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男人除了他醒过来时在他边上,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了!
要不是见他如今丁点灵气没有,凡人一个,怕吓晕他,草草早就糊他脸上,抽他一脸了。
见草草有叶子就说要带走,见草草没叶子就仍在一边不管不问了。
好气啊!
可惜现在也没叶子给他摇。
“抱歉。”低沉的男声从草草的头顶飘下来。
给自己做了许久心里建设的将军捧起花盆,让它和自己的眼睛平行。
“我知道你能听得懂。”
男人认真地同他道歉,“原谅我,好吗?”
秦六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然后就感觉男人郑重地放下了花盆,完了还听见他讲——
“我不会再带你走了。”
秦六:“!!!”这果然是嫌弃他没叶子了叭!
两人的脑回路压根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将军摩挲着花盆冰凉的外壁,又把剩下的晶石拿出来放在地上。
秦六心都凉了,瞧瞧,遣散费都出来了。
将军的手虚虚地悬在绿包包的上方,又害怕将它摸疼了,就这么一直僵在那里。
秦六冷哼一声,变秃以后男人都不摸他了。
将军心情沉重地拨开土土,尽管再不舍,他还是要把草草种回去,兴许这样,它还能恢复得快些。
秦六心中毫无波动……个鬼哦!
他气地直接钻进了土里,把将军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又挖了挖,愣是没看见那个可爱的绿包包。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秦六一路往下面钻,将军就跟着往下挖。
刚刚升起的那么点伤感的气氛硬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花盆不深,将军愣是将整盆的土土都掏空了才在盆底看见了那颗可怜巴巴缩在角落的绿点点。
见他居然还伸手手过来,秦六气得都开始长叶子了。
六个小尖尖冒出来,碧绿的新叶逐渐抽长,叶脉不断清晰起来。
一旁的将军第一次见到如此惊奇的现象,有些惊叹,然后放下心来。
小恩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
才怪!他的小恩人被他气得都快哭了!
秦六长完叶子就把自己牢牢地贴在花盆内壁,六片新长出的绿叶牢牢地扒拉住花盆口子。
瞧着像一张绿网稳稳地盖在花盆上。
将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的意图,他有些不确定地试探:“你想和我出去?”
那绿网上下浮动了几下,将军却因为突然出现在他耳边的声音愣在原地。
“你干嘛不要我!”
这声音好像是十七八岁少年的声音,清朗中带着蓬勃的朝气,尾音带颤,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将军的心也跟着颤了颤,直到一片细细的叶子从花盆中伸出,轻轻地抽在他的手上,把他的魂儿也抽了回来。
“回话!”
秦邯细细品味了一下他刚才话,立刻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要你。”
想起之前他昏过去的情形,男人有些担心:“只是你似乎不能离开这洞穴。”
秦六又拿叶子抽他:“不许说!不许说!”
那只是他一时没准备好。自觉有些丢人的草草扭扭捏捏道,“下次就不这样了。”
秦邯似乎有些猜到了原因,也不戳穿他,只是还有些担心,“那现在能出去了?”
秦草草收回叶子,又变成了一颗乖巧的草草,他矜持地晃了晃叶子。
将军秒懂,又再次给它填上土土,正打算将他搬起,一片叶子缠上他的手腕。
将军有些奇怪,看见他另一片叶子不太自然地垂着,顺着他的叶片看去,见到了之前放在地上一堆晶石。
男人几乎要轻笑出声,顾及某颗草草的面子又硬生生憋回去了,脸上还是一派正直的样子。
他有心逗他再次开口,于是假装看不懂他的意思,疑惑地问了声怎么了,见他不答,又作势要走。
缠在他手腕上的叶子又紧了紧,然后一片叶子卷起地上的晶石递到他面前。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忘记呀。”
秦邯知道再逗下去,这颗草草就要发飙了,于是见好就收,他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收下晶石放进空间纽里。
完了他捏了捏草草的叶子,认真地同他道谢。
秦草草收回了缠在他手腕上的叶子,由着男人碰他另一片叶子,丝毫不心虚地收下了他的感谢之词,然后催促他。
“走叭走叭。”
秦邯收起了不知道为什么被支起来的帐篷,抱着花盆又一次往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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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舍不得我的草草”
草草,“他看草草秃了就不要草草啦!”
隔壁存稿到结局了,写得我手抖,预感要被打,掰掰我的小甜饼弥补一下。
求波收藏,之后要攒攒存稿了,么么啾~
第4章
这一回到没出什么意外,一路上一直关注着草草的将军放下心来。
洞外树木参天,他乘坐的星舰是应急用的小型舰,在一片郁郁葱葱中根本看不见影子。
索性他弹出星舰时记住了星舰落下的方位,秦邯一手捧着草草一手拿着手/抢,警惕着林中可能出现的危机。
安安稳稳地待在他怀里的草草就不一样了,他两片叶子不停地在光屏上滑着,那屏幕上的文字疯狂地滚动着,他又岂止是一目十行。
那是秦邯的备用光脑,这里没有信号,但有些科普的书籍却是每个光脑出厂时自带的。
将军见此颇为纵容地笑了笑,只当他在闹着完,他不知以洗髓草的庞大神识,若不是怕光屏反应不过来,草草早就看完所有启蒙书籍了。
快速吸收着星际时代知识的草草有些震惊,这是一个同他世界截然不同的时代。
没有修为的人也能在空中飞行好久,看起来极为弱小的存在却拥有着极为强大的武器,有些武器甚至能同大能的全力一击相媲美。
草草看完自己想要的,翻阅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他惆怅地叹了口气,头上的四片叶子微微下垂。
极速奔跑中的将军立刻停下来,关心道:“怎么了?累了吗?”
那两片叶子翻动的速度极快,划出的道道残影连将军的眼睛都几乎难以捕捉。
他担忧草草看起来特别娇弱的叶子,害怕它们因此受伤。
一片叶子在他手腕上拍了拍,草草示意他继续走。
外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如今他灵气不足,连化形都做不到,还带着一个归凡归傻了的,一点灵气都没有的“普通人”。
今后可怎么办哟?
手底下有一个军团的将军并不知道他的小恩人正在忧心他的未来,他只看见越来越萎靡的草草已经把沮丧写在每片叶子上了。
估算了一下同星舰的距离,将军估摸着今天也走不到目的地,于是找了一颗高大粗壮的树爬了上去。
他站在分枝上,一手抱住草草,另一只手一拳捶上树的主干,三两下掏出一个树洞来,将手里的草草放进去,他温和道:“我去造个树屋,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被他彪悍的手法吓到的草草恍恍惚惚的摇了摇叶子。
将军直接跳了下去,草草又是一惊,他急忙伸出一片叶子想接住他。
已经稳稳落地的将军一转身就看见了垂得长长的叶子,他伸手摸了摸,以为小恩人是想跟着他,于是劝道:“我很快回来,你在上面等等我,好吗?”
落下的叶子便一点一点地退了回去,上面草草摆出一张严肃脸沉思,这个“普通人”好像不是那么普通?
修仙者除了剑修,极少会去淬炼自己身体的,能掐个诀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动粗?
秦六被画风大变的男人搞得有些僵硬。
答应了尽快回去的将军行动异常迅速,他丛林作战经验也极为丰富,很快就找到了坚韧的藤蔓还有手臂粗细的树干。
将树干用藤蔓扎紧,将军单手扛起它们,一个用力将之向上抛去,让那一捆枝干牢牢卡在上面茂密的枝叶间。
快速回到树上的将军见草草的叶子又有些直了,还当他被扔上来的树枝吓着了,他轻声安慰,“没事,一会就好了。”
将树枝散开,将军很快用藤蔓扎出一个长方形,将其他树干塞进去。
搭建好平台,秦邯将行军帐篷支在上面,牢牢固定住后捧起草草,钻了进去。
秦邯拿出他的罐头,然后将那一袋子灵石放在草草盆里,“你……”
话才开了个头,将军才意识到两人都没相互介绍过呢,他有些失笑,“我叫秦邯,你有名字吗?”
“我叫秦六。”草草报上自己的名字,卷起那袋灵石,他不知道将军早就看过他偷吃的样子,还以为秦邯给他是叫他保管的。
见草草将小袋子埋进土土,一颗也没拿出来,将军有些好奇,“你不要吗?”
草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洞外灵气充足,这里必然有一条灵脉,这袋子里的灵石同灵脉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
想来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啦。
草草用关爱穷逼的声音同他讲,“不用啦,你留着叭。”
毕竟你这么穷。
将军,“?”
秦六不知道星际里已经没有人懂得吸收灵气了,那灵石也不过是一种稍微稀罕一点的装饰品罢了。
天晚了,将军捧着罐头吃饭,他没看见一旁草草看他的眼神更加关爱了。
从前男人可从不亏待自己,用的都是上好的灵果灵肉,如今看见秦邯抱着一个铁罐头就开吃,秦六几乎要惊呼出声。
康康这个小可怜,随身的法器没了,只能住在这么落魄的树屋里,吃着连乞讨之人都嫌弃的铁皮皮。
行军·卖相确实不好·味道也一言难尽·罐头:您有事吗?人身攻击?
秦邯·小可怜·将军:埋头吃饭,啥也不知道。
咽下最后一口罐头的将军立刻灌下一大口水,随后被草草伸出的叶子温柔地拍了拍。
不知道他在表示同情的将军拿出一个新的罐头,问他,“想尝尝吗?”
草草飞速抽回叶子疯狂抖动,整颗草草都诠释着拒绝两个字。
秦邯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他将罐头盖紧从帐篷中扔了出去,那罐头落进土里,五分钟后自动分解挥发在空气里。
男人躺下来,草草在他边上,他一转头就能看见。
两人进行了一番睡前的友好互动。
“你是什么呢?”将军问他,怕他多想又补充道,“你的物种我从来没有见过。”
那当然了,即便在上古,他也是很少见的。
秦六谦虚道,“我是天赋特别特别好悟性特别特别好别人特别特别难见到的洗髓草哦。”
“洗髓草吗?名字很好听。”男人夸他。
草草,“?”不是他那么多那么多的前缀您听不见吗?
“你的名字是因为有六片叶子吗?”
听他这么问,草草有点不好意思,“不是鸭,以前有人养过我,我是他第六个养的。”
“不过我是他唯一养得活的哦。”
秦邯想起那个洞府,果然是有人类在这里住过,他再开口时有点迟疑,还有点莫名的酸,“那他不住这里吗?”
“他死啦,很久了。”归凡可不就相当于归天吗?草草想起万年来的心酸又有些不开心了。
等听见将军问,养过他的人是什么样的时候,他回忆了一下之前在光脑里看见的一个词。
“他就是个大猪蹄子。”
将军却不怎么了解这个词,也没想到现在的儿童读物是多么鬼畜。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个居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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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邯·贫穷又可怜·将军:原来我是只猪猪啊
昨天第一次抽到了一个雷,快快落落。
第5章
夜里。
草草睡得每片叶子都耷拉在土土上,他听见了什么动静,竖起一片叶子四处转了一下。
秦邯已经不在帐篷里了,草草摸摸他之前躺过的位置,只剩下一点点余温。
一片叶子垂到地上,慢慢地探出帐篷,刚巧和进来的男人碰了面。
肩宽腿长的男人身上还残留了一些些肃杀之气,他的黑色软甲上还有大片的血迹,在自动开启的清洁功能下逐渐淡去。
秦六担忧得立马精神起来,剩下的叶子也通通立起,仰着看他。
“没事。”将军安慰他:“一条小蛇而已。”
那条蛇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受帐篷上驱虫剂的影响,将军朝草草温和地笑笑:“我已经把它丢远了,你再睡会儿?”
向上紧绷的叶子放松下来,草草问他:“什么时间啦?”
刚刚将军进来的时候,已经有朦胧的光线照进来了。
将军回了他一句四点半。
早是有点早,不过似乎也睡不着了。
秦六:“不睡了,走叭。”
于是将军收起帐篷,抱着草草跳下了树,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说了一句:“坐稳哦。”
草草的叶子再次在他狂奔的时候风中凌乱。
反正昨天也习惯了,秦六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整颗草草不为所动。
中途还看了一条蛇的尸体,那估计就是秦邯嘴里的“小蛇”了。
整个横在地上的蛇有成年人的腰那么粗,颜色青中带红,看起来剧毒无比。
若不是此时控制叶子太费力,他一定给将军一个鼓励的抱抱。
正想着呢,秦邯一个急刹猛得停了下来,草草在他怀里把叶子都挤得变形了。
秦六:“?”
真要他给个抱抱?
草草有些害羞地伸出两片叶子,然后……被将军放在了地上。
秦六:“???”
“别怕。”将军挡在他前面,身体微微下躬,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匕首。
一头两层楼高的银狼挡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