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购买的地铁房楼层不高不低,窗户阳台那些地方都还没来得及封,毛坯房里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这要是流年不利出了啥事那她可就真成了冤大头,出于人道主义她不能不管的同时还要忍受一肚子闲气。
后世里那样的社会新闻又不是没发生过。
还不如一把大锁牢牢地锁住,杜绝任何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处理一堆事后,小年夜也到了。卫明还留在家里继续工作,煎炸烹煮,打扫洗擦,置办年货。周慕贞提过好几次叫她休假,她不肯,周慕贞也没再坚持了。毕竟他们家已经吃惯了卫明做的菜,在生活上确实不太能离开她。
但周慕贞也不是杨白劳,既然卫明不愿意休假,她便将过年期间的薪资调制三倍,也算是对得起卫明的付出。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日子就这么平平稳稳到了除夕。
除夕那天下午,卫明做完了年夜菜,才提出要回家的事。周慕贞有心让她多休几天,便故意道:“你出了元宵再来吧,你都忙活了小半年趁这几天好好休息,我给你带薪假。正好我们家也想出去旅旅游,到处走走。元宵之前说不定我们还没回来呢。”
卫明先点点头,而后摇摇头,忙道:“周姐,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带薪假就不用了。”
周慕贞不想让卫明推辞,便严肃道:“你为我家尽职尽责,这些我都看到眼里。给你的带薪假你就好好收着,不许拒绝。过年期间好好玩玩,吃些好的,然后新的一年新的面貌,到时候我在家里等你过来上班。”
卫明感激地对周慕贞笑了笑,点点泪光闪烁在眼眸中。
于是,除夕夜晚上,吃完年夜饭后,餐桌上一片狼藉,没有人愿意去收拾残局,一家四口都懒懒地摊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
1996年对于周慕贞而言,是奇特的一年,也是神秘的一年。回想那小半年时间发生的事情,周慕贞恍觉如隔世一般。
如今她家庭幸福,儿女都在身边,这人世间没有再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靠在沙发上的周慕贞一脸幸福地窝在赵骁胸前,正在她想与赵骁说会话的时候,电话响了。
她懒得去接,就用后脑勺顶了顶赵骁示意他去接听。
赵骁无奈放下手里的牛肉干,起身去接听。话筒刚一拿起还未放在耳边,里面猛然传来铺天盖地一般的咆哮。
“你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家。”
“家里等你吃年夜饭等得饭菜都冷了,你不回来怎么不打电话过来报个信,你良心呢?被狗吃了吗!要长辈等你等得这么晚。”
“你既然不回来,为什么不把年礼寄回来,也不把过年前汇回来。养你养的那么大,就是让你做白眼狼吗?自己在盐城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不管村里的父母。你这个不孝女,打天雷的时候老天爷怎么不降一道雷把你这不孝顺父母的东西给劈了啊。”
“赶紧给我滚回来,你弟有事找你。”
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刺耳尖锐的女声,像是一把断了弦了二胡,难听得很。赵骁皱眉将话筒远离自己耳边。
那道女声大得远在远在五米之外的周慕贞都能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周母骂人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周慕贞早听习惯了,此刻没有半分不悦。她照常嗑瓜子看着电视里表演的节目,遇到逗趣的地方还哈哈大笑。
赵骁等到电话那端的周母骂够了后准备好好说话的时候他将电话直接挂断,并利落地扯开电话线扔在一边。
周慕贞不经然间瞧到这一幕,肯定地对赵骁竖起大拇哥。这招,绝!
大过年的,有事就好好说;不好好说话也就没必要说了。
电话那端的周母听到一阵嘟嘟声,瞬间明白自己被挂断电话了,气得仰倒。候在一旁的周父吹胡子瞪眼,立即责备周母赶紧再打个电话过去,家宝的事情还没说呢。
等到周母再次打电话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通了,气得周母又是连声咒骂。
周家自己家里没安装电话,平时打电话都是到村里的小卖部这里来。
周母被周慕贞拒接电话的行为气得将电话一撂,差一点就扔到地上去了。撂话筒的行为给小卖部的老板气得够呛,感情不是自家的东西不晓得爱护啊。
这要是摔坏了王翠花赔都赔不起。小卖部老板可不是好脾性的人,跟人吵架她可是一把好手,她也不惧王翠花的怒火,开口嘲讽道:“哟,管不了自己的女儿,拿我的电话筒撒气有什么用啊。”
周母正在气头上,闻言恶狠狠地啐了丁兰娟一口,“呸,谁管不了女儿,你个老东西,无儿无女,懂个屁啊你。”
周母身后本来还等着好几个想打电话的村民,一听这话,瞪大眼的同时齐齐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熟知内情的村民,望着口无禁言的周母,脸上纷纷表露出撇嘴不屑的情绪。这王翠花怎么这么一个浑人,说着话不是往丁兰娟心肺管子上扎吗。
村民们不稀得和王翠花搭话,纷纷看向周老头,指望他管一管自家婆娘。
周父是个爱脸面的人,见大伙用谴责的眼神望他,站在原地的他恼火极了。他粗声粗气地叫王翠花回家,别在这里瞎闹。
第143章周母被打
王翠花平时里撒泼打滚样样精通,嗓门大若洪流。素日里最怕的人便是自己的老伴。此时周父的一句话,便叫她顿时偃旗息鼓,低眉顺眼。
周母不也是天生就听周父的人,而是嫁到周家村后,被周父驯化才成为如今这个模样。
她自身作为女人,在乡风彪悍的村落里,一直被视作赔钱货的存在。从小就被父母教化成供养弟弟的工具人。
而周父以前是家中老小,很得家人宠爱,父母姐妹们都让着他供着他,就养成了他那副自私贪婪的脾性。
周母嫁给周父后,一开始心还比较向着娘家人,将周家的东西偷偷带回娘家去。后来被周父发现了,抓起来就是一顿毒打,直接将周母打到半个月下不来床,也将周母的胆子给打掉了。
再后来的周母,就成了周父手中的枪炮,指哪打哪。他说动,她绝不敢往西,服帖得很。
可乡下人哪知道这么多的内情,只以为周母泼妇蛮横,周家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一个搅家精。而周父则干净地摘脱在外,成了乡亲们口中的明白人。
每当周母说浑话的时候,周父便来教训她消停下来,以此来换取乡亲们对他的交口夸赞。
这方周母惹事,周父想息事宁人,乡亲们劝解,但被戳了肺管子的丁兰娟可不答应。
她儿子女儿丈夫为国捐躯,这是国家都承认的烈士。怎么就能肆意被周翠花嘲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