了。
“你去抽烟了?”
陈羁侧眸看了她一眼,一个字都说。
绷紧的下颌线都在展示着这人差到极点的心情。
新开的一局没出二十分钟就崩盘,辅助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灵魂,走位失误都能走到对面的塔下去。
一局结束,陈羁松开鼠标:“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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