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不说别的战场,就花都来说,这次的虫潮确实非常不正常。

一个几十年来没有爆发过虫潮的星球,地底下却藏着大大小小无数个虫巢,这些工虫就像得到了命令,在这一时刻全部出动。

我们观察这一片的工虫,发现它们脑部感应垂体相对于一般虫子来说要发达很多,肢干都比一般工虫更加健壮,从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些应该是人工培养出来的。

安然和冷风围着工虫研究讨论,许宴心里想听,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安、安然

他声音太轻,沉浸在讨论中的安然没听到,倒是许心在注意到他的状态,走到他身边。

阿宴,身体不舒服?

许宴抿了抿唇,就是熏着难受,不太适应。

他没说实话,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面对双亲,他无法像面对安然那样,什么话都可以轻易说出来,也许这就是时间的留下后遗症。

再亲的家人分开那么多年,也有了隔阂。

许心在垂眸,眼底的担忧一闪而逝。

回到基地,在消毒通道,许宴第一时间把外套鞋子全脱了,还催着安然快点脱。

下次出去绝对要戴上防毒面具。

回到休息室,许宴彻底瘫了,在血海里走了这一遭简直要了他的命。

安然摸摸他的头,俯身亲在他的发间,真努力,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许宴背靠着沙发,抬头看着安然,点点自己的嘴巴,小红花印在这里。

安然站在他身后,勾着他的下巴,十分干脆地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继续保持。

是不是我每天都这么努力,你就每天奖给我一朵小红花?

可以啊。

许宴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舌尖不老实地探了过去,缠着人不放。

那先把明天的份预支了。

晚上,许心在叫了许宴去休息区,父子俩坐在没人的角落里,一时无话。

想到许宴在地面上的那个状态,许心在撑着额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阿宴,我才刚起头,他的声音就哽住了。

这几天来,许宴试着想找回儿时和双亲相处的感觉,可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初的他,分开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哪怕不怨,却也回不去了,但这不表示他希望看到双亲痛苦的模样。

许心在脸色转变,许宴的心就提起来了。

爸爸,你怎么了?

许心在深吸了口气,对不起。

这几天,对不起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太高,哪怕是许宴自己都在不停地说这三个字。

他给许心在倒了杯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道歉。

当年在S区被追杀,我被异人打伤,你才那么小,却拼命在保护我,可我却在你醒来后打了你

许宴放在桌上的手指一动,沉默着没有开口。

许心在喝了口茶,理了理思绪,对不起,对你说了那些话,但是我必须那么说。

【忘记那些力量,从今以后做个普通的人类】

许心在的话至今犹在耳畔,就像一道魔咒,一句言灵,一直束缚着他。

许宴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不怪你,我做错了事,你有责任纠正我的行为。

不是的。许心在摇头,我本以为那样做可以让你正常的成长,不必过早去经历太多,却忽略了对你心理上造成的负担,这是我作为父亲最大的失职。

许宴莫名觉得烦躁,事到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对方的道歉了。

他笑了笑,拍拍许心在的手背,爸爸,我小时候调皮惯了,你打我的此数还少吗?要是每次被打都要道歉,那你道歉到明天早上也道歉不完啊,好了,别想那么多,安然一会儿要给我上课,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起身,却被许心在拉住了手腕。

等等。

许宴没回头,爸爸,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你也没必要对我道歉。以前不理解,可现在知道了那么多内情,他多少有些释怀。

天下父母不是都一个样的,有把孩子宠上天的,有不把孩子当回事的,有万事以孩子为中心的,有自私自利的,说起来,他的两个爸爸已经算合格了,他真的没什么可怨的。

许心在拉着他坐下来,释放信息素,两人眼神相对,许心在缓缓问:阿宴,你还记得那时候你醒来对我说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那么早的事,他怎么还可能记得。

许宴本想这么反驳,可脑子却闪过那时候他从某个地下医院醒来时的画面。

从开始杀人没多久他的意识就很模糊,到从病床醒来之间的时间几乎没有记忆。

但是看到自己头上双手都包着纱布,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疼,还隐隐有种很兴奋的感觉。

醒来后,许心在和冷风很快就走了进来。

许宴听到小时候的自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冲着许心在兴奋地说:爸爸,我好厉害!原来杀人这么爽!

这是他说的话?!许宴心头猛跳,一瞬间难以相信。

他从回忆中回过神,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爸爸并不是因为他杀了坏人而打他,是因为他杀了人还沾沾自喜才打他,两个性质完全不同。

回想当时的心境,许心在又红了眼眶,任凭哪个父母看到孩子走上邪路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以为你记得,可今天看到你的状态,我就猜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时许宴不过才七八岁,是非观还非常薄弱,并不了解杀人的严重性,只记得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爸爸的这份成就感,杀人的罪恶甚至比不上被爸爸扇了一巴掌造成的委屈和难过。

于是,他潜意识里就只留下了救人的成就感和被打的挫败感这两种强烈的情绪,从而潜移默化的形成了新的逻辑链他救了爸爸,但爸爸打了他,并让他再也不要杀人,打人。

血液成了这个逻辑链的载体,每次看到都会让他记起自己犯下的错,从而在不断的自我约束中,达到矫枉过正,甚至病态的程度。

心口就像压着巨石让许心在透不过气来,他握紧许宴的手,阿宴,也许现在说这些太迟了,可我不想你背着这个包袱一辈子。

你那么小却已经能够保护我,我打从心底为有你这个儿子感到骄傲,有很多事我们没办法告诉还是孩子的你,也许因此在你心里留下了很多疑惑和伤害,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和你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像正常家庭一样生活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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