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落入农家,他身上的傲骨可一分都不会折,若是让他遇上这些人,必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倒不是。江淮生欣赏了一会儿墨瑛骄傲的模样,心里如同被猫爪挠过一般,他往木凳一头挪了挪。
手掌附在墨瑛的手上,轻轻地捏了两下,三分玩笑七分认真道:这种人我怎么放心你跟他们独处?我可是要保护好我的小夫郎。
墨瑛挑眉看了眼包裹着自己手掌的手,拿开。
什么?江淮生没听懂。
于是他便亲眼看到墨瑛抬起手,将他的手掌拍开,咬着字提醒道:循序渐进。
丢下这四个字,墨瑛便起身出了堂屋,往偏房走去。
江淮生仍是坐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失笑出声,他虚握着拳头,喃喃道。
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早。对墨瑛的心动,或是彻底爱上。
他也没继续招惹墨瑛,只是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我去镇上先把野鸡卖掉,再看看收什么药材。
等墨瑛应了声,他才找了背篓,将捆绑在一起的野鸡塞了进去,踏出了家门。
听着木门合上的声音,墨瑛脸上的热度渐渐消退,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开始想着对策。
江淮生昨日之前,饱受欺辱,若是让那些人知道江淮生不仅好了,还记得从前的事情,难免会狗急跳墙,做出些极端的事情。
可要放过那些人,却是绝不可能的。
第5章江忙碌(捉虫)
江淮生刚离开不久,院门便被敲得咣当直响。
江淮生,哥哥来给你送好东西了,快些开门。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还有些令人不适的笑声。
墨瑛在屋门口踱了几步,把院门插上,又坐了回来。
木栓的动静自然被院子外面的几人听见了,原本打算硬闯的动作停了下来,互相挤了挤眼,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原来是小夫郎在家啊。
我们都是淮生的哥哥,今日特意来看他,他人没在,你也得让我们进去喝几口水吧。
墨瑛正拿着从箱底翻出来的纸笔,泛黄发潮的纸张带着些不正常的颜色,墨条看起来倒是不错,却是只余下这一根。
他洗过砚台,听着外面传来的游说之词冷笑了一声。
一个村子的人,走几步就到自己家了,明知道江淮生不在,还想进来,摆明了是打他的主意。
这其中只怕是还有害得江淮生险些丧命的人,他倒是不怕跟这几人对上,只是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墨瑛久久不出声,外面的几人便等得有些厌烦,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撞开门,木门不怎么结实,撞几下便晃晃悠悠的。
只是他们逗留这么久,邻里的几户便走了出来,远远地喊了几声,淮生出门了,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为首的段真拉了把还在撞门的汉子,转身的时候脸上带着流里流气的笑,吴大娘你这说的,我们还能硬闯不成。
吴英来瞪了他们一眼,轻啐了口,别打那些歪主意。
她转身进了门,段真也收起了笑,脸色阴沉,她也没少打江淮生这院子的主意,这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刘三摸着头,段哥,那咱还撞不撞了?
撞什么。段真踢了他一脚,江淮生不在,他们进去肯定是会被拦住的,远处树下乘凉的那些人可没一个好招惹的。
三河村的人虽然大都看不上江淮生,可也不会眼看着江淮生这夫郎被他们欺辱,毕竟村里还是要靠着这点名声求娶外面的哥儿或是女子。
段真又想起昨夜带走了江家所有的吃食,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我们就等着江淮生请我们进去。
他们说的声音极低,墨瑛听得并不真切,他蹙眉站了会儿,才折身回了屋里,提笔写下了接下来几年的朝堂变动,以及,江淮生那些旧部。
江淮生在镇上转了几圈,多亏了原主脑袋不清醒的时候鲜少出门,一路上见人也都是垂着头,他这趟来镇上已经做好被认出来的准备,却没有几个人发现他就是江淮生。
甚至还听到有几个同村的人在说,他们村子里的傻子花了三十两娶了个顶好看的夫郎。
这话一出,甚至不用解释这个傻子有多傻,听见的人便哄笑起来。
搁在这镇上,娶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子,只要拿出十两聘礼,再备些薄礼,办桌酒席,就能成事了。
不若女子能生的哥儿,聘礼自然是要再低上一些。
镇上再往下到村子里,十两聘礼便是顶了天。
还有人出口戏笑着,说不定那哥儿比天仙还好看,三十两也值。
他说完自己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淮生也弯了弯唇,自然是值得的,他收好酒楼掌柜递过来的铜钱,又问了几句药铺的位置,便往药铺走去。
这三只野鸡体型肥硕,毛色艳丽,拿过来算是不错的猎物,30个铜板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多一些。
临近傍晚,药铺里并不忙碌,见江淮生进来,便又伙计迎上前来,您是要买药,还是看病?
都不是,江淮生一目扫过铺子里摆出来的药材,我是附近村子里的猎人,这段时日都会上山,想看看你们这儿收什么药材,也好顺便赚个酒钱。
收的药材不少,甘草、黄芩、桔梗这些拿过来都收,不过这时候收的多的还是金银花。许是见多了来送药的猎人,伙计十分流利的报了一连串名字。
江淮生记了下来,想到今早见到的几味药材,又随口问了几句价格。
眼见那小伙计面上又热切了几分,江淮生才道了谢,多谢,我明日会先带一些过来,如果可以的话,这几日都会来送药材。
他出了铺子的门,才摇了摇头,低笑起来。
想他还有几项专利在身,正培育着的是一味稀有药材改良后的土繁,通过人工护理提高产量,结果还没出来,已经被不少人盯上了。
没想到换一个世界,还要靠些零碎的知识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江淮生伴着斜阳走在镇子上,路边是各式的摊贩,临收摊之前正在努力地吆喝着,喊了一天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疲惫却又满含期待。
他步子不仅快了几分,在靠墙角的摊位草草的买了些杂粮,又拎上了几捆蔬菜,便打算往三河村赶回。
二十余个铜板在袖袋里晃动着,不甘寂寞地吸引着江淮生的注意力。
他想到墨瑛,又停住了脚步,拐进了路边的一处卖布料的铺子。
昨夜墨瑛思绪混乱,受药的影响,在床上乱蹭,贴着床单的皮肤都起了几道红痕,墨瑛没怎么注意,他却是没办法忽视。
衣物好歹还有原主之前那些旧衣能够凑合,若是不换条床单,只怕墨瑛有些时日睡不习惯了。
不一会儿他的背篓里便又多了条新扯的床单。
毕竟是个娇贵的小夫郎,江淮生心里想着,将背篓往上提了提,这才快速往三河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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