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和泉莲在心中默默嘁了一声,回了个同样没有保留的笑容:大概,比你更在意一些。
不等太宰治做出反应,他便先一步迈出了步子,与太宰治隔绝在了两个空间中。
屋内那火热的空气迟迟不肯消散,而直到他退出屋内后,冷空气才一下子铺面打到他的身上,那蠢蠢欲动的大脑和神经,终于缓缓平复了下来。
而屋内,太宰治也从怔然中轻笑出声,站起身,懒洋洋的舒展了下筋骨。
他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推开,感受着窗外徐徐而来的清风,微微吸了一口气。
尔后才一把拉开身侧半遮挡的窗帘,露出了那盆被他细心栽培的洁白的小花。
正是第一次见面时,和泉莲送给他的那朵。
被摘下的花朵纤细脆弱,什么时候凋谢都不奇怪,要想保存良好,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去照顾。
那个手上布满鲜血的太宰治能够细心的照顾一朵小花,本来就是极为令人震惊的事情,而能让它的生命周期延长,更是诧异到了极点。
听到和泉莲今日要来,太宰治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朵花藏起来完美的掩盖起那日和泉莲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对他的触动。
而今天,和泉莲又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摸到了他那早已封闭了的内心。
至于和泉莲的目的,太宰治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说的是真话,但是即使是假话又怎么样,只要他一直盯着和泉莲,就不怕和泉莲翻出什么水花。
太宰治有那个自信,也有那个精力,好不容易遇上个这么有趣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跑了~
而且作为强力竞争对手的中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要趁机把人内定下来才行。
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人事部的内线。
当再看见那个第一轮就本应该淘汰了的和泉莲能完好无存的回到这里报告时,人事部部长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中慌的一比。
他怎么也没想到,被那个可怕的太宰先生叫去测试,这个孩子竟然能够完美的通过,还成功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
那可是太宰先生啊,擅长拷问,建立了情报网,心思异常缜密能从这样的人手中完美存活下来,果然,这个孩子一定有让干部高看一等的魅力!
既然太宰先生希望能够留下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就算身体素质是一坨狗屎,他们也绝对要把人留下来!
更可况
人事部部长用钦佩的眼神看了和泉莲一眼,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辛苦了太宰先生那里,不好受吧。
和泉莲被他那略微同情的表情怔了下,随后,瞬间心领神会,眼睛发亮的凝视着对方:您、您竟然能够理解我吗?
嘛看见他的表现,人事部部长心想果然如此,颇为隐晦的提点道,毕竟太宰先生的作风都有些耳闻,不过他似乎很喜欢你,你不要辜负了他的期待才好。
我明白了。和泉莲立刻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激,谢谢您的提点。
嗯。人事部部长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过想起刚才太宰先生的命令,他又开始有些不解起来。
明明太宰先生很想要把和泉莲带到身边,暗示不让他去任何干部的手下工作,但与此同时,又决定让他去基层的员工那里做一些杂活。
基层员工一般是没有天赋,也没有可能性的人才会去的地方,而且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杂活,让这个孩子去这里锻炼,也不知道太宰先生的深意是什么。
不过这绝对不代表太宰先生放弃了和泉莲,不管怎么说,这孩子的未来充满了光明。
于是,人事部部长当即将最好的双人间分给了和泉莲,又选了个老实能力强的基层黑手党来负责带他,几乎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而当和泉莲第一次见到面前的红发青年时,便眼睛微微一亮。
竟然这么快又让他找到了目标人物,看来港黑中的成员果然都是宝藏啊。
青年大概二十多岁,发色比起御子柴的艳红还要深一些。
也许是发型稍显凌乱,再加上唇边的胡茬未经过细心的打理,他给人的感觉有些颓然,而且一张口便是懒散低沉的声线,像是时间的流速都缓慢了下来。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
和泉莲早已通过他头顶的红字了解了他的名字,闻言,顿时灿烂的笑了起来:我叫和泉莲,请多指教。
望着他的脸,织田作之助却沉默的陷入了思考状态,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就这么断了下来。
诡异的沉默令和泉莲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虽然他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慢性子的人都不爱说话,但是不爱说话到这种地步,还是稍微有些尴尬啊。
既然对方不来搭话的,和泉莲就只能自己来调节气氛。
他当即用期待的视线凝视着织田作之助,请求道:可以带我去必要的场所看看吗,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熟悉?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这才终于有了个明确的目标。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负责带领新人,但从未有过的经历还是让他稍显迷茫。
两人的第一站便是宿舍,一推开门,那朴素而又稍显温馨的房间就映入了和泉莲的眼中。
房间被严格的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符合织田作之助性格的极为整洁的布置,床铺整理的干净整洁,书架上堆满了各色封皮的小说,至于私人的物品,却几乎一片空白。
而另一半,便是和泉莲即将入住的空白的床铺,架子上空空荡荡的,需要他自己进行填充。
和泉莲只对织田作之助可能珍惜的宝物感兴趣,他细致的扫了一遍屋内,但无奈却没有找到什么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唯有立于桌面上的一个独立的合照异常明显。
他凑近了几步观察,发现照片里竟然是一群年纪尚小的孩子,每个孩子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开心。
光是这样看着都觉得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和泉莲忍不住勾起唇角,指着相框朝织田作之助看去:这是织田先生的弟弟们吗?
不是。织田作之助将目光落在相片上,眼中却浮现出温柔的暖意,这是我收养的孤儿。
诶没想到能够听到这样的答案,和泉莲在感到诧异的同时也由衷的赞扬道,你真是个好人啊,织田先生。
谁知,闻言,织田作之助却以最快的速度否定了他的话语,顿了顿,才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这,只是我的赎罪而已。
无论是那略显悲伤的神情,沉重的语调,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复杂感,和泉莲立刻点到而止不再追问,心中却跟猫爪子挠过心脏一样,浮现出点点好奇。
似乎意识到气氛有些奇怪,织田作之助转移了话题:你的东西可以搬到这里,这边的床现在是你的了。
谢谢,但是不必了。和泉莲一脸轻松的摸了摸那尚好的被褥,我没有什么随身携带的东西,既然这里基础的用度都会提供的话,那就没有想要补充的了。
织田作之助一顿,这个年纪的少年都会对物质充满需求,而像眼前少年这么清新寡欲的,实属少见。
要么就是生性如此,要么就是没有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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