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觉得这种程度的鄙视不够,程澹还拍了陈肖一巴掌,没弹爪子,但比平时用力。
你先想好怎么处理你和班长的事吧。张玉凉笑眯眯地挖苦他,我和我家那位是两情相悦,没什么可羞耻的,不过你嘛
说到一半,张玉凉故意夸张地捂嘴笑了两声,随即一手拎包,一手搂着程澹大步迈进院子,骑车离开。
陈肖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背影,直感觉心都被扎穿了。
这讨人厌的情侣狗!
送一路打打闹闹的张玉凉和陈肖到教室,程澹跟前者挥挥爪打了个招呼,便跳下凤凰花树,溜出学校后找了个角落变成人身,前往就在学校斜对面的拢木鲜花店。
诶?团团去哪儿了?陈肖抬头发现程澹便不见踪影,奇怪地问道,它平日不都喜欢趴在树上打盹吗?
估计是到别的地方玩儿去了吧。不用紧张,吃午饭的时候他会回来的。张玉凉淡定地扯了个谎,并在陈肖想要追问时转移话题道:班长来了。
啊?陈肖猛地一激灵。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见舒东语冷着脸站在自己身后,左手一份早餐,右手拿着一枝大概是刚刚剪下来的,花瓣上还滚着露珠的芍药花。
送给你。见陈肖露出惊愕之色,舒东语面无表情地将小笼包和芍药花放在他桌上,然后转身同手同脚地回座位。
张玉凉好悬没笑出声,而陈肖,在短暂的诧异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说回程澹这边,他到拢木鲜花店门口的时候,人家才刚刚开门,店里只有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大叔在整理摆放得略显凌乱的花束。
虽然要干的活儿很多,但他却做得不紧不慢,每一个动作都分外优雅。
程澹在门口张望片刻,引起了大叔的注意。他回过身,向程澹笑了笑,眼角攒起浅浅的纹路,愈发显得温柔平和。
先生是想买花吗?请稍等一下。
闻言,程澹连忙摆手:不,我是来应聘店员的。
啊,原来如此。大叔轻轻点头,那么作为应聘的考核,现在你进来帮我换掉花瓶里的旧花吧。若是做得好,我便直接聘用你,不需要再另外面试了。
好,谢谢您。
程澹喜上眉梢,忙进入店内,从左右边几个中号花瓶开始,一一取出旧花、换水,并放入新花。
拢木的规模并不大,只比张家客厅稍大一些,出售的多为秋冬时令花朵,比如种类繁多的菊花,刚刚剪下的金桂,以及三五枝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红梅。
数量庞杂的花朵插.在大小不一的花瓶里,错落地分布于四周,营造出一副左右姹紫嫣红,芳香环抱的清幽之景。
程澹置身其间,心静如水。
大叔整理好手头的花束,回头看着程澹忙碌。见他做事颇有条理,也不急于求成,忍不住赞赏地点了点头,决定让他留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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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桃小院
程澹顺利地成为了拢木鲜花店的店员,也知道了店主的名字叫沈越,是镇上有名的单身汉,至今未娶,自然也无后,程澹称他为沈叔。
和沈叔合作打扫好店内卫生,程澹又将今早进的鲜花分.插.在不同的容具里,按照沈叔的指示摆放。
忙完这一连串的事,不知不觉已经两个小时过去。程澹直起腰,只觉得后腰传来阵阵酸疼,不由得自嘲自己是养尊处优惯了。
陷入这命定的轮回之前,程澹也曾是朝九晚五,不定期忙成狗的中年大叔。那时经常通宵工作,连着三天加起来睡眠时间不足十个小时也只是有些疲惫。如今当久了猫,被张玉凉宠坏了,倒是连这点儿工作强度都承受不住了。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程澹这边正感慨着,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铃音,预示着有客上门。
沈叔在门上挂了一串银色铃铛,客人推门时门撞在铃铛上便会发出声响,提醒店员有客人光临。
程澹循声转头,看见的却不是客人,而是一个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怀中却抱了几枝梅花的青年。
说青年似乎不大准确,应该说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这人轮廓端正,五官精致,生得一双狭长的凤眼,羽睫密密,分明是魅惑的相貌,却一身清雅端方的气质,犹如从圣贤书里走出来的正人君子。
看神色,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他都颇为淡然,长睫低垂,偶尔一抬,便是满目的流光倾泄,仿佛星河临尘。有他在的地方,好像阳光都要比别处更亮一些。
见到他,程澹隐约以为自己看见了上个世界的张玉凉,只是这人的气质更冷冽,也更圆融,没有张玉凉那种飘逸而又锋锐的棱角。
程澹不认识他,又因为他身上与故人的相似之处微微出神,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所幸沈叔及时发现了青年的到来,绕出收银台走到他面前,一边接过他怀抱的花枝,一边笑呵呵道:小意啊,今天来得晚了点,是不是睡过头了?
这话一听就是沈叔开玩笑的,青年却认真地反驳并解释道:不是睡过头,而是修剪花枝的时候不慎跌了一跤,因为要处理伤口,所以来得迟了点。
闻言,程澹条件反射地看向他的手,果然看见他的右手掌心裹着绷带,看样子伤的还不轻。
沈叔也发现了他手上的伤,心疼地询问一番,又叮嘱了几句,才收下花,放他离开。
目送青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转角,程澹又看向回到收银台后处理花枝的沈叔,问:沈叔,刚才那位是?
你说小意啊,他叫江上意,也是个可怜孩子。打小就是孤儿,现在在一户人家里当园丁,据说过的不是很好。。沈叔有一说一,也不避讳什么,咱们店里的花都是从他照顾的园子进的,不过他很少会亲自来送花,除非是像今天这种梅花。
程澹一边听沈叔言简意赅地说着江上意的事,一边打量他正在修剪的花。
那几枝花都是白梅,花蕊里还噙着露珠,不需雕琢便是冰心玉骨,幽香盈盈。
看着看着,程澹想到自己之前收拾的旧花中有几枝红梅,品相与这些白梅相类,于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花瓶,里面就放着那些没卖出去的红梅,风骨卓绝,比那新鲜剪下的白梅还要更冷傲一些。
沈叔觑见他来回移动的目光,点点头,笑道:他是专门负责照料梅花的,也只有他知道我喜欢梅花,能借工作便利为我偷偷带出一两枝。你看瓶里的红梅好像卖不出去,其实我是故意不卖的,有人问价我便说那是别人订了的,不卖。
既然不卖,为何要放在商品区?
程澹脑海中才闪过这样的困惑,马上就又有了答案。
江上意为喜爱梅花的沈叔偷带出主家的梅花,虽是心意,却也算是以权谋私。沈叔将其当做商品,自然是为了替江上意开脱,偷几枝梅花出去售卖补贴家用,放在家贫的江上意身上,比其他任何理由都更能让他的主家接受。
一个是性子清冷但内蕴温柔的青年,一个是不言不语深藏体贴的长辈。二人之间的情谊,透过那几枝梅花,便展现得淋漓尽致。
gu903();程澹笑了笑,往.插.着梅花的瓶子里又添了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