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神装加够肝,她能混成皇帝最喜欢的子嗣也是理所当然。若非她是女儿身,出身又实在不高,太子之位还不知道是谁的。
今日家宴,篷荔特意照着她母妃生前的一幅画像精心打扮了一番,果然令皇帝青睐有加,不仅让她坐得离自己最近,还赏赐下去许多东西,惹得其他公主眼热不已。
父皇真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了篷荔姐姐。圆脸福态的五公主一脸羡慕地道,她是贵妃的女儿,被贵妃娇养得珠圆玉润,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娇憨可爱。
皇帝笑呵呵的饮了杯酒:小五喜欢什么,告诉父皇,父皇若是有也差人拿来给你。
五公主捧着脸笑道:父皇是九五至尊,一朝天子,这世上怎有您没有的东西,您赏赐什么儿臣都喜欢,只要不比篷荔姐姐的差就行了。
你啊,就是嘴甜。皇帝龙颜大悦,一连给她也赏赐了几样东西,单论价值,已经不比给篷荔的那些差了。
篷荔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在嗤笑,自己这个五妹妹不愧是贵妃的女儿,连这争宠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有篷荔和五公主珠玉在前,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各施手段,哄得皇帝开怀大笑,即使是前几日惹他大发雷霆的太子他也难得给了个好脸色。
人一高兴,胃口就好,皇帝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大油大腻的食物,酒也喝了不少。
酒欢席散,歌舞落幕,家宴结束之时,皇帝起身正要离开,不料刚一站起就觉得浑身血液冲向大脑,眼前倏然一黑,整个人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宫廷热闹的夜色。
夜里多云,遮盖了原本明亮的星子。
程澹和张玉凉坐在庭前的池子旁,看着池水里悠悠映出的游云飞雪,以及自己的身影。
张玉凉的一袭白衣和鬓边的翡翠簪在浸着夜色的水里格外清晰,相反程澹的模样就有些模糊,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再过一个时辰就过年了,困不困?要不要回屋眯一会儿?张玉凉帮程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轻声问道。
程澹被凉风吹得精神抖擞,哪里会困,摇头道:我不困,我想陪你守完岁再睡。
张玉凉微微一笑:只有家人才能一起守岁,以前我的家人唯有篷歌和四哥二人,今年少了四哥,却又多了你和子缘,倒是比往年热闹了一点。
说着,他顺手揽过程澹的肩膀,头一歪,枕在程澹肩上。
他的家人里没有皇帝和别的兄弟姐妹的位置,这估计也是他不愿意进宫参加家宴的原因。
程澹拍拍张玉凉的头:我活着一日,就会陪你一日。
他的语气平淡而认真。
张玉凉心念一动,正要开口,忽然看见篷歌急急忙忙地提着裙摆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哥哥哥哥不好了!父皇突然晕倒了
张玉凉猛地弹坐起来,眉心也紧紧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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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有云
除夕夜未过完,张玉凉和篷歌便匆匆进宫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两人一夜没睡,早饭也没有吃,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脚步发飘地就走了进来。
程澹鼻子灵,他们一走近就闻到了那股味道: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掉进药罐子了吗?
说话时他正在喝豆浆,浓郁的豆香弥漫开来,将空气中的药味盖了下去。
父皇重病,我和篷歌在旁服侍了一夜,中途父皇还打翻过药,药味大约就是那时沾上的。张玉凉鲜少熬夜,昨晚乍一熬了个通宵,现在浑身都提不起劲来,还有豆浆吗?也给我和篷歌盛一碗。
程澹放下刚拿起的勺子,给他们两人各盛了一碗豆浆。
这豆浆是他早上去玉瓶街买的,一直温在炉子上,现在喝温度正好。与豆浆一起买回来的还有两屉煎饺和几份清淡爽口的小菜,配着豆浆吃很是美味,除了不顶饱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张玉凉一口气饮下一整碗豆浆,在程澹帮他盛第二碗的时候飞快地吃了好几口小菜,那盘泡椒酸笋最合他心意,他一筷子下去就夹走了三分之一。
见状,程澹小心地将豆浆放到他面前,提议道:你们忙了一晚上,这些豆浆小菜估计吃不饱,要不我去煮点粥给你们吃吧?
不用不用。篷歌还没开口,张玉凉就忙不迭摇头,我们在府上呆不了多久,换身衣服就得再回宫守着父皇。这几日我与篷歌可能都要留在宫里,方才我去过明月高楼了,一日三餐那里的伙计会按时送来,你好好呆在家里,尽量不要出门。
说着,他冲程澹笑了笑。
程澹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山雨欲来之意,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况很严重吗?会不会波及到你和篷歌?
这回是篷歌笑眯眯地回答道:不用担心,我和哥哥已经搬出了皇宫,与朝堂划清界限,再大的事业影响不到我们。只是
话说到这里,她神色一黯,停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程澹好奇地追问:只是?
只是父皇的身体怕是撑不过这个年了。篷歌轻叹一声,虽然一夜滴水未进,豆浆和小菜也很香,却还是没了进食的胃口,父皇若去了,皇城估计要乱一阵。在这当口,自然是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
张玉凉颔首:其实现在已经开始乱了,唉,希望父皇可以撑过今年元宵。
两人虽没有明说皇帝的状况,但他们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奇怪的是,程澹并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对皇帝命不久矣这件事的悲伤,反而是慨叹和平静和居多,仿佛那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不是生他们育他们的父亲,而是一个不太熟悉的熟人。
看着他们,程澹一时不知该不该安慰。
放心,没事的。吃完最后一筷子小菜,张玉凉抬头见他神色纠结,看出他的想法,于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等我们回来。
篷歌也笑着说: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程澹的心一下子落回实处,再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送兄妹二人出府,程澹站在门口,目送载着他们的马车稳稳驶上街道,消失在巷口的雪堆后。
中午,程澹吃过明月高楼的伙计送来的午饭,坐在院子里消食,顺便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的棋艺是张玉凉一手带出来的,虽然现在还称不上青出于蓝,却也能与他分庭抗礼了,便是与自己对弈,棋盘上的局势也分外精彩。
扶子缘走进院子时,棋局已至尾声,白棋也行到末路。
gu903();手边的热茶早已凉透,程澹想也不想端起就一口饮尽,那叫一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