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慧妃也是在这宫中待了许久的人了,她与谢渊说是什么老相识,可实际上却也是一直都止步在了相识,这么些年来,两人只见只怕是连句话也不曾多说过。
这个时候谢渊主动的来找她,若说是无事相求,只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
“慧妃娘娘既然是明白人,那谢某也就不同娘娘再兜圈子,对于早年间舒贵妃抑郁而终之事,慧妃娘娘其实是知道点别的什么的吧。”
谢渊这话刚说到一半,坐在椅子上的慧妃才听到舒贵妃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便明显有些变了。
只见她对着谢渊略微的打量了几眼,而后便暗自的低下了头来,有一会儿的功夫没说话,似乎是在权衡着利弊。
谢渊坐在下边,也不多言,只是瞧着眼前的小景子一阵风似的端上来的茶水,暗自拿起放在嘴边轻嗅了嗅,随后又不着痕迹的放回了原处。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慧妃便已经权衡好了利弊一般的悠悠抬起了头,瞧着眼前的谢渊,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妩媚了起来。
“谢督公不亏是谢督公,真是好本事,就连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瞒不过你的耳朵和眼睛。”
慧妃说着,坐在椅上微微的侧了侧身,若有似无的摆弄起了自己方才做好的指甲来,那一双鲜红似血的指甲,让谢渊瞧的内心之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股对人的厌恶来。
“只不过谢督公既然知道我是明白人,那想必也就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那件事情,我的确是知晓一二,而且还很乐意将这一二全都说与你听,只要你肯来陪我一天。”
谢渊坐在离人稍远的位置,可饶是这样,也还是不能够让他免除被人那露骨的眼神,从头扫到脚。
“再过几天,便是太后的寿辰,宫中也一定会举行夜宴,热闹非凡,本宫我一个人守着这座冷清清的山桦宫守了这么多年,那么热闹的日子,自然也不想一个人过,不如督公就在夜宴结束以后过来,陪着我说一说话?”
听着人软的几乎快要没有骨头一般,甜腻的语调,谢渊只好彻底的闭上了双眼,让自己尽力的不听不看,可是他这一闭上眼,脑海之中却又忽然间浮现出了赵悯生的那一张脸。
那少年清爽干净,让谢渊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好像已经闻见了他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光是想想,便觉得快要沉醉。
可是这样美好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也不过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就在赵悯生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下一秒,那少年便睁开了双眼,用他那略微带着些疑惑与委屈的目光,径直的瞧着谢渊说了一句。
“谢渊,我们不只是主仆的关系吧?”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谢渊在顷刻之间,浑身都爬满了冷汗。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件事情如若让赵悯生知晓了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虽然他二人至今都还没有确定什么关系,也没有互相的许过什么约定。
但是这件事如若真的让赵悯生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吧,甚至会觉得他就是这样一样肮脏的人,而后就不再喜欢他了吧。
可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啊,肮脏,残缺,不择手段。
也许赵悯生早就该知道这一点,也早就不应该喜欢他,这样他便可以在扶人坐稳了皇位以后,安然离去,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退隐深山。
谢渊坐在慧妃的宫里,眼瞧着自己脚前的那一块地砖,心思却早已经飞回了谢府里。
那一天,谢渊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将这事给答应了下来,并从那山桦宫里走出来的。
纵使他心里有千般顾虑,可是如今这时局形势了然,珍妃不死,赵悯生难活,在这种情况下,谢渊也实在不能由着自己再顾虑太多。
在他的心里,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远不如赵悯生这三个字来的珍贵,他也实在是断不能允许人在皇位的争夺之路上,发生一星半点的差错。
谢渊就这么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到了家以后的这几天,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表现的挺正常的,压根儿就不会给人发现这事的机会。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打从他自慧妃宫中回来,一进谢府的门起,赵悯生便从他身上闻出了那股子,本不应该属于他身上的脂粉气了。
只不过他本没有显露出来,也一直都没与人直说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赵悯生还以为谢渊这是与朝中大臣们应酬,而不得已的跟着他们去了青楼,所以才在身上沾了这么重的脂粉气。
这种事情,就算是谢渊同他明说,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赵悯生有十足的把握,谢渊即使是无奈之下跟人同去了,也断不会同那些女子发生什么。
可是后来,就在那天晚上谢渊却忽然间,把那件沾了脂粉气的衣裳给亲手烧了,这才让赵悯生后知后觉的察出些不对来。
如若只是去了趟青楼的话,谢渊他不至于会对那气味如此的厌恶,甚至到了让他想要亲手烧了他的地步。
再联想到前几天,在收到密信后,谢渊那看起来不大正常的表情,赵悯生这本就悬着的一颗心,便更加的放不下来了。
赵悯生就这样一直留意着谢渊,直到了太后寿辰的夜宴之上,他才终于知道了谢渊这些时日究竟都在瞒着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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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悬挂在枝头,一旁的水池之中,原本还清晰的映照在水面上的倒影,被游上水面来看热闹的锦鲤们搅扰的只剩阵阵的水波。
今夜的皇宫之中,注定热闹非凡。
明亮的宫灯一盏一盏的燃起,竭尽全力的驱逐着这本应该属于春夜之中的黑暗,直到将他们全都赶去了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那些一直忙碌着的宫人们,才终于肯善罢甘休。
已经开了许多的梨花,在这亮如白昼的皇宫之中,不知疲倦的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赵悯生坐在座位上,手中紧攥着自己的酒杯,神情上带着些平日里少能在他脸上瞧见的严肃与认真。
如今这场宫中的夜宴已然酒过三巡,周围的皇子大臣们,也都逐渐的有些开始放松了起来。
而本应该坐在高台之上的太后,如今也因身子不爽,早早的便被人搀回了宫中,哪怕今日是她老人家的生辰,都没有过多的久留。
这也让朝中那些扬言太后再活不过多久的人,更加的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赵悯生抬起头,一一的扫过席间这些面孔,只见那些在宴席之中,神采飞扬,喜笑颜开的,多半都是承王的人。
他们知道太后是站在赵悯生这边的人,便以为赵悯生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全是靠着太后的力量爬上来的。对于对手最大的靠山,自然不会希望其长命百岁。
不过也就只有赵悯生他自己知晓,他身后最大的靠山除了他那前世的记忆外,就是坐在他身旁的谢渊了。
只要一想到还有他在自己的身边,赵悯生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着无限的力量,只不过最近的几天,谢渊略显奇怪的行为,有些引起了他的注意。
打从这夜宴开始到现在,赵悯生的视线就一直都没离开过谢渊,可却也是直到了现在,他才终于摸清楚,谢渊这几天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赵悯生坐在座位上,手中的清酒随着他手腕的晃动,一下下的轻轻舔舐着杯口,却始终都没有溅到他那修长的手指上。
谢渊的座位就在他左手边不太远的地方,只要他轻轻一转头,便能清楚的瞧见。
而此时的赵悯生,就正是在如此的瞧着。瞧着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婢女,装作若无其事的一步步的凑到了谢渊的身边,正颇有些暧昧的趴在人的耳边,对他说着不知道什么话。
如今正是所有人都吃过了酒,有些放松懈怠的时候,那婢女的动作遮遮掩掩,颇为小心,如若不是像赵悯生这样,一直都盯在谢渊身上看个不停的人,只怕都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蹭到过人身边去过。
那婢女话说的很简短,只不过是在给人添菜的时候,凑到了人的耳边,飞快的动了动嘴,可饶是这样,到底也都还是没能逃过赵悯生的一双法眼。
最关键的是,那婢女在说罢了这一句话后,还偷偷摸摸的塞了个什么东西,到谢渊的手边。
赵悯生在一边瞧着,明显瞧出了谢渊在收到那东西以后,皱了几次眉头,可奈何他与人之间到底还是有段距离,况且之间还有桌子的遮挡,所以即便是他再努力,也还是一直都没瞧清楚,那婢女递给谢渊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后来,夜宴快要结束的时候,谢渊从座位上起身,赵悯生才终于看清楚了,那婢女送给给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小香囊似的片状小包,上面还赫然绣着一副鱼戏于水的图样。
刚一瞧见那布包上的图样,赵悯生的心中就不免生出了一片凉,在这皇宫之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他,对于宫中人的这些龌龊事,实在是只晓得太多了。
以至于他只需瞧那东西一眼,就能断定出谢渊这几日瞒着他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了。
而那布包的主人,也左不过是这后宫之中,哪一位不堪忍受这深宫寂寞的娘娘罢了。
赵悯生虽然将这其中的一切都猜的透彻,却还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攥起了拳。
宫宴才方一结束,谢渊便跟着人潮往外走,直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拐角处,才满脸严肃的扫了一眼周围,转身朝着惠妃的宫中走去。
赵悯生则也就是这样的一路跟在了人身后,直到他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挺远去,谢渊才又忽然间的在人宫门前不远的地方站定,掏出了怀里的那一个小布包,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摆在了手上。
赵悯生就躲在人身后不远的地方,谢渊的一切动作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就连这一粒他二人都清楚是什么的小药丸,也是一样。
惠妃的宫门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谢渊站在一片黑暗的角落里,看着手中的那一粒药丸,神情之中略显犹豫。
对于这种事情,他从前也是多有听说过,后宫之中的有些妃子,在难耐寂寞的时候,会选择让身边的太监,带给她短暂的欢愉,而这些人往往在自己动情之时,也不愿意让枕边人显得对自己太过于无动于衷。
而如今,安安静静的躺在谢渊手中的这一粒春/药,起到的便正是这种作用。
惠妃宫门口的两盏宫灯,已经不算太明亮了,昏黄的烛光,在这周围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显得有些孤木难支,略带这些凉意的夜风,微微掠过,吹得那烛光一抖。
谢渊颦着眉,瞧着自己手中的这一颗朱红色的药丸,犹豫了几番,最终却还是闭着眼仰了头。
第59章
其实这样也好,虽说只要是为了赵悯生,谢渊就没有什么不能豁得出去的,但是倘若没有这枚药丸的帮助,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在碰触到人的那一瞬间,便下意识的绞紧了对方的脖子。
此时正是双方博弈的关键时候,在这个时候,如若他们没能阻止得了珍妃迈上后位,那么日后再想要与人争斗就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此处,谢渊心中的那最后一点犹豫,也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山桦宫外的那两盏宫灯忽明忽暗,谢渊他只身一人站在那烛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略微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抬起了那一只放着药丸的左手。
在那一块块灰暗的地砖上,谢渊的身影被身后的烛光无限的拉长,并且能够让人眼瞧着他喉结处若有似无的滚动。
赵悯生原本还躲在人身后不远的墙角里,偷偷的瞧着,直到在看见人这一举动后,他才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就将谢渊那尚且还在唇上的左手给拽了下来。
只可惜就在人抬手仰头的一瞬间,那一枚朱红色的小药丸,就已经消散在了他口舌之间。
赵悯生原就没能想到,谢渊这么一个对于他人的碰触如此厌恶的人,竟会在这种时候,将这春/药吃的如此干脆,所以也就没能在人将其吞下去前,便早有准备的加以制止。
如今赵悯生虽然也在他反应过来后,立刻的就冲了出来,但到底也还是为时已晚,在他抢下来的那一只左手中,除去一些仅存的,药丸融化所留下的红印外,便再也别无他物。
谢渊背对着昏暗的烛光站在黑暗处,略微的抬着头,楞楞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赵悯生,面色一瞬间便变得苍白起来,眼神之中尽是一片难以掩盖的惊慌失措。
他完全没有想过,赵悯生竟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也完全不能想象,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赵悯生对于他所即将要做的这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殿……殿下,你怎么突然间到这里来了。”
谢渊眼瞧着如今这一脸愠怒的赵悯生,心底的绝望也跟着人那几乎要冒了火的目光一道,逐渐的蔓延至了脸上。
谢渊此时的脸色简直惨白的就像张纸一样,眼神之中的惶恐与脆弱,也是赵悯生从前一直都未曾在人脸上瞧见过的,他不是不知道谢渊到底为了什么而献身,却也依旧恼怒于他对于自己的期满,和他服下这药时的干脆。
如若他再粗心一点,对人再无条件的信任一点,那么此时此刻,他谢渊是不是就已经身处山桦宫中,打算真的与人发生点什么了!
甚至还不惜为此而对自己用药,在明知道自己对于他人的触碰根本就不会感到任何的欢愉的情况下,那药吃下去,到底会让人有多难过,又有多伤身,他谢渊难道不知道吗!
赵悯生紧握着谢渊的手腕,心中对他是又气又心疼,一时间手上的力气用得狠了,便是将人白皙的手腕生生的攥出了一道红印都尚未察觉。
谢渊从不知道眼前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少年,发起脾气来竟然这么厉害,他那手腕被人在手里攥的久了,如今只觉得连骨头都好想要被人给捏碎了,一阵阵的吃痛,让他不由得抿紧了嘴唇,皱起了眉。
谢渊虽然吃痛,却也半点都不敢躲。
赵悯生虽是皇子,但现如今也已经成了年,又被皇帝准许可以出宫立府,自然不能再肆无忌惮的踏足后宫。
既是不能随便踏足,那么如今谢渊能够在这种时候瞧见人的身影,便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他一定是在知晓了什么事情后,紧跟着自己一路过来的,想必对于自己一会儿即将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十分的清楚。
“我为什么到这来,督公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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