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你想帮他给钱就是了,何必亲自去物色铺子。

我乐意。以前看着京城的房子一个都买不起,算算房贷就没有生活的动力。现在不一样了,卖画钱能买一条街,当然要去过过瘾了。

符弈辰听得一头雾水,京城是哪里?

我家乡附近的地方。齐文遥懒得解释,反正你别问了,房子是肯定要看的。

好,我陪你去。

你去就不是买房了,是征地。

符弈辰被他的说法逗笑了,我可以易容,不带侍卫和官兵。

再说吧。你有空就一起去。

符弈辰满意了,因为心情不错就没揪着他在浴池胡来。

齐文遥终于吃上饭了,吃着吃着想起九皇子拿着点心小口啃的斯文乖巧,景儿跟昭嫔一起吃吗?

嗯,大公主突然去世,父皇悲痛便不想看到昭嫔了。

什么人啊。齐文遥忍不住骂,动不动就迁怒别人。

符弈辰没接话茬,给他夹了菜,多吃点。

好。齐文遥也不想说皇上来破坏心情,安静吃饭。

之后符弈辰又去处理政事,让齐文遥先睡。齐文遥累得很,没有心思去想符弈辰与臣子们说的是什么事,闷头睡觉,半夜被钻被窝的符弈辰扰醒了一下。

符弈辰给他盖好被子,摸摸头安慰,是我。

齐文遥想说废话,可是符弈辰摸透了安抚的法子叫他一下子眼皮打架,调整位置窝好继续睡。

第二天,齐文遥醒来,符弈辰早就上朝去了。

齐文遥洗漱用餐,吃到一半听了魏泉过来问,九皇子在外头,公子要见吗?

见。齐文遥马上说,让他进来。

九皇子今天换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衣服,水灵鲜嫩衬得脸蛋愈发白。比起昨天,九皇子没那么拘束了,上来叫一声文遥哥哥就把手上的画卷呈上来。

你画的?齐文遥不吝夸奖,真好。

九皇子小小年纪还挺谦虚,文遥哥哥别取笑我了,我就是随便画画。

齐文遥一一认真看起来。九皇子有想象力,大多用的是艳丽多彩的颜色,随意涂抹也挺有灵性的。比起这个年代的书画家,齐文遥的审美是不一样的,莫名瞧出点抽象派的味道。

除了这种新鲜的观感,他还发现了九皇子画画时的记忆。

里面很多幅画都是关于皇上的。譬如一幅花园里的远眺,教九皇子画画的师傅会说秋高气爽的意境问题,觉得里面的人画得太细致与整体不一样,齐文遥却知道那个人才是重点。

因为那个人是九皇子躲在角落里看到的皇上。

还有宫殿屋顶上头冒出来的树枝、风吹来的一片没见过的叶子,院墙破损洞里往外看的世界别人瞧来不知所谓,齐文遥懂得是九皇子对外头的渴望。

齐文遥看得心一揪,景儿,你什么时候能出定康宫的?

九皇子老实答,两天前。

果然,九皇子要等符弈辰掌握大权才能离开那一座皇上圈出来的牢笼。

齐文遥心疼,摸摸九皇子的脑袋,你想见父皇吗?

想,但他们说九皇子没说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即使在皇宫里,九皇子也不能见到迷信有偏见的父亲。受尽苦难,对父亲心有怨恨却又忍不住想要见一见,九皇子的样子跟符弈辰儿时同出一辙。

齐文遥记在了心里,没多问,好好跟九皇子说一说画画的事。

晚上,齐文遥跟符弈辰提了起来,景儿想见皇上。

符弈辰不意外,我知道。

你们觉得不见比较好?

符弈辰与他面对面,轻声说,对,父皇疯了。

第87章花园

符弈辰所说的疯不是一句气话,而是真切发现皇上的不对劲了。

那天,符弈辰差点拿到了国玺。他觉得没有必要,皇姐死了,大权肯定会到手。他再从病弱的父皇手里抢国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尤其是观望他的大臣们,说不定会借题发挥。

符弈辰知晓兵权的重要,更懂得人心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那一班有治国之才的贤臣是难啃的硬骨头,当年三皇子和大公主下了不少功夫,表现出了比一个劲靠钱财收买人心的前太子强上不少的才能,才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而今时局动荡,老臣们有了告老还乡的念头,他再做出抢国玺的糊涂事,更是留不住贤才了。

皇上也没有给他的意思,想要他好好安葬大公主,拿出来略表诚意罢了。

符弈辰对大公主的葬礼相当尽心。尽心并不光是花了多少人力财力,而是做出诚心的样子。大公主的送葬队伍,他会去,大公主府上的其他人,他没有赶尽杀绝,对大驸马的处理也好声好气问一问臣子们的意见。

除此之外,符弈辰没有趾高气昂给病榻上的父皇脸色看,日日去探望,日日遭白眼。

他想着表面功夫做足,却没想到与娘亲的相像面貌无意间刺激了皇上。皇上某次从昏睡中惊醒,看到他就大叫起来,走开!朕没说过要接你!没有!

符弈辰疑惑,但还是在御医的劝说下离开了。

皇上近日思虑过多,伤了神。御医诊治过后,替皇上的疯癫开脱,脑袋昏沉难免会看错。

符弈辰不拆穿只吩咐,隔一道帘子,别让父皇再吓着了。

这一招还算有效。皇上只认近身的內官和宫女,其余人一概不见。睡梦中,皇上会发汗颤抖,不断叫着死去的人的名字,或是前皇后和前太子,或是冤死的昌王和定国侯。

白日里心心念念的大公主和三皇子,皇上提起,却是匪夷所思的问题,他们怎么不来看朕?

宫女听过符弈辰的吩咐,不好随便答,奴婢这就去请。

请来的自然是御医。御医给了一碗安神茶,铺垫半天才敢跟皇上说一说现状,大公主和三皇子已经去世了。

皇上吓懵了,是不是婉而和宇儿带走了他们?

婉而是前皇后的闺名,御医不知,但懂得宇儿指的是前太子,皇上为何这么说?

皇上答不上来,左思右想反而觉得自己的话也古怪了,不对啊,宇儿是怎么死的?

御医碍于身份不好多说,再把符弈辰给请来了。符弈辰那时正听着户部尚书的长篇大论,听到父皇出事,依然一刻不停地赶去,做足了孝子该有的样子。

可惜皇上见到他,还是惊魂未定叫着他娘的名字。

短短两天,皇上已经变得精神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符弈辰觉得棘手,不想齐文遥一起烦恼就没说过。此时不得不说了,他斟酌半晌,语气尽量平和,父皇今早还在问大公主的消息,不信她已经死了。

符弈辰一边说一边打量齐文遥的面色。

别人觉得父皇是悲伤过度失了智,但齐文遥知道一切的开端是宫中闹鬼。

那个鬼,是他和齐文遥一起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