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犬为宦[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2 / 2)

养犬为宦[重生] 油炸糕 4875 字 2023-09-04

gu903();“哎呦,殿下你原来在这,可真是让奴才好找,咱李将军想要请您去府里头吃个饭,如今这时辰都要过了。”

那侍卫瞧着就没多大,刚瞧见赵悯生出来,便乐颠颠的跑过来,话都说了一半了,才瞧见赵悯生旁边还立着个人。

这一瞧可把他吓坏了,赶忙撩了衣袍就往地下跪,再说话都打着哆嗦。

“参见谢督公,奴才失礼,还望大人恕罪。”

谢渊向来不喜欢和陌生人多犯话,见是赵悯生这边的人,也不和他计较,一摆手便放人过去了。

“无妨。”

谢渊如此说了后,那小侍卫才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拉着赵悯生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

“殿下,那咱们这就走吧?”

那侍卫是又怕又急,才刚到这儿就要拉着人走,全然不给赵悯生再留与人说话的机会。

“老师之后可还有什么事吗?若是得空不如一同随我去到李府,吃顿便饭?”

“下次吧,如今我这也不算清闲。”

赵悯生转头瞧着谢渊,只见他朝着远处遥遥一指,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太监,正站在树下唉,看样子是在等他。

赵悯生随即点了点头,跟着自家的小侍卫,便往宫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来,反复打量着那个来寻谢渊的太监。

那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又与自家这个毛头小子不同,办事稳妥,礼数周全,赵悯生这一路上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那太监来自哪宫。

——

“谢督公,太后娘娘听闻您昨日醉了,恐您今早起来头疼,特意叫了奴才过来,让您回宫里喝碗醒酒汤呢。”

“好,你且在那儿稍微等我一会儿,我随后就来。”

谢渊望着赵悯生的背影,并没有当即就跟人走,反倒将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唤了过来,带到一边嘱咐了两句。

“你下午替我出宫一趟,备些厚礼,我晚上好去见一个人。”

那小太监虽好奇能让自家督公备厚礼相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却并不敢多嘴,听了吩咐以后,也不敢太多耽误功夫,麻溜的领了银子,便出宫去了。

下了一宿的瑞雪,将今天的日头映的格外的亮,赵悯生与谢渊在这一片宫墙的内外两侧,将这松软的雪踩得咯吱作响。

对于自己的这个外公,赵悯生知之甚少,上一世这位李老将军,早在赵悯生十岁之时,便已被舒妃牵连,满门抄斩。

那时候他对李青的印象,除了教条便是古板,如今重来一世,他这性格非但没改,在朝中更是以倔强出名了。

李青瞧不上这些人互相结党的弄权之术,在这满朝之中可谓是人尽皆知。

可如今却也是为了赵悯生而破了例,在这个多事之秋,李青主动邀赵悯生去府中吃饭,这种放看在某些人的眼里,那就是相当于李家对谢渊有拉拢之意。

可即便是这样,李青还是执意请他过去,到底是所为何事,赵悯生大抵也能猜个了然。

能赶在这个档口如此着急的唤自己过去,左不过就是为了谢渊的事,不过他的言下之意,只怕不是拉拢。

李府的宅院虽大,位置却不太好,再往南偏远一点,就快到京郊了。

赵悯生下了车马,随着小侍卫进了内院,手里头还拎了一坛好酒,这是他方才路过西市时顺手买的,像李青这般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征战沙场的人,多半都离不开这一口粮□□。

他如今来时拎过来点,将这老头哄得开心了,再往后到了要替谢渊说话的时候,总也不至于太难张口。

一进了院里,入目便是一排青松,庭院简单规整,没有那些娇奢繁复的装饰,看上去精神肃然,一展李家将门之风。

赵悯生进来的时候,院里还有几个孩在练刀,小小一个人儿,站直了也才比那大刀高出一点儿,马步却扎的像模像样的,耍起刀来也叫一个干脆利索,丝毫瞧不出拖泥带水。

刀尖翻舞之间,映照着瑞雪的寒光,几个小孩儿立于雪上,脚步翻飞如履平地。

赵悯生站在院中正瞧着呢,突然便从正殿之内突然飞出来一副碗筷,正砸在他脚前不过一尺的地方,赵悯生看的出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吓得肩膀一抖,倒退了两步。

第11章

赵悯生有些楞了,瞧着那迸溅了满地的碎瓷片,一抬头,一个稍长他些许年岁的青年,正走到他面前,照面相来看,似乎是不大高兴。

那青年身穿武者装束,名叫李念,是李青的次子,赵悯生名义上的小舅舅,说是舅舅,但他是李青到了老年才得的小儿子,算起来如今也才不过二十一,比谢渊还小着两岁呢。

还不等赵悯生反应过味儿来,就听见那正殿之内,又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混小子,给我滚出门去!从此以后,李府里不添你的碗筷!”

李青这话说的过分,太伤人心,他那小舅舅也是个倔脾气。

原本还只想到后院去清醒一下的李念,听了李青这句骂,回头对着那正殿瞧了一眼,转过身,径直就冲着大门口去了,瞧那架势颇有一种要离家出走,再不登门的感觉。

赵悯生瞧着势头不对,赶紧迈了两步将人拉住,也没时间细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顺情说好话的安抚了人几句,悄悄的让人先去后院的雪亭里等着他。

“将军且慢点走,大将军他人老了,说话难免不入耳,你别和他置气,且先到后院的雪亭了等我片刻,我进去陪他说会儿话,很快就出来。”

“殿下有所不知……罢了,就依殿下所言吧。”

那李念刚听了他这话,急切的想要辩解一二,可后来又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就只剩下叹息了,不过好在这人终归是让他劝回来了。

赵悯生点了点头,照着人的后背拍了两下,拎着酒坛子,就往正厅走。

谁知正当他走到门口,刚一推门,便又有一个茶盏被人丢了出来,撞在他脚边的那条门槛上,登时便摔了个粉身碎骨。

“我不是叫你滚,你又回来做什么!”

李青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案前头,一听有人推门,还以为是李念又折回来了,想也没想就从手边抓了个东西丢过去,后来又听着身后没声,回头去看时,才发觉是赵悯生过来了。

“哦,原是殿下来了,请进吧。”

“欸。”

赵悯生答应了一声后,拎着酒坛便往屋里走,眼前的这个人,比起他记忆之中苍老了许多,不过看上来身体尚算硬朗,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面对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外公,赵悯生这心里不由的就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李青大手一挥,拎过了赵悯生带来的那坛子酒,又招呼他在上桌坐下。

那一桌子的鱼肉,有的还尚冒着热气,有的做的早,如今看上去就已经有些凉了。李青是个只知道带兵打仗的粗人,夫人又在生下李念后没几年便撒手人寰,所以自长子李亦落了罪后,这李府里的大小事宜就都是李念在操办忙活。

如今就连李念都被他给气走了,这一大桌子的菜,没人再替他操办,就连这菜冷了,也没人提醒他热。

不过李将军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他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向来用不着什么锦衣玉食,只要有口吃食,饿不死就成。

更别说这一桌子酒菜,是李念听说四皇子要来,特意大清早便起来置办的,味道好得很,如今也只是稍稍凉了些。

李青将那酒坛子上的黄泥扣开,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后,又将赵悯生的杯子也给拿了过来,可还不等倒,就忽然想起了赵悯生如今身上有伤,喝不得酒,随即添了杯茶给他。

他在朝中没什么耳目,更没什么人脉,就是昨日里赵悯生烫着了这事,还是李念先有了消息告诉他的。

“听说殿下昨日烫着了,如今可好些了?”

且不说赵悯生烫的轻重如何,光是这时间上,从他烫了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就算许献是华佗转世,扁鹊再临,能做到这种程度所用的大概也只能称其为妖法了。

虽说如今就有所好转,是必然不可能的事,但赵悯生还是接着人的话茬,继续往下说了一句。

“好些了,不过是小伤,大将军不必挂念。”

李青闻言点了点头,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糖醋排骨到赵悯生的碗里,这老将军虽然平日里寡言少语,却到底还是记挂着自家孩子。即便这几年与赵悯生相聚甚少,也还是将他爱吃爱用的,都记挂在了心上。

“对于陛下让谢渊给殿下做老师这事……殿下以为如何?”

李青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而后才有些吞吐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赵悯生拿起筷子,在碗中的那块排骨上戳了两下,思绪不由而然的就飘回了上一世,上一世谢渊在身死之前,也曾给他夹过一块糖醋排骨,只是可惜他没能夹起来场上一口。

“悯生以为……是件好事。”

赵悯生虽然这么说着,可想也知道,李青的心里可不会这么认为。谢渊是个宦官,如今正得圣宠,朝中不乏有人把他归为奸宦一流,要说李青心之中对于人没有偏见,赵悯生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果不其然,赵悯生这话才一落地,李大将军便两个鼻孔一出气,冷哼了一声。

“好事?自古至今历朝历代,我就没见过让一个太监给皇子做老师的。”

赵悯生听了人的这番话,微微垂了眼眸,并没有着急张口为人说话,只是默默的饮了口茶。

“这么些年,他这座下究竟埋了多少白骨,满朝文武皆有耳闻,如今他谢督公的名号,更是已经到了让人闻风丧胆地步。依附皇权,残害忠良,这样的人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傀儡而已,他能教你什么东西!”

李将军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赵悯生也知道,朝中对谢渊保持着如此态度的人不少,少的只是像李青这般的好胆量,不论对什么都能直言不讳。

谢渊这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多有不易,宦官的身份使他若想有所报复,就只能依附皇权,为此他也受了朝中不少诟病。

可无论怎样,赵悯生知道,谢渊从来就不是个奸宦,如若他真的像众人所说的那般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也能够狠得下心去残害忠良的话,那么上一世也就断不会落的那样一个下场。

他是真的有才能,有抱负之人。

赵悯生如此想着,夹起那块有些冷了的排骨,放进了嘴里,从前这股酸甜可口的味道,总能让他想起自己儿时的时光,而如今却总能让他想起谢渊来。

“谢渊不是个奸宦,他的才华日后大将军一定会看得到。而朝堂上的那些人,所言也大多未必属实,当年李亦舅舅的事,不就是如此。”

李将军刚挑了一口青瓜丝放进嘴里,听见赵悯生说起这事,只嚼了一下,便蓦然愣住了。

“我信李家,也信谢渊。”

李青听了赵悯生这话,沉默了许久,而后才又重新咀嚼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你吧。”

李亦与舒妃的事,是李青这一生的心结,每每想到,都不免心寒。

在塞外的沙场上,他李青一把长刀能保的住大楚万里河山,可到了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他不光保不了自己的儿女子孙,如今连这李家也快要被他守丢了。

李青抬头瞧了瞧外面,如纸白的天,长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何其可悲啊!

“罢了,我也累了,你回吧。”

一顿饭吃到最后,虽算不上不欢而散吧,但赵悯生也能看出来,他方才的一番话,将李青的伤心事勾起来了。

不过朝中之事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若是他想要在这朝中,掀起一些风浪,李家可以说是他最殷实的靠山,陛下如今已经对李家心存龃龉,章家不断势大,如若李青始终不肯面对现实,对谢渊执意抵触的话,那么之后他的拳脚施展起来,怕也是艰难。

赵悯生将杯中的茶水饮净后,起身对人微微施了一礼,绕到人的背后,轻轻拍了拍李青的肩膀。

出了正厅去到雪亭,李念果然一直坐在这里等他,外面练刀的小童已经被叫进了屋去,偌大个后院只剩他二人,守着个炭盆,坐在雪亭之中。

身后是青松,脚下是大地,周围除了微微的风声外,再无其他聒噪的声音。

吹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风,李念的头脑,也终于算是冷静下来,瞧见赵悯生来,他十分规矩的起身行礼,还颇为关照的,将炭盆向人那边推了些。

“方才的事,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我们本是一家人,用不着说那两家的话,只是方才到底是何事,能让大将军动那么大的气?”

赵悯生于那雪亭的垫子上,端正的坐好,眉眼平顺,谦卑随和,李念从他身上,瞧不出半点身为皇子的傲气,欣慰之余,不免也又跟人更亲近了几分。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瞒你,父亲之所以如此生气,为的是年底江南巡察之事。”

李念垂下眼睛,望着眼前的炭盆,缓缓的说道。

“我方才向父亲提议,说要向陛下请旨,将这差事交给李家来办,结果……殿下你也瞧见了。”

李念说着,忽然间抬起头,对上了赵悯生的双目。

李青不懂得朝堂里的那一套,明里暗里吃了不少的亏,如今到了年底,陛下照例要派兵去江南巡查,这可是一个人人争抢的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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