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TXT全集下载_19(2 / 2)

他对她不问缘由的保护,对她的好,都像是突然降落的,晏映欣喜之余,也不免惶恐。

先生心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大家到底在瞒着她什么,她很想知道。

而这一切自心底而生的探寻都因为那日的问话戛然而止。

先生将她带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却来不及询问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他坐观棋局,手掌生死,所行之事或许有违圣训之道,一朝落败,更有可能跳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心思烦乱,好像总是没办法做这个决定。

“映儿,你在这里啊!”

晏映听见声音,回身一看,才发现晏道成站在不远处,神色颇为不自然。

她这几日都没出过晏府,父亲总是旁敲侧击地过来问她那日发生的事,还有先生的伤。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赏花?”晏道成走过来,碧落和清月给他行礼,他随意摆摆手。

晏映偏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神色忽然转为认真,她看了看父亲微微闪烁的目光,低声回道:“没有赏花,在想事。”

“嗯,这梅花是挺好看的……”晏道成似乎都没听到她说什么,自顾自地应了一声,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想事情啊!嗯……是不是在想先生的事?”

他终归还是要绕到这个问题上的。

晏映敛起神色,点了下头。

晏道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我听说他已经好几日没有上朝了,看来伤得不轻,也没有精力教导你。不过按理来说,你还是应该去拜谒一下,表示一下关心,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先生。”

晏道成之前对谢九桢绝对说不上亲近,但是自从知道他为晏映挡箭之后,态度便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晏映审视着看了他一眼:“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得晏道成措手不及,他着实愣了一下,不解道:“怎么会这么问?”

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女儿这些日子过得也很快活,从来没有对失去记忆的事起疑,他原本还很欢喜来着,却不想女儿在这等着他呢。

晏映垂下眼帘:“我知道父亲性情为人,如果有事瞒着我,一定是为了我好,所以一直没有询问,即便是心中有所怀疑。”

晏道成听她这么说,也板正了脸色。

晏映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就想问问父亲,那件事是不是跟先生有关?”

对面的人神情一下僵住,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这个表情,即便不回答,答案也能一目了然,晏映刚想追问,就看到他身后有人走来。

管家带着星沉正过来。

到了近前,星沉行了一礼。

“你怎么又来了?”晏映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耐。

星沉垂头,低声道:“属下是来请二小姐,劳驾二小姐去看看大人。”

晏映这两日本来就躲着呢,她暂时不想对上那双能洞彻一切的眼眸,可是星沉今儿来请了两次,她心中又担忧先生情况是真的不好。

“先生怎么了吗?”

星沉看着地面,声音顿了顿,他没做过什么自作主张的事,言行都是洞悉了大人的意思后才去做,今日大人虽然没开口,他却是知道他想见夫人的。

那他也不算自作主张。

“大人病情反复,今日又有加深,昏迷时念着二小姐的名字,应当是想见一见的。”

“先生昏迷了?”晏映一惊,眼中满是担忧。

星沉没有应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晏映见着,立刻拔腿就走,将晏道成和星沉都抛在身后,她脚步匆匆,出了晏府直接去对门,轻车熟路。

一路到了揽月轩都没人阻拦,也没人敢阻拦。

晏映到了门前,竟然有些近乡情怯,想要敲门,可是想起星沉说先生在昏迷,应该也听不到敲门声才是,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将门关好,晏映提着裙子,轻手轻脚地往里又,却不想跟坐在床头看书的谢九桢正好打了个照面,面色一下便僵住。

她的轻手轻脚看在别人眼里太像鬼鬼祟祟了,她甚至还看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先生脸上露出的疑惑。

晏映此时很想转身回去把星沉的狗头暴打一通。

如果先生问她为什么来,她应该会回答走错了,然后转身离开。

结果谢九桢只是把书放下,像之前那样唤她似的,带了一丝不容人拒绝的强硬,却更像请求。

“过来。”

那声音好像贴着晏映耳边掠过,如同喷薄的呼吸,让人心火燎原,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窸窸窣窣爬着,让人又疼又痒。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到了床前一步停下。

谢九桢看着她止步不前的样子,灵动的双眸里有闪躲和抵触,

“再过来些。”他温声轻唤。

晏映抿着唇,又微微挪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臂了,谢九桢忽然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手心握住。

晏映一惊,吓得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一看到先生是用受伤的那只手握她的,便又不敢太用力挣扎,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先生!”

“算了,”谢九桢垂着眼,声音有些突然,暗藏无奈,“你没有答案就算了,我不会逼你,只是别躲着我。”

她没感觉错,先生果然是在求她,虽然没有明着去说求饶的话,可身上每一分气息都像在跟她诉说着别走。

这样的情形有些熟悉,她在某个时候似乎也感受过。

好像是在梅树下,有双猩红又孤绝的眼眸望着她;又像是黑夜里,被灯火映照的沉默脸庞,因一句承诺而焕发光彩。

是一句什么承诺来着,晏映记不清了。

只是看着形容狼狈的先生,她有些心软,似乎做不到狠下心来推开他的手离开。

可是也不能总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不躲着先生,先生也该注意礼数,不要再这样了!”晏映硬下心肠来,固执地抽回自己的手。

之前拔箭时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现在两人都好好的,不用非得拉着手说话吧,她又不是还未及笄的孩童。

她抱着手在胸前,眼中难得掺了一丝怒火,也不知是因为先生的冒犯,还是因为他给的她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谢九桢看着她,眸中染上一层寒霜,神情有些萧瑟:“你不喜欢?”

“那是当然。”晏映急急回应。

“可是我喜欢。”

“嗯?”晏映怔住,一时间没明白先生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又伸出手,这次只是轻轻握住,趁她愣神时,将她往床边一带。

晏映立时就坐了过去。

谢九桢眸光如月似钩,修长的手指伸到眼前,替她理了理鬓角,他袖上有药香,还有一股子书卷气,近在咫尺的呼吸彼此交缠。

她还想不透昔日里不苟言笑的人,也会有如此温存的时候。

就在她快要沦陷时,晏映忽地回过神来,晃了晃脑,皱眉看着谢九桢:“可是,先生心头不是有个白月光吗?”

谢九桢动作停顿。

“谁?”

“前夫人啊!”晏映理直气壮,见谢九桢真就因为她这句话声音噎住了,心头还有些生气,既然已经有所爱之人,就应该跟别人保持距离才是,怎么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呢!

“我虽然地位卑微,全仰仗先生才能立足,可我也是有野心的,这一生只想嫁给一个心里有我,且只有我的人,绝不将就。先生若认为我是一个物件一个摆设,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可随时为您所用,那就错了,我拼死也不会妥协的!”

谢九桢听完这忠烈的语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怎么……总喜欢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鹤颐楼那次的质问是,误会他与姚妙莲之间有染,失忆之后,也不停地幻想着他的心事。

“编造莫须有?”晏映矢口否认,“我哪有?”

“根本没有白月光,”谢九桢怕她继续追问,紧接着便道,“有你一个,已经够了。”

晏映心头一颤,声音也发着抖:“先生……什么意思?”

她总是这样哆哆嗦嗦的,像是一只害怕惊吓的小兔子,犹疑不定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看着对方。

谢九桢颇感无奈,他发觉自己无论说了多少做了多少,对她来说仍旧不够。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晏映在那一刻,觉得呼吸都停滞了,大脑完全停止思考,在先生离开她时,她才像受了惊吓一般从床边跳起来。

她有些语无伦次:“先生是先生,我是先生的学生,怎么能这样呢!这也未免……可是……哎呀……唔!”

晏映捂住脸,似是觉得无地自容了,她转过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来无影去无踪,只是来时与去时心情大为不同。

她不知是震惊还是欢喜,额头上火燎燎的,在侯府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反正看了先生伤情并未加重,她目的达到,便急匆匆往逃回晏府。

这一路上捂着额头碎碎念,没注意前面的路,还没出侯府就跟人撞了个满怀,晏映磕得眼冒金星,缓和半天才清醒过来,对面的人差点就骂上了。

“你没长……是你?”

晏映看清来人,也是来了同样一句:“是你?”

但她神色要比那人单纯许多,再说话时语气有些埋怨:“你最近都做什么去了?我哪次找你都不在!”

原随舟愣了半晌,眼中有克制不住的喜悦,可是反应过来自己因为见她而欢喜后,他忽然变了脸色,垂头躲开她的视线:“没什么,只是有些忙。”

说完,他绕过晏映,打算匆匆离开,晏映一下就察觉到他的不对来,急忙拉住他胳膊:“原随舟,你是不是在躲我?”

她拉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温度似是能穿透,原随舟像被热水浇过一般,急忙拂开她的手,跟她划清界限:“还请师娘自重!”

师娘?自重?

晏映“啊”了一声,表情很是莫名其妙。

“我不碰你就是了!何必把我叫得那么老?”晏映拂了拂自己袖子,神色不满,“我一个云英未嫁的女郎,担不得你一声‘娘’!”

这下唤原随舟惊掉下巴了。

第36章美人知。

原随舟看着面前娇柔妩媚的小美人,一双盈水秋瞳攫人心肝,脸颊因他一句话而气鼓鼓的,人正忿忿地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人神共愤的话一样。

他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一阵寒风吹过,将身上鼓动的燥热驱散些,原随舟忽然觉得清醒不少,他伸手摸了摸后脑,这才敢抬眼看她。

“刚才是我口气不好……可是你不让我喊你‘师娘’,那我喊你什么?叫得太亲近了,我怕先生不高兴……”

晏映斜眼看他,心想这原二郎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地非要跟“师娘”这个称呼过不去?这又跟先生有什么关系?她猜不透原随舟的用意,也不迂回,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你原先唤我‘晏二’,这不就很好吗?再说了,左右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不必这么认真,更是与先生无关,他还能管门生之间作何称呼?”

原随舟小声嘟囔:“可是你不仅仅是先生的学生,还是先生明媒正娶的妻室……”

那话经风一吹,落在耳边有些听不真切,晏映凑过去一些:“妻室,什么妻室?”

她这样一靠过来,身上香粉的味道飞扑入鼻,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像是春熙下的花蜜一般,才刚被冷风吹理智的原随舟心头又狠狠跳动起来,他赶忙伸出一只手挡在两人跟前,眼睛不停地看着别处,着急道:“你是!你是先生的妻室!我们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了,纵使你心无他念,可我……可我……”

可我并非问心无愧。

原随舟本想要这么说,但对面的人听清他的话音之后已是脸色大变,急忙挥手拍开他,又怕有人听到,刻意拉低了声音:“你!你说什么鬼话?我还尚未出阁,怎么成了先生的妻室?莫非你刚才……”

晏映本就心虚,还因为先生方才在揽月轩对她做的事而心绪不定,被原随舟这么一激,顾不得思考,下意识认定是他刚才看到了,赶紧瞄了瞄左右,看到四下无人,她松一口气,拉着原随舟去了廊下角落里,对他轻声道:“原师兄,好师兄,你千万别说出去,这里面有误会,先生与我真的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

原随舟完全不明白晏映的反应。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与先生是夫妻,哪里有误会?你让我别说出去什么?”

晏映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此时却一下怔住,原随舟说得笃定,那句话是清清楚楚传到她耳朵里了,他说她与先生是夫妻……那也全然不是玩笑的语气,晏映知他良多,认真时,是不会拿这等事捉弄人的。

她一下想起自己混沌的记忆,与先生有关的回忆都是在鹤颐楼醒来之后的,如果原随舟说得是真的,就完全可以解释最近发生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只是,为什么从来没人跟她说明原委呢?为什么都要骗她呢?

晏映忽然开始心绞痛,在她试图回忆起那些模糊不全的往事时,她扶着心口,缓缓蹲下去,胸前读者一块巨石,让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原随舟发觉她状态不对,急忙对下身去,焦急道:“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伸着手,想要扶着她,却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晏映缓了几口气,一阵一阵的疼痛和心慌蔓延开来,很难受,可是又摸不到难受的源头,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原随舟,双眼红红的,像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一字一顿问道:“你没骗我,先生真的是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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