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灾民们对齐大人的印象比潇公子要深得多,恍然大悟,纷纷给他赔不是。
没事。齐文遥拿出画具,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帮大家画画。
画画?有什么用。灾民们想的多是实际的事情,比如明天官府还会不会送饭来,比如他们能在皇都待多久,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只有屋顶的破房子。画画对于他们来说,不如馒头实在。
齐文遥有点尴尬,可以用来找人。
那一瞬很安静。灾民们面面相觑,不知应该怎么做。
齐公子。有个汉子愿意试试,我想找我爹。
好,你说说他的模样。
齐文遥能够读取记忆片段,不指望能靠简单的描述画出一个人。但他需要掩饰,尽量多问,开始的时候画得很慢,也有一些出入的地方给人指正。
第二天,他再来,有人主动打招呼,也有人看到汉子那张寻父画确实相像,想跟他试试。
齐文遥有了干劲,努力作画。
又过了几天,没人找他画画了。寻人这种事,拿到画像只是第一步,后续没有消息会让人感觉很煎熬,有人承受不住,甚至认为画像碍眼,藏起来不再用了。
齐文遥不介意,画不了画就在旁边帮忙。他现在是有了武功的人,搬搬东西不吃力,加上脸长得白净斯文看起来就是温柔无害的样子,很能哄孩子。
有次,他看到角落有个抱孩子低声哭泣的妇人,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妇人说丈夫在天灾中死去,孩子那么小不记事,怕是一辈子都不懂爹爹长什么样了。
齐文遥心思一动,我帮你画一幅画像?
妇人也不知如何说。还好,跟来的同乡也见过孩子的父亲,总算说了些特点。
齐文遥画好了,妇人惊呼就是我的夫君。他很开心,觉得自己又开发了一项新业务,卯足了劲。
之后就顺利多了。在徐邻溪安排下,替他洗白的文章正式印刷成册。文人知道了,常常在嘴边提,百姓们对文人相当尊重,帮着传播,让他一跃成为不亚于父亲的大善人。
渐渐地,他走在街上会被人恭敬问候一声齐公子。灾民、听说他做了善事、心存敬佩的人,甚至有身份不凡的人物,路过看到他在跟灾民说话,停下攀谈,愿意交他这么个朋友。
齐文遥算是彻底洗白了。没人再会把他认成秦洛潇,没人会把他将景王符弈辰联系在一起。
连符弈辰本人,也只会躲在角落里看他。
齐文遥早就知道附近有一个乔装打扮暗中观察的符弈辰。说得具体点,是他对符弈辰的行动了若指掌。
这得怪他不懂事的脑袋。
齐文遥再忙也有闲下来的时候。尤其是他忙活一天回到家躺在床上发愣的放空状态,稍稍跑偏,就能在脑海中看到符弈辰在干什么。
符弈辰也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法子,天天看书,住的是他待过的那间房。看累了,符弈辰就放眼望外头,若有所思,墨黑色的眼眸里难得地现出迷茫。
往常的冷静自持不见了,符弈辰好似又变回了那个被舅舅丢在墨霜门外的无助模样。
齐文遥想到这儿总会感觉心里憋得慌,又爬起来画画,画到筋疲力尽就直接趴到桌子上睡了。
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多少次。有一天,他再忍不住想到符弈辰,看到的是符弈辰换上补丁衣服,在院子里扒拉泥土,给自己脸上抹黑的画面。
一个洁癖在给自己身上抹泥,简直是人类迷惑行为。
齐文遥的迷惑很快就解开了。他发现东街附近出现了一个怯生生不敢靠近的路人。有时是乞丐,有时是路过的百姓,不管什么身份都有一张脏得不忍直视的脸,还有
见到他就会亮起眸光的墨黑眼睛。
符弈辰乔装偷看,齐文遥知道了也没办法。人家离得远远的没有上前打扰,他贸然上去反而是破了上回以后不联系的默认规矩了。
这天,符弈辰竟然大着胆子上前,上前到一半又急忙离去了。
齐文遥感到诧异,回到家还忍不住琢磨这事。面前展平放好的一张白纸只有不小心沾到的墨痕,没有半点进展。
遥儿?齐太傅过来给他送夜宵,看到他发愣就轻唤了一声。
爹。齐文遥回神放笔,瞧见夜宵就笑了,谢谢。
齐太傅看一看他面前那张没有进展的画纸,一家人何必客气。累的话明天再画,吃了东西早点休息。
齐文遥摇摇头,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齐太傅在灾民里有威望,人又能干,简直是彻查贪污的第一人选。皇上也考虑到了这点,给齐太傅官复原职,指明他是办案钦差不必忌讳官职大小,想查就查。
齐太傅本来挺担心他的,想过要不要送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躲躲,省得这次贪污案出岔子又有惨剧。还好,齐文遥歪打正着,原来是为了洗白自己才拼尽力气做善事,名声一好,成了皇都里头响当当的的人物。皇上要迁怒,也不敢动齐文遥这个同样受百姓欢迎的大善人。
齐文遥对官场不感兴趣,向来不问。今天看到符弈辰急急忙忙走了,忽而有个不大妙的猜想:符弈辰是不是牵扯到了贪污案里?
要搞清楚,当然要问一问负责此事的齐太傅。而且不能直白问免得老父亲以为旧情复燃,得慢慢来,旁敲侧击套出自己想知道的细节。
齐文遥自以为精明,对上一个混官场多年的人精却还是不够看。
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景王头上。齐太傅轻笑,放心吧。
齐文遥随意舀着热汤的勺子一顿,我不担心他。只是我在景王府住过,怕被牵连。
齐太傅只说,趁热喝。
齐文遥喝掉汤,画个草图就洗洗睡。睡前,他不知怎的又想起符弈辰离去的匆忙背影。符弈辰每次打扮都不一样,共同点是脏和乱。
真让人感慨世事无常。符弈辰最落魄的时候都会尽力把自己捯饬干净,当上景王却开始脏兮兮了。
齐文遥没想太久,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他按着往常的习惯早起,开始画灾民们拜托的画作。他一忙活就到了晚上,白天的时间像是倏然过去似的,叫他毫无察觉。
这么晚了。齐文遥心道不好,我答应他今天送去的。
他急急出门,嘱托车夫快一点。车夫开始拼命赶,中途忽然停下。
齐文遥打开门,怎么回事?
小的看到一个人影,嗖地过去了。奇了怪了
齐文遥看向车夫指着的方向,专门瞧能够藏人的地方。他瞧见了角落里的一双眼睛,黑暗中的眼睛里满是凶狠戒备的光,跟佩剑锋芒一样显眼。
不是符弈辰,是个身怀武功的厉害角色。
走吧。齐文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看错了。
车夫根本看不着那个人,听命离开。
那个人也没有跟他过不去,目送马车离开就继续走自己的道。
是谁呢?齐文遥闭上眼睛,就着那一双可怕的眼睛想开来。
他想到了那个人的全貌,也想到了与之同行的其他人。这些人都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人士,从不同的方向赶来又以隐蔽的方式混入皇都,最后聚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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