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他这边正默默吐槽,祁佑趴床上支着下巴给程田发截图。

都删了,放心了吧。

程田点开截图,对方手机中音频和朋友圈的界面果然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握手jpg.】

祁佑看着握手的小图标乐了半响,回了一个蓝盈盈的小月亮。

一秒钟后,聊天框里多了只呼呼大睡的兔子,还有一个晚安。

祁佑在那条对话框上摩挲了两下,神情有些许怔忡。

程田睡得太晚,第二天一睁眼竟然过了九点,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冲进洗手间后才反应过来,今天周一,课程在晚上。

程田松了口气,洗漱完,穿着插秧服来到客厅,金吉拉从猫窝里钻出,喵喵叫着跑过去蹭他的腿。程田一手将它捞进怀里,挠挠那软乎乎的小下巴:只有咱们起床了?

金吉拉对着程田打了个喷嚏。

什么味儿?程田吸吸鼻子,皱眉,有东西烧糊了?

他边嗅边往厨房走,糊味越来越浓,灰白色的烟雾从微波炉里滚出。程田大惊,忙不迭地拔掉电源,一叠声地高唤祁佑。

怎么了?

祁佑从楼上下来,手中拎着一只高档水晶制成的醒酒器。

程田打开微波炉,一蓬浓烈的烟雾从其中散出,食物焦黑,火星残余,金吉拉躲在一边喵喵直叫。

祁佑挑了挑眉,走到微波炉旁边,一脸新奇:厉害了。

程田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筷子把里面的东西夹出,是昨晚他盛放炸蛤蜊的小竹篮,放了一叠玉米饼。

你干的?

祁佑支吾了一声:想做早餐来着

您这早餐做的,差点就上了社会新闻。程田把灰烬扫进垃圾桶,开窗通风,又围着厨房轻嗅,还祸害哪儿了?

没了,没来得及。祁佑放下醒酒器,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不过也算是人生第一餐了,庆祝一下。

程田一眼就看出是他手里是瓶武当王干红98,眼角抽搐:你用这个他指指垃圾桶,来庆祝这个?

祁佑用小刀卡瓶口,手腕一转,胶帽随即划开,一只眼睛眨了眨:现在是庆祝你的早餐。

程田立马怂了,蔫头巴脑地摆手:不行不行,我手艺配不上它啊。他昨晚不知道怎么睡的,脑袋右边翘起一缕小呆毛,笨拙可爱的模样,看得人直想摸。

祁佑慢悠悠地将螺丝钻怼进软木塞,笑道:我来做?

程田不说话了,默默地打开冰箱。

感谢祁佑家里齐全的食材,程田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接近中午时,终于做出一顿马马虎虎的法式早餐:配了甜奶油的可颂面包,芝士风味迷你乳蛋饼,什锦蔬菜沙拉,奶香焗马铃薯和法式薄煎饼夹青椒拌乳酪。

祁佑惊讶:你在新东方烹饪学校进修过?

程田有些小得意:我当你是夸我啦。

祁佑终于忍不住,往那撮呆毛上摸了一把。

相比于昨天气氛压抑的晚餐,这顿早餐吃得轻松愉悦。法式早餐偏甜,含了黑加仑和香草味道的干红恰到好处的冲掉了食物的甜腻。一顿饭吃完,二人都对彼此所体现出来餐桌礼仪暗暗吃惊。

程田帮祁佑把碗碟投进洗碗机,看了眼时间,他想回去了。不过刚吃了人家的饭就走,会不会有些不礼貌啊

祁佑看出他的犹豫:有课?

嗯,晚上有。程田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还早呢,下午送你回去。他起身,楼下有个射击场,或者打游戏?想玩什么?

程田作为男生对枪械的好奇止步于切诺基里的那场肉搏战,他想了想:我可以参观下这套公寓吗?

祁佑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楼早已看了个大概,祁佑直接带程田上了二楼。

相较一楼而言,二楼客厅的面积比一楼的小,卧室面积更大,并且多了一间。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一间健身房和

这间一定是书房。程田道。

祁佑指指客厅:那边才是。

程田看着从桌角横蔓到吊顶的超长宣纸,以及上面龙飞凤舞的行书,一个诡异的念头从心中升起:这些不会是你写的吧?

祁佑斜睨着他,笑:你以为呢?

程田发现祁佑很喜欢用反问句,比起直白的说出口,他似乎更喜欢让别人去猜测自己的心思,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我以为就是纯装饰程田小声道。

无聊的时候写着玩儿的。祁佑装逼于无形,没想到和整体风格很搭,算是废物利用吧。

程田好羡慕,他也想有废物可以利用,想想自己写的一手结构松散的狗爬汉字,差点流下属于弱者的泪水。

祁佑打开最后一间房门:来。

程田进门的瞬间就怔住了,这间房比祁佑的卧室还要大,中央地板上摆放了一架黑亮的施坦威钢琴,左侧的墙壁上挂了六七把吉他,右侧则是一整排的小提琴和萨克斯这竟然是一间专门盛放乐器的屋子,角落里甚至有一架金乌色的古琴。

程田惊讶极了:你都会?

祁佑风淡云清地唔了声。

哇,这么多种类的乐器,你要从几岁开始学?

十八岁。祁佑看着程田,小时候没人对我提要求,上了大学才想弄来玩玩。对了,我最近在学画画儿。他低头,微卷的头发落在眉前,这事儿你知道。

程田冷笑一声:对啊,我知道。

祁佑往程田头顶按了下,不等他挣扎,随手取出一把吉他:要听吗?

程田的注意力立即被带走了,看着祁佑走到一把高脚椅上,修长的手指一划,音符被魔法化作实质,空谷山涧般从男人的指尖掠出。

《YoungandBeautiful》。

世间乐曲那么多,祁佑恰好弹了一首程田最爱的音乐。然而旋律与原曲又是不同的,像是断裂开来的珍珠项链,忧伤珍贵,脆弱闪亮。

一曲弹罢。

祁佑单手撑着共鸣箱,酒红色的丝绸衬衣袖滑落到手肘,他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殷红,微卷的额发半扫半落地搭在墨色眉前,对比强烈。

程田呆呆不语,半响后才回过神:你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