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试了好几次都不太敢,最终由傅蓝屿打头阵,先去敲乔云铮的窗户,然后两人再一起接应她,把她抱进了屋。
乔云铮笑着同傅蓝屿耳语:“你刚才脸贴玻璃的时候,我真的吓一跳,差点把你推下去。”
傅蓝屿翻了个白眼:“那还真是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白笙坐在窗台上,一个劲儿地喘气:“我服了,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跟壁虎一样爬上爬下的?我都快吓死了!”
“你运动量还是不够。”傅蓝屿说,“回去让你哥继续监督你锻炼,每天不完成指标就别吃饭了。”
“……”
听得乔云铮又问:“你们今晚真打算留在这?今晚是针对男玩家设置的考验,其实你们待在自己房间,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傅蓝屿看了他一眼:“我好奇你们的考验是什么,只能从你这找找答案——我当然不放心把笙笙自己留在房间,只能一起带过来了。”
他微笑颔首:“多谢蓝妹担心我,我突然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自信,但我觉得你也温暖不了太久了,你有这说骚话的工夫,不如研究研究晚上的祈愿仪式。”
“晚上的祈愿仪式,很可能是削苹果。”
“削苹果?”
乔云铮一指那张书桌,傅蓝屿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书桌上的镜子前面,摆放着一个红里透青的苹果,还有一柄锋利的水果刀。
白笙积极抢答:“我听说过这个!就是你坐在镜子前削苹果,苹果皮不能削断了,等你削完一条完整的苹果皮时,镜子里就会出现你未来的如意郎君。”
乔云铮沉默半晌,亲切友好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温馨建议:“白小姐,以后少看点童话故事,多看看恐怖片吧,有助活命。”
“……”
白笙登时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于是三人各自斟了一杯水,照旧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直到古堡的钟声,再度敲响了十二下,午夜降临。
乔云铮抬起头,他敏锐发现那面镜子上,有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放下水杯,朝书桌走了过去。
“可能是仪式开始了。”
傅蓝屿不确定这个仪式是否只针对男玩家,如果女玩家也出现在镜子里,会不会发生意外状况,所以她选择坐在原地,按兵不动。
白笙紧张拽着她的衣袖,小声地问:“乔先生,你看见什么了?”
乔云铮盯着镜子沉吟良久,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镜子里没有我的影像,是空白的。”
“啊?”
“而且我现在除了手能动,全身都动不了了。”
换句话讲,从坐上椅子的那一刻起,他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第21章离魂夜
尽管乔云铮讲话的声音依旧温柔,傅蓝屿却意识到了情势的严峻。
他被钉在椅子上起不了身,这说明仪式已经开始了,接下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她低声问道:“你说你手还能动,能动到什么程度?”
乔云铮略显无奈地笑:“能削苹果皮。”
白笙在旁惊得六神无主,有点慌了:“那怎么办?我们得想法子救乔先生啊!”
“这股力量不许他离开椅子,明显就是让他完成仪式,游戏设置如此,我们没法干预的。”傅蓝屿沉默片刻,冷静拍了下她的手,“你在这坐好了,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乱动,听见了吗?”
“哦……”
然后傅蓝屿站起身,淡定走向了书桌,并在镜子前弯下腰来。
果然,镜子里没有乔云铮的影像。
但却映出了她的影像。
乔云铮从镜中看见了她,他回不了头,语气却蓦然变得严肃起来。
“蓝妹,你干什么?快回去。”
“我看看这镜子有什么邪门的地方。”傅蓝屿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平静回答,“你不用管我,削你的苹果。”
她没直言,但意思很明确,不管今晚即将发生什么,她都会跟他一起承担风险。
他是她请来帮白笙过关的,她有这个责任。
乔云铮自然也听得明白,他注视着镜中的她,怔了半晌,忽而一笑。
“好。”
他拿起那柄水果刀,开始从苹果的顶部慢慢削皮。
苹果皮打着转,呈螺旋状,从他修长白皙的指间落下,露出黄澄澄的果肉。
傅蓝屿始终站在他身后,偶尔抬眸看一眼镜子,偶尔垂眸看一眼他。
她感觉自己心跳得略微有点快,的确是在紧张。
也不知紧张的究竟是游戏的输赢,还是面前这个人。
“蓝妹。”乔云铮缓声道,“你手抖什么?”
“……屋里有点冷。”
他笑意更深:“放心吧,我削苹果的技术一向不错,不会把皮削断的。”
傅蓝屿叹了口气:“行,那你加油。”
白笙盘腿坐在沙发上,战战兢兢:“你们俩都加油……”
说话间,乔云铮终于将苹果皮削成了完整一条,他将刀一扔
,又把苹果重新放在了镜子前面。
他抬起手来,安慰似地,拍了拍傅蓝屿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
“不要怕。”
“我没怕,你别怕就行。”
两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镜子。
气氛下降至冰点,连不远处的白笙,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往这边看,仿佛脖子伸得够长,就能为大佬们出一份力。
房间内灯影昏暗,面前古老泛黄的镜面,像是被什么力量召唤了一般,突然又泛起了那股暗红色的光芒,
傅蓝屿只觉眼睛被晃了一下,她目光下移,惊讶发觉,那只几秒钟前还圆润饱满的苹果,此刻如同被谁吸尽了汁水,正迅速萎缩干瘪下去,直至彻底成为一枚发黑的果核。
与此同时,镜子的光芒却似乎越来越明亮了。
而且,镜子里她的影像,也正慢慢变得模糊。
从那暗红色的光芒里,丝丝缕缕溢出的白雾,从中央逐渐扩散,到最后已铺满了整座镜面。
白雾弥漫间,犹如一支笔在缓慢勾勒,现出了某位女人清晰的半身轮廓。
……如果那位也能被称为“女人”的话。
傅蓝屿下意识抿紧唇角,神情凝重。
镜中的女人穿着黑色罩袍,将全身都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
她的脸色惨白可怖,一双眼睛却黑漆漆的,像是墨汁滴在雪地里,对比鲜明;
她的嘴唇涂得鲜红,说是血盆大口也不为过。
她看着坐在镜前的乔云铮,忽然笑了。
她这一笑,血盆大口朝两侧咧开,嘴角就像被谁撕裂了似的,如果没有耳朵的阻挡,甚至要在脑后交汇。
她口中的牙齿细密尖锐,酷似食人花密集的锯齿,单是看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栗。
她抬起手来,朝着乔云铮挥舞了一下。
她的指甲黝黑发亮,也如十根利刃,轻而易举就能割断人的喉咙。
……但她没有。
她的手伸到半截就停下了,仿佛只是为了吓唬,并没想取乔云铮性命。
至少今晚没想取。
良久,听得沙发上的白笙,小心翼翼地开口:“蓝蓝,乔先生,你们那里还好吗?”
傅蓝屿扶着乔云铮的肩膀,看到白雾散去,镜中的女人也渐渐消失不见了,总算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什么事。”
结果话音刚落,忽听乔云铮沉声唤她。
“蓝妹。”
这一次,镜中同时映出了他与她的影像。
恐怖的是,两人均满脸是血,连衣服也沾满了血迹,形容狰狞骇人。
傅蓝屿蹙眉,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她又摸了一下乔云铮的脸。
而后下一秒,镜中两人就像两根融化的红蜡烛,缓慢塌陷在了流淌的暗红色光芒里。
有血,正在溢出镜面。
……那不是幻觉。
镜子真的在流血。
鲜血完全充斥了镜中画面,且汇聚成河,突破了这层镜子的阻碍,转瞬间已蔓延到了桌面。
眼看着就要流到乔云铮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傅蓝屿反应极快,她娇喝一声,使尽全身力气将乔云铮连人带椅子,硬生生拖离了桌前。
“笙笙!到床上去!”
白笙一惊,顿时弹跳起来,跌跌撞撞往床的方向一扑。
傅蓝屿以一人之力拖着乔云铮的椅子,将椅子一路从书桌拖到床前,她双手果断抓住椅子的两条腿,跟撬动杠杆那样抬起半边椅子,把乔云铮掀翻到了床上。
在她也跳上床的刹那间,镜中血河汹涌成了血浪,源源不断朝地面倾洒,好似下了场瓢泼大雨。
一时间,除了床上这方寸之地,房间里均被血色覆盖,再也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可想而知,方才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乔云铮会分分钟被淋成血人,即使今晚不死,也算违反了游戏里“不要沾染污秽之物”的规则,迟早大祸临头。
黄金局和白金局里的陷阱,比比皆是,有时候甚至会随机挑选目标,被选中的人只能算运气不好。
所以走到这一步,能找到个可靠的队友,相互扶持,才显得格外重要。
乔云铮远离镜子之后,在床上躺了会儿,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他坐起身来,看着傅蓝屿出了半天的神。
“蓝妹。”他低声道,“你刚刚救了我的命。”
“是啊,椅子很沉,你也很沉。”傅蓝屿揉着发酸发疼的胳膊,懒洋洋地回答,“你记住这个人情,以后要还的。”
“你想让我怎么还?”
白笙盘着腿坐在床头,闻言非常八卦地接茬:“一般
这种情况,都是要以身相许的,乔先生,不如你考虑考虑?”
乔云铮笑吟吟:“真以身相许了,占便宜的是我,这得看蓝妹意见。”
“你们俩无不无聊?”傅蓝屿瞥了白笙一眼,“还不赶紧睡觉去。”
白笙奇道:“咱们仨在一张床上,我怎么睡?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半夜把你俩踹下去了,沾一身血……”
“我不睡,我在这给你守夜。”
乔云铮点头:“我也不睡,我也给你守夜。”
白笙神色复杂:“你们俩坐着,我躺着,这叫守夜吗?这叫守灵。”
但作为一名被保护对象,她并没有来得及再多吐槽两句,就被傅蓝屿不由分说按倒在床上,用被子裹成了一只蚕蛹。
“你跟你哥穿越时,废话也这么多吗?”
“……”
白笙拗不过傅蓝屿,况且今天演了一天的戏,提心吊胆的,她也的确累了。
有大佬帮忙守夜,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抱着被子闭了会儿眼睛,很快就传来了小猫似的轻微鼾声。
乔云铮正在替傅蓝屿按摩手臂,力道不轻不重,令傅蓝屿很满意,仿佛叫了个专业技师。
两人给白笙留出了足够休息的空间,只并排坐在床边,垂眸盯着脚下流淌着血液的地面。
傅蓝屿似乎能听到,有女人细细的笑声若隐若现,时而盘旋在窗外,时而回荡在房间各个角落,由远及近,犹如杜比环绕音效。
她说:“今晚怕是要死不少玩家。”
“很正常。”乔云铮道,“这个世界匹配到的玩家这么多,系统不狠一点,难道全靠大家自相残杀吗?”
那未免也太残酷了。
尽管这种逃生游戏,本就毫无仁慈可言。
傅蓝屿凝神想了想:“我突然记起,其实关于血腥玛丽的传说,还有个流传较广的版本——当有人对着镜子进行召唤仪式时,会在镜子里看见女巫的影像,如果仪式不正确,就会遭到女巫的杀害。”
“看来系统是个融梗王,把传说都杂糅到一起了。”
“那是不是就说明,我们所看到的伯爵夫人,其实也并不一定是真正的伯爵夫人?”
乔云铮陷入了沉思。
“在没找到更多的线索之前,我们没法草率下结论,不过
……”他低笑了一声,“我们不是拿到通往五楼的钥匙了吗?”
傅蓝屿立即会意:“明晚去一趟?”
“好啊,一起去。”
两人击了下掌。
话题谈到这里便终止了,他与她再度陷入了各自沉默的状态,很安静,但并不会显得过分尴尬。
傅蓝屿单手托腮,闭目养神,直到又听见乔云铮在唤自己。
“蓝妹。”
“嗯?”
他轻声询问:“当年你才十五岁,年纪那么小,怎么会被拉进这个系统里?”
“这是幸存者逃亡系统,还会管我年纪小不小么?符合标准了,自然就会被拉进来。”
“那你是怎么符合的标准?”
“我父亲是个瘾.君子,那天吸食过量出现幻觉,把我当成了早已改嫁的母亲,一刀扎在我胸口上。”傅蓝屿轻描淡写地叙述,“后来抢救过来了,连医生也说我命硬,说我这种情况,原本是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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