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骗我?我根本没有答应你是不是?”温然恍悟,她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彦。
陆彦禁不住笑出声:“阿然,你这么容易被骗,以后可怎么办?”
这话莫名熟悉,温然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少年骗她说她身后有蛇,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吓得跳起来抱住眼前的少年,少年在她耳边笑出声:“阿然,你这么容易被骗,以后可怎么办?”
回忆戛然而止,温然冷下脸:“陆彦,我生气了。”
陆彦止了笑意,他果断道歉:“是我的错,没有下次。”
温然冷哼一声,她才不信这话。
今日她才发现陆彦这人演技好得很,看起来是端方正直的君子,实则也有捉弄人的心思,还前后反差,特意做一副可怜模样来引她主动跳进陷进里。
温然不想再理陆彦,她掀开薄被,将身上的衣衫稍稍整理一下,坐到床边要去穿鞋。
床边空荡荡的,却没有她的鞋子。
“在侧间软榻旁边。”陆彦提醒道。
温然往外一看,她看见放在软榻前面的一双绣鞋,这才想起来一桩事——似乎是陆彦帮她脱了绣鞋。
眼下绣鞋还放在那里,她要怎么过去?
她刚刚才生了陆彦的气,难道转眼间就要求他帮忙把鞋子拿过来?
她才不要。
温然想着,准备扬声去唤苏因。
眼前一道阴影投下,陆彦不知何时到了她身侧,他一手揽过她的腰,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温然被他一惊,下意识就要跳下去。
“别乱动,”陆彦提醒她,“小心袜子沾了灰尘。”
陆彦抱着她走进侧间,待她坐下,他一如先前的动作,温然见他拿起绣鞋,脚往后一缩,伸手想要拦他:“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便当是我刚才捉弄你的赔罪,可好?”陆彦握着她的脚踝,没有放开。
温然觉得这“赔罪”奇怪得很,她想拒绝,陆彦一手拿着绣鞋,已经帮她穿上去一半。
那会儿她醉得迷糊,注意力好像在他的手上,现下清醒过来,相似的一幕再次出现,温然感觉又有些不同。
陆彦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身姿永远是笔挺如松,如今却蹲在她面前,微微弯着腰替她穿鞋。
他似乎并不介意在她面前放低姿态,哪怕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
温然想,或许她需要的就是这份尊重,没有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也没有充满利欲的占有目光。
他站着一个平等的高度看着她,也可以为她低头。
陆彦掌心宽大,她的脚踝本就纤细,一手盈握尚余空隙。
隔着罗袜,陆彦指腹不时划过脚踝的肌肤,温然知他并非故意,只是她有些不自在,陆彦一收回手,她立刻站起身。
“这是解酒丸,可以缓解头疼。”陆彦起身,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白瓷药瓶。
温然接过,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她准备直接咽下去,陆彦转身便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只好接了过来,借着茶水将解酒丸吞了下去。
她这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如今已到申时,云济寺中的膳食都是按时供给,如今过了用午膳的时辰,若想再用膳便只有等到晚膳时分了。
温然知道自己耽搁得这么久,有些担心温明怡那边的情况。
“不必担心,三姑娘在女眷厢房那边歇息,应当已经用过午膳了。我见你睡得沉,便让宋棋去买了一些糕点回来,你若是饿了,可以先用糕点垫一垫。”
温然和温明怡本该在午时之前回去,未免秦氏那边担心,陆彦派人去温府说了一声,只说他与温然在寺中巧遇,又恰逢慧云大师要在寺中讲经,便一道留下来听经。
陆彦安排得周全,温明怡向来也不是多话的性格,不会议论是非。
温然临走前接过陆彦递过来的糕点,她心中感谢陆彦今日的帮忙,若非如此,只因三口果酒而醉倒的自己,不知要闹出什么风波来。
温然这么想着,向陆彦道谢。
陆彦轻轻笑了一下,他声音压低道:“阿然酒量这么低,看来成婚当日的合卺酒我要重新准备了,否则阿然当日一口醉倒,我可怎么办?”
这话说出来好似没什么问题,却不能深想。
成婚当日饮完合卺酒后会做什么,温然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若真因为一口合卺酒而醉倒,只余陆彦一人清醒……
温然微红了脸,她真心实意地道谢,谁知这人说话却是这么不正经。
“我先走了。”小姑娘瞪了他一眼,转身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陆彦站在原地,直到马车走远,他才收回目光。
马车踏着粼粼之声去往东城门,温然过了一会儿才打开手中的食盒,食盒里放着锦和斋的如意花糕,与陆彦上次亲自送来的花糕形状又有些不同,应当是做了新的模子。
花糕酸甜可口,与先前的味道没有太大的不同,温然现下有些饿了,不知是这花糕太好吃,还是因为别的,她心情莫名轻松起来,唇边漾起浅浅的笑。
少女妍丽动人,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双杏眸顾盼生辉。
温明怡忍不住道:“大姐姐笑起来真好看,似乎大姐姐与陆公子定亲后,变得爱笑了许多。”
温明怡是看着孟姨娘和兄长温旭年的脸色长大的,她对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自能分辨出什么是假笑,什么是真心实意的笑。
以往温然的笑,大多是柔静而不达眼底。
不似现在,温明怡看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惬意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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