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悯生没想到自己会醉的这么快,所以一开始便喝的很猛,如今这酒劲而一上来,一时间还真有些晕乎乎的,眼皮似有千斤重,瞧哪都感觉亮晶晶的,就好像世界到处泛着五彩的光晕一般。
喝醉了的赵悯生如同孩童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即便是光瞧着这个本该熟悉的屋子也能瞧出兴奋感来,而就当他微睁着眼睛,向着屋里四处瞎看的时候,谢渊便忽然走进了他的视线。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深邃而又多情的眼睛,赵悯生只瞧了人一眼,便再也挪不开了视线,在喝醉了酒的他眼中,谢渊此时好像也在闪闪的泛着温软的光芒,就像是他身后那只温暖的烛光一样,让人一瞧见,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谢渊
奴才在。
谢渊将人从地下捞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缓慢的向着床榻的方向挪去。赵悯生比他足足高了一头,若非是谢渊武艺高强,如今想要挪动他,也断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赵悯生将头靠在谢渊的头顶上,整个人飘飘忽忽如同脚踩着棉花,却依然不忘了腾出空来,笑吟吟的夸奖人两句。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呐?像个小神仙一样。
谢渊一边搀扶着赵悯生,一边感受着自己额头上,来自对方发丝的阵阵骚扰,仿佛带着些闪躲之意的眨了两下眼睛,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才压抑着声音,说了一声。
殿下醉了。
嗯,我好像是有些醉了,你看
赵悯生说着,便突然间搂着肩膀,将人一下子带进了怀里,同时低下头去,与人脸贴着脸说了一句。
我的脸好烫,是不是?
谢渊忽然踉跄一下,随后的一瞬间,便觉得他整个世界都被赵悯生包围了,赵悯生的脸很烫,呼吸也很重,随着人胸膛每一次的起伏,谢渊都能感觉到一股混着辛辣酒气的灼热,如同是飞贱出的火星般,不断的飘落到自己的唇边。
痒痒的,又略带一些疼痛的烧灼感。
这种感觉让谢渊本能的想要抗拒,却又隐隐对人下一次的触碰抱有一丝期待。
是,殿下醉了,奴才扶你去榻上休息吧。
赵悯生突然间的亲近,让谢渊连气息都变得有一丝慌乱,可眼前这个醉了酒的始作俑者,却明显没什么自觉。
赵悯生紧贴着人的身体,眼瞧着谢渊喉结滚动了两下,耳廓很快便红了,可他非但不打算放过他,反倒还微微低下头去,张开嘴在人耳垂上用力的允了一下。
不要,我都还没给督公过生辰。
赵悯生一面将人的耳垂含在嘴里,一面在人的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带着些酒气的温热不断的拍打在谢渊的脸上,感受着耳垂上时不时因为牙齿而带来的刺痛,谢渊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忽然间便断开了。
第21章
殿下
感受到自己呼吸逐渐变得深重,谢渊略微皱着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稳的悸动,想要将人推开。
可醉酒之人本就力大,谢渊此时心绪不宁,伸出手去想要将人推开,却又觉腰上酸软,脚下虚浮,莫名的便有些使不上力气,好在赵悯生尚还算有分寸,见人抗拒也不强求,只伸出指尖在人发顶软软的摸了两下。
而后便松开手,转身走到了屋里的书案前,蹲在抽屉那儿不知道偷偷的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谢渊站在原地,平复了好一会儿,再转过头去和人说话时,耳朵却还是红红的。
殿下,你在弄什么呢?快过来躺一会儿吧,我让王起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去。
谢渊说着便朝着人走过去,伸手搭上了人的胳膊,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赵悯生偷偷的在地上捣鼓着早先买来的那几样礼物,左遮右挡的恐怕被人看见,此时谢渊突然从后头拽他,正好就给了他吓人一跳的机会。
督公!
谢渊刚上手去这么一拉,赵悯生便就着人手上的力气,纵身一跃,跳到了人面前,脸上还带了个狸猫样儿的脸壳,这脸壳虽然长得不骇人,可如他这般猛得一转到人眼前去,还是不免要吓人一跳的。
俗话说酒壮怂人单,若是放在平日,赵悯生断也是不敢与谢渊如此玩闹的,可今日一喝了酒,他这心里既少了许多规矩条框,也缺了些许的分寸。
赵悯生叫了一声督公后,便转过身去,透过脸壳上的那两个孔洞观察着谢渊的反应。
谢督公这人平日里那是出了名的波澜不惊,不论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泰然自若的平静处之,以至于赵悯生上一世,一直觉得哪怕是有一天,天上下刀子了,谢渊那一副表情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
虽说人也的确没被吓出声来,但其表情上的异样,却也是被赵悯生透过那两个小孔,给看了个正着。
赵悯生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谢渊瞧见他脸上的这张面具,明显先是双肩微微一抖,眼睛微微放大,而后才略微有些恼羞成怒的红着耳朵尖,抬手将这玩意儿夺了过去。
吓我一跳就这么好玩?
赵悯生眼瞧着谢渊将那狸猫样的脸壳拿在手里,抿着嘴强忍着笑意的摇了摇头。
真是
谢渊身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一只手拿着那面具,一只手紧背在身后,想着自己方才就是被这么个小玩意儿给吓了一跳,抬眼凝眸看了人身前人一眼,随后便也不由得微微的抿着嘴笑了笑,微微抬手将那面具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冲着人晃了一下。
屋外的雪光映进来,将这屋里映的灯火通明,赵悯生略带着些许酒气的站在屋中,眼瞧着如今站在他面前,微微带着笑意的谢渊,一时之间鼻中一酸,竟还带了点感伤。
嘿嘿,好玩儿吧,这是我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店家送我的。
赵悯生使劲吸了吸鼻子,低着头一边抹了抹眼角,一边咧着嘴笑了两声,将这股不对劲的情绪遮了过去,又将他先前准备的那些玩意儿,如同献宝般的呈了上来,没让人瞧出什么不对来。
这都是些什么啊?
谢渊将那脸壳放到了一边,瞧着赵悯生手中拎着的那个小布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都是我给送给你的。
赵悯生说着,便拉着人一同走过去,坐到了床上,而后又在人的眼前,跟要给人瞧什么绝世的宝贝似的,将他那小布包给打了开来。
这里面的东西,倒还也真算是不少,谢渊坐在床上,一样样的瞧过去,别的东西饶都算罢,唯独瞧到了那个赵悯生模样的小人时,谢渊的表情方才算是有些变化。
那小人捏的惟妙惟肖,瞧着和赵悯生小的时候,那真是一模一样,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谢渊沉默着伸出手,将那小泥人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得,这泥人身上穿的那件衣裳,与谢渊在马厩里初见人的那一天,一模一样,这让谢渊的思绪,由不得便又飘回了那一天,他还是一个小太监的时候。
那个时候赵悯生穿过人群,递到他手里的那一张帕子上,熏得便是紫述香。
正当谢渊手捧着泥人,追忆往昔的时候,口中却突然间被人塞进了一小块儿东西,一丝甜甜的味道由着舌尖,向整个口腔中不断的蔓延,谢渊随即抬起头来,瞧见的却是赵悯生笑嘻嘻的一张脸。
gu903();甜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