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那四个人连中数弹,这放在常人身上足以致命,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更没有显露停止攻击的意思。

四个人一窝蜂涌上那个受伤的大兵,在枪声火光里,只听见撕咬咀嚼的声音混着大兵的惨叫,逐渐微弱下去。

程声看着投影里的情景,呼吸微乱,手心一片冰凉。

投影里,那四个人从大兵的身上抬起头,四张脸无一例外地沾满了碎块血肉,周围甚至有一个哨兵受不了地弯腰干呕了起来。

站起来!拿枪防卫!盯着你的目标!该死!程声听见视频里有人在大喊,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叫和惨叫连成了片。

现场越发混乱,慌张、不安和绝望的情绪在基地外部蔓延

枪没用啊!

根本杀不死!

天这是什么怪物

我们该怎么办!

幸存的哨兵开始往基地大门的方向撤退,却没想到大门被关死他们被丢在了门外。

程声握紧拳头,这个举措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研究基地内部储存着大量病毒和生化类,不能受丁点枪火械斗的风险但这仍旧让人无法接受。

与此同时,程声感觉到旁边猛地涌起一股锐气和危险,刺激得他后颈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段奕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绷紧了下颔和肌肉,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让人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危险。

被关在基地门外的那些哨兵开始绝望,子弹似乎只能让那四个人的动作有所停滞和阻碍,却不能本质上阻挡他们的进攻。

直到那四个人的脑袋被枪轰烂了,才轰然倒下,幸存的哨兵无一不被抓伤、咬得皮开肉绽。

基地的大门缓缓打开,有人从里头抬着担架匆匆跑出来,把那几个活下来的哨兵抬了回去。

视频最后定格在那四个人的迷彩服上,胸口处都绣着他们的代号数字,有的掉出了头颈里的银牌项链,上面刻着的数字也和迷彩服上的数字对应一致。

段奕上校,这些是你的兵吗?冷冰冰的通讯器里传来不带感情的质问。

段奕视线从屏幕上收回,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冷声回答:是。

调查出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

解散。

等一下少将,我想问问,他们的尸体能否运送回来?段奕开口。

驳回,上校。我们需要解剖分析。

是。

通讯挂断。

段奕握紧拳头,脸色沉得难看,一面是自己的兵,一面是命令和大局。

段奕,那四个人从消失到现在,有多久了?程声似乎已经从视频里的情绪抽离,他冷静地问,一边操作轮椅滑到一面白板前,手里拿着马克笔开始计算。

段奕深吸口气,冷静下情绪,走到程声身边:四天。

他看着程声在白板上写着他完全看不懂的方程和计算法则,顿了顿又补充道:出现心跳到现在是三天。

程声点头:他们的任务铁匣子没有出现在视频里希望只是丢了但假设是那个铁匣出现了问题、导致他们四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么他们四个人就是典型的病毒感染者,也是目前唯一的、曾经的活体携带者。

程声的目光转向段奕,眼里闪过极熟悉的、在研究大院里常见到的热切。

他喃喃地自言自语:要是那四个人在我手上就好了

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化验、分离病株、研究

博士。段奕出声打断程声,提醒道。

程声颇为惋惜地啧了一声,回神继续解释自己现在在写什么

R-O,即基本传染数,意味着一个受到感染的人会传播给多少个健康的人。其中这个R,意味着病毒繁殖的速度。R越大,我们需要做的抵抗和措施就越激进。

程声一边飞快地在白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板书,一边给段奕举例子,如数家珍一般,语速飞快:

在17至18世纪,欧洲因天花流行,死亡人数达6千万,被当时史学家惶恐称为死神的帮凶,而天花的基本传染数,只有3。

再往前,14世纪流行的黑死病,猖獗了三个世纪,夺走了当时欧洲三分之一的人口,它的基本传染数是4-6。

程声一边回忆一边板书,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在轮椅扶手上敲点,情绪似乎变得莫名高亢起来。

而之前,我在生物实验室里进行感染模拟的时候,我们发现的冰川下的病毒,它的基本传染数预估在

他飞快计算着:7以上。这个数值每增加一分,风险和传染范围就是呈指数增长。

越是危险的东西,给人带去恐惧的同时,也带去亢奋。

当然这个数值受非常多的因素影响,仅仅是一个实验室里的培养和模拟计算不代表什么,但是足够给所有人敲响警钟。

他顿了顿,话里带上几分嘲讽:要是他们相信我的话。

用那场会议上其他人反驳他的话来说,就是与其听信一个年纪轻轻、研究古生物病毒的的博士对将来流行病发展趋势的预估,还不如听听真正有经验的专家是怎么说的。

如果你的手下是感染到了匣子里的病毒、如果那几个幸存下来的哨兵也因为血液或是抓伤或是空气各种因素受到感染的话,那么喜马拉雅的基地,被完全感染的速度最多只有两天。

段奕皱眉,程声的说法,是几乎要求整个基地被撤空或者是放弃,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何况那里本来就是一个生物研究基地。

他们有自己的专业研究小组,他们知道如何隔离病毒。段奕说道。

他们必须做好最高程度的隔离。程声在最高俩字上重音强调,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指着已经消失的投影屏,然而就在刚才的视频里,那些出来抬担架的人,甚至没有穿任何的隔离服、防护镜。

如果他们仅仅是在BSL-4里有这样的防护意识,那这个病毒迟早会泄露出来粘在他们的皮鞋底下、贴着他们的外套程声深吸了口气,放轻声音,却更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栗。

段奕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不懂病毒传播,但他相信程声。

他深深看了一眼程声,很快联系上基地,视频通话:少将,897493代号丧钟。

程声其实没想到能那么简单说服段奕。

毕竟段奕这种级别的大兵,非常清楚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就不能发出警告。这种规定条框,就像是服从指令一样,应该是刻在骨血里的。

程声眯了眯眼,像只被撸顺了毛的猫科动物。

汇报情况,上校。视频那头的少将开口。

根据我们这里的研究病毒博士分析,需要基地采取最高隔离手段。段奕说道。

我们已经采取

程声截断对方的话:不仅是那四具尸体,还有那些哨兵。

gu903();对面的少将猛地沉下脸:上校,这是谁?我们的通话必须是严格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