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一怔,笑了,绝美的笑容里掩藏着神职工作者独有的慈悲和一丝让人难以解读的幽深。
大概是对所有想得到救赎的人说的吧。
救援队的悬浮车开过来,穿得很邋遢的小男孩上车前对许宴挥挥手,蜀黍,以后要好好学习怎么给宝宝穿衣服哦。
许宴苦笑了一声,对他挥挥手,知道了。他好像是被嫌弃了呢。
虫子已经入侵到这一片,那离家里也不远了,许宴没时间再耽误下去,在路上随便找了辆丢弃的悬浮车就往家里开。
虫子开始肆虐,广播里轮番播报各地的情况和提醒居民们如何做好安全措施。
许宴找了个空地停下车,挤着人群往张婶家跑,远远就看到了莘言和张叔张婶一家,还有几个驻军和他们站在一起,似乎正在起争执。
不行,田里的自动灌溉系统还没开,这离开不知道要多久,没人搭理花苗都要坏了。
现在还管什么花苗啊?
怎么能不管,我们花了多少钱买的,你不心疼我心疼!
奶奶,您就别这那了,我们快跟大家一起去集合吧。
这不是,虫子还没来嘛,都住了几十年了也没发生过什么大虫潮,能多严重啊。
许宴快跑过去,张婶,张叔,别在这里逗留了,赶紧走。
阿宴!
小花哥哥!你怎么来了?
远处突然爆发出尖叫,一群黑压压的虫子正往这边过来。
许宴根本没时间跟他们叙旧,拉上他们就走,快!先离开再说。
张婶几人脸色都白了,过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虫子,太恐怖了!
跑到一半,张婶突然想到什么,又想往回走,不行!我要回去一趟。
张叔急了,你事情怎么这么多,别给大家添乱了!
我怎么就添乱了?万一房子塌了,阿宴的包裹可怎么找得着啊!
许宴一愣,我的包裹?
一旁听着的莘言咬咬唇,突然往回跑,我知道在哪,我去拿!
莘言,回来!
小少年没几步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许宴看看越来越近的虫群,把张婶张叔交给驻军,追了过去。
到了张婶家附近,许宴才追上莘言,别管包裹了,快走。
一分钟就能拿到了,很快的。
那什么包裹我不要了,快跟我走!
不行!莘言特执着,那一定是对小花哥特别重要的东西,不能被毁掉。
虫群就在眼前,根本没时间再僵持下去,在许宴观察的时候,莘言冲进了房子里。
许宴没办法,也跟了进去。
莘言很快找到包裹递给许宴,我知道的,这是心在叔叔寄的东西,你要放好哦。
包裹不大,许宴快速接过来放进口袋,突然房子开始震动,天花板在摇晃,他脸色一沉,拉着莘往外跑,可刚打开门迎面就是工虫的尖利的长足。
他用力关上门,带着莘言往后门跑。
牢固的金属门被工虫轻易穿透,几下过后就倒塌了。
本想从后门跑进花田,再从花田饶路去集合地,可站在后院里,许宴却发现外面的工虫数量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万一跑出去被包围的话,他没办法顾及到莘言。
到底要怎么办?!
眼睛张合间,无数的细丝出现在眼前,一个个细丝从各个虫子身上蜿蜒延伸,有一些朝着他的方向聚集,大多数都向集合地汇聚。
许宴眯眼看了看,很快发现,那些工虫都是沿着线在活动。
这些线明显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难道是它们的行动轨迹?
无论是不是,这种时候傻站着肯定不是个好选择,而且如果确实是预判到的行动轨迹,不到一分钟后就会有数十只工虫将这个房子包围。
重新返回房间,他跑到客厅,掀开地毯,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
他们这里大多数人家都会有地窖,用来存放花瓣酿的酒。
啊!!
前后都有工虫窜进来,莘言吓得连声尖叫。
许宴迅速打开地窖门把莘言带了下去,就在关上地窖门的瞬间,房子轰然倒塌。
军区基地内,自从许宴离开后安然的情绪就一直很躁,根本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冷静地处理事情。
因为许宴发现得及时,救援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大多数民众都已经在陆续转移中,相关作战部队也已经就位,只等片区居民清理到90%以上后就开始进攻。
下达了所有指示后,安然揉了揉眉心,个人终端突然响了,他打开一看,瞬间坐不住了。
【许宴返回张家后被虫族包围,房子已经倒塌,现不知道人的情况。】
集合地,安息带着惊魂未定的孩子们找到了其他神父。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要随时留意孩子们的动向,千万不要落下了。
好。听他话锋不对,其中一个神父问:安息主教,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安息朝一个方向看过去,摇头,不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地窖里,莘言躲在许宴身边,听着上方传来的动静,瑟瑟发抖。
许宴摸摸他的头将人的情绪安抚下来,靠着墙,双眼睁开,穿过上方的地面,眼前有一些红红绿绿的物体在移动,它们身上各有一根丝线。
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尽可能减轻呼吸,就不会被发现,只要不被发现,几分钟后它们就会朝集合地走,他们就安全了。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就像本能,当看到那些丝线的时候,他能预判出它们的行动方向和时间。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这双眼好像变得更奇怪了。
就在这时,这些色块所代表的工虫全部停止移动了。
许宴不解,按照他的预判应该不会停下来,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
没等他想明白,这些色块突然消失了,不是一个个,而是几乎同时,全部消失了,连丝线也断了。
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轰炸机的动静应该不是战斗部队。
安息一脚踩在废墟上,周围一圈全是工虫的尸骸。
是这里吗?
他左右看了一眼,还没有所行动,突然闻到一股薄荷冷香,他眼前一晃,一些快被他遗忘的记忆涌到眼前,让他一时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回忆。
拿起军刀往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尖锐的疼痛让眼前的幻觉消失无踪,他沉着脸往后看,身后不远处,安然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安息,果然是你!安然完全没了平时里的冷静自持,眼底的暴怒几乎要冲破而出。
哦,原来是安家小子。
安然冷着脸,你好像忘了,你也是安家人。
安息笑盈盈的,眼神很冰冷,很早以前我就不是了。
是与不是,不由得你说得算,及时收手回异人国接受处罚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处罚?安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错为什么要接受处罚?
因为你一人的不幸把两个国家都拉下水,你还敢说你没错?
安息的笑意淡下去,算了,我跟你这种小崽子说这么多干什么,真是多余,既然你来了,那我走了。
gu903();一道射线打在安息的脚边,安然举枪,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