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肖清清嗓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冲学委笑了一下,一手按着张玉凉的肩膀把他侧过去的身体扳回来,另一手向学委做请状,示意她回自己位置。
学委一撇醉,心有不甘地多看了张玉凉几眼,细声细气地道:张玉凉同学,野猫不能随便逗的,万一被挠到就不好了。
陈肖眉头一皱,正想反驳,却听见张玉凉施施然说道:他不是野猫,是我的朋友。
朋友?是宠物吧。学委自作聪明地偷换概念,学校不让带宠物进来的。
张玉凉长眉一挑,不气反笑,而且笑得冷冷淡淡。
我虽然不喜欢拿成绩说话,不过作为文科班里语文成绩最好的人,还是能分辨宠物和朋友的区别的。张玉凉垂下眼帘,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怼得女学委面色通红。
舒东语瞟了他一眼,对呆住的学委,也对其他同学说:已经上课了,都回位置坐好。
他这个班长在班里还是很有威严的,听到他发话,得了台阶的女学委连忙顺坡下驴回自己座位,其他人也纷纷坐好,不管有心学习无心学习,都摆出了认真的态度。
玉儿,你怎么突然发脾气啊?陈肖让张玉凉吓了一跳,撞撞他的手臂低声问道,学委也没说什么。
你听不出她话里对团团的恶意吗?张玉凉摸摸程澹的头,把他抱回树枝上。
陈肖迟钝惯了,还真没发现这种细到不能再细的细节,于是转头看向舒东语,想从他那儿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舒东语思索两秒:我知道你对自己喜欢的一切充满了强烈的保护欲,但下次说话还是不要那么刺人。学委并不是对你的团团有恶意,只是因为它夺走你的注意力而觉得不平,全班人都知道她喜欢你。
没有区别。张玉凉眸光凉薄,像冬日浮着碎冰的水面,你不也一样?
舒东语没再多说,拍拍陈肖的肩膀,然后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你反应也太夸张了。陈肖勾住张玉凉脖子,半开玩笑地道:你认识我家团团满打满算才一天,怎么感觉比我还亲。
对着好友,张玉凉略显淡漠的笑容重新染上温度:不一样的。
他不想过多剖析自己的心情,很快又转移话题:行了,赶紧照班长的意见修改你的稿子去。他要帮班上所有参加征文的人的稿子做校对,越早写完交给他,越能减轻他的负担。
说完,张玉凉拿起笔,继续写自己的文章。
程澹蹲坐在枝叶间,投过晃眼的阳光看着专注做事的张玉凉,恍惚回想起上个世界那个性情冷清的少年,心头似有岩浆滚过,烫得厉害。
张玉凉对他的维护永远这么直率而又不讲道理。
又奋笔疾书了一节课,张玉凉和陈肖费尽心思,终于在放学之前完成自己的征文稿,将其交给了等在一边的舒东语。
听数学课听得昏昏欲睡的程澹抖抖毛,打起精神跳到张玉凉怀里,喵喵叫着提醒他别忘记给自己炸小鱼干的事。
知道了,小馋猫。
张玉凉笑眯眯地捏捏程澹的耳尖,把他放到肩上,收起满桌的试卷练习,和陈肖、舒东语一起往外走去。
舒东语看了看这仿佛在释放闪光的一人一猫,又在张玉凉察觉之前低头看他和陈肖的稿子。
班长,我照你的意见修改了几处事例,你看还有哪里需要改的吗?陈肖一脸期待地问道。
不用改什么了,你写得很好,按照以往征文比赛获奖作品的质量来推测,你这篇拿个二等奖没问题。舒东语用红笔圈出几个错字,又翻到张玉凉的稿子,张玉凉同学这篇是一等奖的质量。
陈肖夸张地长叹一声:唉,身边有个学神朋友,真让人不爽!
张玉凉白他一眼,懒得理他,而是歪头看着程澹问:团团,你喜欢吃咸一点的小鱼干还是淡一点的?
程澹回忆昨晚吃的小鱼干的味道,果断选择咸一点。
猫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对肾不好。张玉凉拿出手机查资料,我查查猫能吃的最重的味道是什么程度,尽量多放一些盐。对了,除了小鱼干,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程澹张口欲喵,喵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想吃的东西这个时代估计是不可能吃得到了,还是选择小鱼干吧,物美价廉,量大管饱。
于是程澹轻轻喵了一声:就要小鱼干。
好,我回去就给你炸。张玉凉笑着点头,丝毫不带犹豫。
走在他们旁边的陈肖和舒东语:
这种熟悉的被秀得头皮发麻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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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日常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我好像写得太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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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桃小院
这天之后,程澹每天都会送张玉凉和陈肖上学,然后在凤凰花树上陪二人听课,或是在老师们的朗朗讲课声中打一上午的盹,下午继续相同的举动。
如此循环一周,不仅张玉凉和陈肖习惯了上课时窗外趴着只小毛团作陪,高三十八班的人也都接受了他的存在。就连看着凶巴巴的班主任夏明,时不时也会在课间喂他喝点水。
不知不觉间,程澹变成了十八班一个特殊的学生。同学们都戏称他是张玉凉和陈肖的陪读,老师们也对他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悠闲而懒散的周末结束,程澹和两个小主人迎来了万恶的周一。
六点起床,六点十分出门,五分钟后抵达学校,然后程澹开始补觉,张玉凉与陈肖开始早读。
十八班是文科重点班,学霸云集,自觉性很高,几乎不需要班主任过多监督。因此,他们的早读时间都是由他们自行安排,可以背单词背数学公式,也可以背政治历史地理的知识点。
放眼望去,班里一个摸鱼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在专心背书。即使有想偷懒的,被教室里的学习氛围一感染,也会乖乖拿起课本背诵,让从走廊上路过的校领导们赞叹点头。
尾巴卷在身侧,程澹在此起彼伏的读书声中沉沉睡去,还梦见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记忆里,他的高三与张玉凉等人的相差无几,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成绩没有张玉凉那么好,年级排名和班级排名皆不突出。
程澹本身并不是特别努力的人,或者说他很难让自己为某一件事全力以赴,哪怕是号称可以改变命运的高考。对他来说,成绩不需要多好,能上大学就行,比起刷题背书,他更愿意睡一个舒服的午觉,睡饱了再谈学习。
正因如此,他从小到大成绩都不算顶尖,永远在中上游徘徊。
高三那一年,他身边有很多人在废寝忘食地读书,读到日益消瘦,头发渐少,每天都感觉苦不堪言。相比之下,他的状态总是轻松而闲散,明明看不出有多努力,但成绩却时时稳中有升,羡煞旁人。
后来,临近大学毕业之际,母校请程澹回去给他的学弟学妹们做考前心里建设。去了之后,不少学习刻苦成绩却上不去的学生围着他问他学习方法,他张口结舌,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劳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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