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让一个入境七重天的小家伙入局,你就不怕害了他?陆必染眉角轻扬,笑起来魅惑而又危险。
缺魂之痛已被压下,张玉凉展扇覆面,冷冷斜睨她一眼:你的黑历史我很清楚,我既然敢在你在场的时候带他过来,自然也有信心护住他。
陆必染笑意加深,杀气却几乎从浑身每一个毛孔里喷涌而出。
局面忽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一直不曾开口的忘生禅含笑起身,温声道:两位且先暂息怒火,现在更重要的,是用阵图引出更多漂萍组织之人,尽快铲除这一祸根。
陆必染这才冷哼一声,甩袖背过身去。
程澹看向张玉凉:现在可以告诉我漂萍组织的事了吗?
闻言,阙天音收回贴在张玉凉背上的手,沉声道:还是我来说吧,关于漂萍组织,在座几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顿了顿,他耸耸肩又道:说起来,我曾经也是半个漂萍组织的人。
此言一出,忘生禅莫名眉心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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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搞掉这个组织,然后走修仙日常
修仙小分队
漂萍组织原本是散修们自发建立的组织,多数成员最初是为了方便私下交易、互帮互助才聚到一起。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组织内部出现了一种抱怨世事不公,认为宗门打压散仙、限制散仙发展的声音,带偏了整个组织的轨迹。
愤世嫉俗的人越来越多,主张与修行界割裂,自成一派的呼声也越来越大,再加上组织管理层大换血、灵气复苏前各大宗门日渐式微等种种内外部原因,漂萍组织悄无声息从一个普通的散仙组织变成了如今与整个修行界对立的,近似于邪道的存在。
我是孤儿,因为根骨不错,很小的时候就被吸纳进漂萍组织,成为外围成员。阙天音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后来组织内一个二流炼药师钻研以灵魂炼药时看到了我,非说我的体质适合入药,把我带到他身边当他的药奴。说是药奴,其实就是材料,什么时候他琢磨好配方了,我什么时候就得死。
是玉凉救了我。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在座之人都听得出死水下沸腾的怒意,一旦爆发便将燎原而起。
现在的漂萍组织早已与其建立的初衷背道而驰,并且正在逐步成为修行界的毒瘤。张玉凉摩挲着扇骨,低垂的长睫在眸底投下一片阴影,我打算利用这一阵法引出他们,将之重创或铲除,谁加入?
红荫小筑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程澹冷眼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情。楚天阔不动声色,陆家姐妹略有犹疑,忘生禅波澜不惊,无论真实想法是什么,至少明面上他们都没有表露出拒绝之意,想来应该也会参与此次行动。
果不其然,很快陆必染便代表蜀山剑宗表态道:我们本就是为了彻底解决漂萍组织一事才会同聚于此,既然机会自己送上门来,我们自不会向外推。要怎么做,你说就是。
那我在此先代替其他新进修行界的修仙者们感谢蜀山剑宗与两位的相助。张玉凉客客气气地拱手表示谢意。
陆必染嗤笑着别开头,是陆必缘代她长揖回的礼,张玉凉也不和她计较。
蜀山剑宗表态之后,忘生禅缓步来到张玉凉,确切地说是走到阙天音身前,拈指浅笑道:佛爱世人,渡众生,漂萍组织的成员同属世人之列,我希望在围剿时,几位能够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留下他们的性命。
清风穿堂,阙天音鬓边碎发拂过眉眼,一派端静安和:人之宿命,如风中烛火,一盏一阶段,无数盏星火相连,方为命运。漂萍组织于我而言是彼岸的灯焰,隔云烟渺茫,我无爱亦无恨,故不必在意我的看法。
忘生禅倏然展颜:阁下甚有慧根。
闻言,程澹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冒出一句随我入佛门修行否,还好没有。
咳。一直没发话的楚天阔见众人纷纷答应,不禁掩唇轻咳一声,漂萍组织之事,琳琅阁还需要考虑一下,诸位可否容我与阁内其他管事者稍作考量?
张玉凉回头想和阙天音交换眼神,却见他正和忘生禅以目光交流,顿时暗暗翻了个小白眼,反问道: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一日足矣。楚天阔道,诸位可在此稍事休息,明日我再来给你们答复。
陆姑娘以为如何?张玉凉又问。
这毕竟不是他们自家的事,还是有必要问问陆家姐妹的意见。
楚阁主自便。陆必缘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目的达成,楚天阔分别朝张玉凉和陆必缘的方向作揖以示感谢,而后身化轻烟,飘然掠出大门。
这个简单的临时聚会到此暂时结束,陆必染打着哈欠拉陆必缘上楼说是要补美容觉,大厅里顿时只剩程澹几人。
彼时,阙天音与忘生禅坐到一起,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玄之又玄的道论禅理。时而相互推引,时而相互辩难,乍一听似乎都很简单,仔细一想,却又好像颇为精深,每个字仿佛皆可引申出无数含义,细思恐极。
程澹和张玉凉一边听他们俩掰扯,一边一步步挪到对方身边,直到肩膀撞上,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并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坐下一起听?
程澹眨眨眼。
固所愿也。
张玉凉摇摇扇子。
确认过眼神,是想一同修炼的人。
于是两人各自搬来一只蒲团,放在阙天音和忘生禅的左右两侧,与他们形成一个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正方形,托着下巴认真听书哦不,听他们辩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佛者渡世,道者渡心。
月光乘着晚风悠悠荡荡落在窗台上,蒲团旁,牵起一枝沾染秋露的红枫剪影。烛火晃动,四道寂静的身影在娓娓动人的讲述中飘渺出尘,几欲定格成画。
忘生禅放下结印的手,缓缓说起石桥禅的故事。
阿难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圆满那一次不该出现的遇见。有人说,渡世宏愿在阿难心中还比不过石桥上的惊鸿一瞥,他已失却禅心,堕入红尘。阁下以为然否?
忘生禅的最后一问,问的不仅仅是自己对面的阙天音,还有旁听了大半日的程澹和张玉凉。
我未得那完满一面,无法回答。阙天音摇头。
程澹掀起长睫,漆黑的眼底落了细细碎碎的光焰,像上元节飘游着花灯的河流,静悄悄投注于张玉凉身上,又隐约是透过他看向宿命彼端的灯盏。
我不曾化身石桥,却曾做过从桥上走过的人。他微微笑着,一瞬间万千回忆争相涌上心头,每一个画面都有张玉凉,石桥禅里说道,相遇之后便是离别,从此阿难将与风雨做伴,一千五百年的等待磋磨只求来了片刻的圆满。但我舍不得我的桥,所以在桥下筑起小屋,用我短暂的岁月陪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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