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刚躺下,黑猫便踱到她身边趴下,毛茸茸的脑袋乖巧地放在她枕边。
姜芸翻了个身搂住它,闻到它身上一股很独特的气息,淡淡的像草木清香,仔细分辨却又不真切,但是很好闻。
她嘟囔道:“睡吧,天亮还得接受崽崽们的彩虹屁呢。”
天亮,小哥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姜芸还在睡,黑猫安静地窝在她头边,脑袋贴着她的脸,她的手放在猫的脊背上。
黑猫柔软水滑的毛发,一看就知道很好摸!
小河也想摸,他更想搂着黑猫睡觉。
但是它从来都不肯!
小河刚要说话,小海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
小河会意:“娘一天天上工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小海点点头,他和小河轻手轻脚地穿衣服,然后两人下地去堂屋小声说话。
小海:“以后咱们要学做饭了。”
小河:“咱们不是会吗?”
小海:“就烧火热饭不算,得会做所有的。”
小河:“成!”
小海:“咱们还得学着赚钱。”
小河:“对,咱俩是男人,得赚钱养家,可不能跟宋占刚似的!”
小海脸色一沉,“别提他,膈应人!”
小河就嘿嘿笑。
这时候姜芸醒来,她睁开眼就对上黑猫那双琉璃眼,晶莹剔透,闪动着温柔而深沉的光芒。
她笑了笑,把脸埋在它身上蹭,“哇,真软乎啊!”
小河听见她的动静,激动地跳上炕,“我,还有我,给我也蹭蹭。”
他扑过去要抱着黑猫吸个够,它却敏捷地跃到姜芸另一边去。
小河:“…………”你是有多不想让我吸!
姜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还带着点睡意,她抱住小河揉了揉脑袋,“小河崽崽和猫崽崽一样好蹭哦~~”
她又朝小海招手,“小海崽崽,快来给娘蹭蹭。”
小海欢喜地一个猛子扑上炕,一头扎进姜芸的怀里,小河也扑到了黑猫,把头埋在它的背上一顿猛吸。
姜芸笑着:“哈哈哈,有三个崽崽真好!”
第21章
玩闹了一会儿,姜芸带着小哥俩下地洗漱。
虽然昨晚下半夜就睡一个小时,可姜芸有灵泉护体,身体和睡眠都很好,这会儿也神清气爽没有半点萎靡。
本来是她做饭,小哥俩剁野菜喂鸡,这会儿他们却想跟着学做饭。
姜芸笑起来,“学做饭好啊,以后出门在外也饿不着。”
她想了想,“咱们早饭就做面疙瘩吃吧。”
家里有一小条大队长送来的腊肉,还有鸡蛋,做面疙瘩也喷香呢。
姜芸觉得他俩还小,最好别拿大菜刀,免得割了手。
她切了一小堆腊肉碎,再切一小盆蔬菜,菠菜、荠菜等都可以放进去,一边切一边给孩子们讲什么菜和什么搭配更好吃。
“等过阵子有番茄,做番茄鸡蛋疙瘩汤,酸酸甜甜的也很好吃。”
点火热锅,倒入半提花生油,烧热以后撒入葱花,然后把腊肉倒进去煸炒出油脂和香味儿。
之后倒入一大瓢冷水,等水开的时候,她又调了几样粗粮面粉,再一边倒水进去一边搅拌。
“崽崽们喜欢吃小疙瘩还是大疙瘩?”姜芸笑着问小哥俩。
结果小海说喜欢吃碎一些,小河却喜欢大疙瘩,并且不向对方妥协。
姜芸笑道:“这个好说,小河捏疙瘩,小海搅拌碎疙瘩。”
小河热衷于捏面疙瘩,小手一捏一个,橄榄型,上面三道细指痕,非常漂亮,捏完就丢进锅里。
等把大疙瘩煮差不多,她让小海把搅拌的小面疙瘩也倒进去,然后不停地搅拌。
滚开几次,再撒点盐巴差不多就熟了,要出锅的时候再倒进去一碗金黄的鸡蛋液,等鸡蛋花成形再把绿色菜丢进去,搅拌一下直接出锅。
盛出来以后,各人根据自己口味加醋或者辣子即可。
小哥俩看着喷香的疙瘩汤,格外有成就感,这可是他们自己做的呢!
小河:“爷爷和郑知青怎么还没来?”
以往他们起来洗漱的时候,郑知青就会来挑水浇菜,福爷爷也就溜达过来,今儿居然饭菜都做好还没来呢。
姜芸就把昨晚上抓坏分子的事儿给他们简单说了一下。
小哥俩听得目瞪口呆。
小河:“哇!小野哥好厉害!”
姜芸笑弯了眼睛,伸手去拨了拨黑猫的耳朵尖,“你也是崽崽哟~”
小海:“难道不应该是小野弟弟吗?”
小河:“可小野是猫大王啊,它那么厉害,要做大哥的吧?”
小海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和小河肯定抓不住钱开花,这么说小野最厉害。
他点点头,服气的,“小野哥。”
黑猫:“喵呜~~”
姜芸让他们去喊福爷爷和郑知青来吃饭,结果小哥俩刚出门就看到他俩扛着东西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一进门,福爷爷喜气洋洋的,“闺女,大队给你抓坏分子的奖励。”
姜芸惊讶道:“怎么还给我奖励呢?”这也太意外了。
她看了看有十斤花生,十五斤黄豆,还有二十斤玉米。这可都是好东西啊,花生可以榨油,黄豆可以煮大酱、生豆芽、做豆腐。
郑毕臣扛了一棵香椿苗,是宋长顺给姜芸的,他笑道:“大家讨论怎么处罚坏分子,福爷爷就问怎么奖励有功之臣。”
姜芸赶紧道谢,“嫂子也有吧?”
福爷爷:“有呢,她二十斤玉米,没有花生和黄豆。”
这两样东西比较稀罕,宋书记做主只给姜芸。
张爱英一点意见都没,她只要洗脱坏名就好,压根没想过奖励,既然有那更好。
郑毕臣拿铁锨去墙根挖坑,把那棵儿臂粗香椿树苗栽进去,又要去挑水却被姜芸喊住先吃饭。
小哥俩激动地缠着福爷爷问坏分子怎么处置的怎么抓的,最好一个字不落地都讲给他们听。
福爷爷笑道:“你们娘没讲吗?坏分子可是猫大王抓的。”
小哥俩不满足,姜芸的确给他们讲了,可她讲的无比简单,半句都不肯跟王婆学学,不够过瘾。
福爷爷会讲故事,他讲的绘声绘色,听着过瘾。
姜芸给他们盛了疙瘩汤,又把咸菜丝、腌韭菜等下饭菜端上来,看他们跟说书一样夸张入迷,不禁笑起来,“哎呀,你们说的那个女英雄是我吗?我咋半点印象也没?说实话吧,我什么也没干,坏分子是小野和嫂子抓的。鹅蛋娘可厉害呢,挥着鞋底上去就给钱开花一顿扇,看着我都觉得疼。”
大家笑起来。
吃过饭福爷爷说要给小哥俩找本子铅笔记账,领着他俩去大队办公室。
姜芸要和郑毕臣去挑水浇葱地,照顾完葱地她再去育苗室,反正不用下地,自然轻快很多。
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张爱英跑过来,端着一瓢红皮大鸡蛋,还夹着一双黑条绒的新布鞋,她来感谢姜芸。
姜芸忙推辞,让她不要放在心上,“抓坏分子也是为了我自己呢。”
张爱英:“妹子,我发过誓的,只要抓着陷害我的坏分子,我就要重重感谢。你不但挽救了地瓜秧苗,也救了我,这会儿又抓着坏分子,我一下子活过来啦。”
她把鸡蛋放下,又拿了布鞋让姜芸试试,“这是我之前做的,瞅着很合你的脚。”
姜芸推辞不掉只得试试,居然很合脚,她便收下,不过鸡蛋她断然不肯收。
张爱英看郑毕臣站在一边笑眯眯的,就让他帮忙劝。
郑毕臣笑道:“嫂子,你把鸡蛋拿回去吧,姜芸不要就是不要。”
姜芸家现在不缺鸡蛋,还拿鸡蛋帮衬别人呢,自然不肯要。
张爱英没法只得收回去,她笑道:“今儿我在大队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谁要是再敢欺负你背后说你闲话,我就去扇他嘴巴子。”
姜芸笑起来,逗她,“嫂子这鞋底好用得很啊。”
张爱英有些不好意思,“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好面子脸皮薄,不敢和人撕破脸。从钱开花毁了地瓜苗,她们都指责我开始我就知道人善被人欺,以后我绝对不能再那么软弱。”
姜芸也为她高兴。她把鞋子换下来,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走到街上的时候,正好听见大队的大喇叭响起来,里面是宋书记的声音,他正在逐条公告宋二婶两口子的罪名以及大队商量的处置办法。
“罚钱开花和宋长智一家负责全村街头的茅厕,还得打扫马路上的牛粪马粪。全村男女老少一起监督,要是打扫不干净就让他们重新打扫!”
“他俩蓄意破坏大队的种苗,自绝于集体,以后他们不配碰咱们的粮食!不管种地还是收获,都不需要他们参与!他们只能负责沤肥、挖粪、下河挖淤泥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
“这是对他们的劳改处罚办法!”
“另外,子女犯错,父母有教导不力的责任。而父母犯错,子女也有督促不力的责任!所以他们俩的错误行径要记入户口档案,直接和子孙的读书、务工挂钩!”
张爱英听的拍手叫好,“钱开花整天吹她小儿子学习好,有前途,以后要跟着大伯哥哥们去城里。我呸,人家城里缺他这样的?”
父母犯错连累子女读书务工,在这个年代再正常不过,毕竟成分的说法还没过去呢。
姜芸一听就知道是宋长顺的主意,他恨透了破坏种苗的坏分子,一点都不顾及本家情分了。
等他们路过大队部的时候,就看到宋二婶和宋长智俩脖子上挂着一块四方木牌子,上面写着坏分子,还用黑墨汁画着大叉。
几个六七岁正淘气不懂事的孩子追着他们一边丢石头一边笑骂:“坏分子,打狗头!”
这是过去对付地主富农的招数,是对人格的一种极大羞辱,这两年政策开始转变,运动少了,哪怕富农也只开会表表态,不再挂牌子斗争。
张爱英嗤道:“听说当年宋长智可没少给别人挂牌子打狗头,这会儿也让他尝尝滋味儿。”
姜芸先和郑毕臣去浇葱地,之后知青们去帮忙种花生,姜芸则回育苗室看看。
还有两盆花生,种完之后就可以休息几日。
第二日,姜芸忙完葱地和育苗室的活儿,先去管王翠花、宋书记老婆子等人要了一些常用的菜种,到时候种在自家自留地里。不过社员们种的基本都是常吃的白菜萝卜茄子番瓜南瓜葫芦等能充饥的,像番茄、黄瓜、小白菜、小油菜这种好吃却不管饱的蔬菜少,她想找时间去集上看看。
她要去大队长和宋长顺家的时候路过宋婆子家胡同,听见那边有人说话便扭头看过去,就见油头粉面的宋占刚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旁边跟着个穿长袖连衣裙的温婉女子,一家三口正喜气洋洋地说着什么。
宋占刚看到她,立刻得意洋洋地把漂亮的女儿托了托,大声道:“姜芸,这是我闺女宋雅丽!”
姜芸嗤了一声,睬也没睬就走了。上一辈子她没机会见白月光,也不知道白月光来没来过村里,这一辈子倒是见识了。
呵呵,谁稀罕!离婚就各自安好,她不稀得骂这闺女是小三的女儿,他倒是好意思炫耀。
谁给你的脸啊!
看她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宋占刚气得脸色一变。
阮诗情柔声道:“占刚你不要生气,闺女是我们的宝贝,可不是别人家的宝贝。”
宋占刚用肩膀靠了靠她,“还是你大度。”
阮诗情笑了笑,温声道:“占刚你不要和姜芸闹得那么僵,你可以不管她,但是不能不要俩儿子。小海小河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也是我们雅丽的哥哥。咱们不是早说好的,这次回来你就跟姜芸说清楚,那断绝关系文书是没用的。”
宋占刚不屑地说以后他们可以有自己的儿子,不稀罕姜芸的。
阮诗情叹了口气,“占刚,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们的儿子也只是雅丽的弟弟,不会是她的哥哥。如果多俩哥哥和我们一起疼雅丽,不好吗?”
宋雅丽脆声道:“爸爸,我要哥哥疼。”
宋占刚无奈,只得道:“行,我回头去说说。”
一副他一句话就能搞定这事儿的傲慢样子。
阮诗情让他先去办正事,好好哄哄小哥俩,千万不要真的把孩子全推给姜芸。
宋占刚没法,便把女儿递给她,自己去找姜芸和小哥俩说事儿。
他在街上小孩堆里没看到小哥俩,便往姜芸家走去,穿过牲口院的时候捏着鼻子嫌弃得不行,实在是太臭了!
姜芸家院门搭着门闩,宋占刚直接拨开推门入内。
村里的习惯都是白日家里有人院门就大敞着,如果睡晌觉或者临时有事出去就把门闩搭上,有人来就需要叫门,除非自己家人不可以随意出入。
大家约定俗成,邻居们都遵守这个规定。
宋占刚根本就没将姜芸当外人,那一纸离婚书在他看来就是儿戏,只有他嫌弃她的,没有她嫌弃他的道理。
更何况他纡尊降贵来找姜芸和自己儿子,他们应该感激才行。
他顺着甬路进去,见房门闭着就凑到窗户去看。
这一看他直接炸了,只见炕前站着一个高大俊美的陌生男人,他颈上挂着块黑缎子似的布料,裸/露着白皙健美的躯体和四肢,让人看一眼都血脉贲张的那种阳刚和炫目。
这对同为雄性的宋占刚,是致命的嫉妒和打击!
他一下子被比成了弱鸡!
“好你个姜芸,才离婚几天你就偷汉子!”宋占刚大喊着就去踹房门。
恰在这时姜芸从外面回来,见宋占刚居然在自家小院里胡乱喊叫,她抄起墙根的顶门棍就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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