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津:……
他怀疑的看了徐氏好几眼,然后发现……这小姑娘是真心实意相信“回仙宫”这个说法的。
郭津:???
默念了好几遍“相信科学”,他又想起自己已经“不科学”地穿越了。
这事儿,还真不能细想……
他干笑着“呵呵”两声,飞快地把这个话题略过。
……
一行三人,总算在天黑之前,进到了城里。
魔教在贤原城的据点是城内一家有名的成衣铺子。
郭津在进去前还纠结了一下,万一莫姑姑来抓人……
不过,他一个人,确实是可以躲着这些地方走。可现在要把徐氏送过去……这就不得不进。
既然时哥都说没问题……
郭津一进去,立刻就有数个或秀美、或清丽的姑娘分列两边,躬身迎接。
其排场之大、态度之恭敬客气,让郭津觉得自己是什么“VIP贵客”……
事实上,他是第一次来这家店。
古代的服务业水平这么高了吗?
不过,现实很快就冷冰冰地拍在了他脸上,她们说的是——
“恭迎教主。”
那一瞬间,郭津的脑子几乎是懵的——
她们怎么知道?!不对,他不是易容了吗?她们怎么认出来?就算没易容……她们知道他长什么样吗?又怎么知道他今天来?
前段时间,疯狂补习的教内情报网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郭津心里“卧槽”了一声,这些问题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他往里踏的步子一顿,差点掉头就跑。
只是,最后他还是没跑成,一个原因是被时哥挡住了去路,另一个则是因为……
依照魔教那情报能力,就算他现在跑了,要是想找他,出不了第二天,就会被揪出来。
……何必呢?
店里的人似乎知道徐氏的身份,直接就来了几个年长的妇人引着她往一个方向去了。
而郭津在一堆漂亮姑娘的簇拥下,穿过后院,往更里面去了。
郭津:……不!老子并不想进去!!
再这样下去,他都快要对“漂亮姑娘”产生阴影了。
想他可是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年纪轻轻就……
唉……
里面并不是郭津想象中的“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重刑伺候。
莫姑姑送了两个包袱过来,看得出来,里面东西都是在外常用的,携带也方便。
唐一也替他们准备过,不过里面……暗器倒是不缺(就比方说时越那次扔出去的飞刀)……
但一些生活用品,到底没有莫姑姑打点得那么细致。
除此之外,她又让人带了两封信——
【武艺一道,唯勤学苦练尔,教主在外历练,莫要荒废】
【万望早归】
郭津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张纸能写下的,非要分成两封信。
但是……
他摸了摸包袱,又看了看那两封信,心底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过。
他不由转头看向时越,脱口而出,“时哥,你觉不觉得,姑姑她……有点像……老妈?”
几日后,魔教中。
莫非竹看着回来禀报的弟子,有点忐忑、又颇显焦急地问道:“怎么说?”
“教主……”莫非竹脱口而出“教主”这个称呼,又想起如今有了“新任教主”的情况。
但能被她承认的“教主”只有那一个,如今让她否认又不甘愿,最后只含糊道:“……他……怎么说?”
是满意她的准备,还是嫌弃……
不、不!教主怎么会嫌弃她呢?!……以前教主出去,可都会带着她同去。
想到这里,莫非竹恨恨地瞪了眼唐一。
——要不是这个木头!这次教主也会带着她的。
这个人看着木不愣登的,就数着他肚子里的坏水儿多。
被这么盯着,唐一掀了眼皮回视。
禀报的弟子跪在下首,只觉得屋内突然升腾起一股肃杀之气,两股气势交锋,被波及的压迫感让她脸色一白,“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莫非竹一口银牙差点咬断,最后还是憋屈地收回了气势。
唐一是故意,明知道这是她门下弟子!!
莫非竹臭着一张脸,对那弟子道:“说。”
那弟子压抑着咳声,低声禀报:“教主说……说……”
莫非竹皱眉不耐。
那弟子又轻又快地飞速道:“说您像他娘……”
害怕说出“老”字刺激了圣女殿下,这弟子委婉地换了个说法。
“嗤。”
微不可察的笑声从唐一唇间传出,可再看时,他的薄唇仍旧是紧紧抿成一条线,没有丝毫笑意。
莫非竹:!!!
她咬牙切齿:“唐!木!!头!!”
远在魔教的兵荒马乱,郭津时越当然不知道。
那铺子“最近”缺个绣娘,徐氏便顺势留在了那边。
至于那要债的“皖泉派”。
说实话,在据点又翻了一遍皖泉派情报的郭津,他连皖泉派掌门背着原配、在外面养了几房小情儿都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实在对它提不起什么警惕来。
教中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被挖得一清二楚,连门派秘籍在外面都有一份拓印的留档。
——讲道理,这真不是什么三流小门派?
无事一身轻的郭津,暂时不想再次近距离感受大自然。他决定在这个城里住上几日。
来这里这么久,他还没机会感受本土世界的风土人情呢。
而且,有了教内资金支持,要什么随便买、拿钱随便花的感觉真是太好……
他甚至有点理解老姐的行走商场的战斗力了。
只除了……
逛嗨了的郭津,再一次不小心经过了成衣店。
他立刻就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隔着衣服都觉得烫人。
暗道一声“坏了”,虽然很对不起徐氏,但是他还迅速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出了成衣店的范围之外。
察觉到那道视线终于从他身上离开了,郭津深深舒了口气,转头就对上时越看过来的目光。
虽然时越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郭津自己心虚,这会儿总觉得从其中看出下调侃的意味。
他有点尴尬地解释道:“我觉得……她看我……都不像是在看‘人’……”
被妹子这么热情的注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当然高兴……郭津也不例外。
但是……徐氏这眼神,也太热烈了:都不像是在看“人”了,反而像是在看什么“神仙”。
——就算是感谢他的救助,也没见她当天这么激动啊?都隔了好几天了,反射弧长,也不至于长到这程度啊?
不过,说起神仙……
郭津咂吧了嘴,道:“我觉得她看见飞升了的‘桃源主人’,也就是这眼神了……”
时越闻言,挑了下眉看他。半晌,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郭津:???
时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经这一遭,郭津也没心情在街上瞎逛荡了,正巧说书的茶馆就在这附近。
这会儿娱乐匮乏,听书倒是成了他的一项新的兴趣爱好。
特别是,那说书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跟“魔教”杠上了。
——什么需要日日拿着童女鲜血沐浴的圣女、一顿饭吃三个小孩的凶残杀手、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毒师……
虽然都假得厉害,但是架不住大家伙儿都喜欢听啊。
在离着魔教据点不过半条街的地方,就这么直白地编排“魔教”长老……郭津对这位说书先生的勇气,抱以崇高的敬意。
——为了养家糊口,也是不容易啊……
也因此,他每次给的赏银都格外丰厚,惹得那说书先生一看见他在场,就讲得格外卖力。
——作为魔教教主,拿着教中公款,打赏抹黑教中长老形象的说书先生。
略微概括一下自己的作为,郭津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这么一说,好像显得他“脑壳有问题”一样。
……要不、还是别去了?
但作为这会儿仅有的娱乐方式之一,郭津虽然心底犹豫,但脚下还是很诚实地往茶馆方向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却被一个壮汉迎面撞了上。
郭津虽然这段时间狠练了下盘,但在武学一道上,到底还是个新手。被这结结实实一撞,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觉得自己半边肩膀都麻了。
——这人也太tm壮了吧?
不待郭津开口质问,那满脸横肉的汉子已经自顾自地往前走,嘴里还骂骂咧咧道:“眼瞎啊!走路不看……唔……”
后半句话被一声闷哼压过,郭津转身看过去,就见那壮汉的手腕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擒了住。
郭津以前还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看见,突然觉得这只手要是拍下来传网上,绝对能收获一大片舔屏宣言。
不过,这会儿也没网可传、无屏可舔,而另一个看着这个手的人,这会儿正脸色煞白、满头冷汗。
随着那只手的力道收紧,被抓着的那条手臂都隐隐颤抖起来。
“等……等等!”
那壮汉终于认了怂,左手别扭地从胸前拿出一个钱袋来。
郭津看着那熟悉的花纹,愣住,连忙摸遍自己身上的口袋。
——卧槽?!他·堂堂魔教教主·竟然、被偷了?!
第102章魔教教主06
时越忍不住叹息郭津的警惕心,但是想想他的来历,却也不奇怪。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只能慢慢纠正了。
他心念转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倒是痛快地放了手。
等那壮汉掉头哈腰地走了之后,郭津才反应过来,“时哥,你就那么放他走了?他万一还偷了别人的怎么办?”
倒是个好孩子。
时越看他,笑了一下,“没有别人。”
郭津:……
???
什么意思?!合着这条街上就他看起来最好欺负?
他深深觉得自己“魔教教主”的头衔被侮辱了。
魔教教主知道不?!就是那个“鲜血沐浴”圣女、“一顿饭三个小孩子”杀手的头头……
怀着这个心情去茶馆,连往常因为知道实情,所以听得捧腹的说书都没什么意思了。
作为一个大(冤)主(大)顾(头),他的心情,茶馆里的人格外关心。
没过一会儿,那位说书先生就亲自过来包间,“这位……大人……”
约莫是觉得“客官”这平平常常的称呼,没法子凸现“冤大头”的身份,那老先生换个更“尊贵”的叫法。
“可是今日这段……可是大人不喜欢?”
“大人您有什么想听了,且跟老朽提。不管是‘战血魔’,还是‘杀厉虎’,就是‘醉问血牡丹’……老朽不才,也能说上一两段……”
郭津:唉嘿?!……还是高端定制服务?
没想到在现在没经历过,到了古代,反倒是有缘(钱)遇见。
他灵光一现,突然有了想法,“我这几日听老丈讲了不少魔教长老的事迹,却没听您提起过‘魔教教主’……敢问老丈,可否讲讲‘教主’之事,我实在是好奇……”
他说的“魔教教主”当然不是指自己——说起来,外界知不知道魔教有了新教主都不一定。
他主要是想听听前任教主的事迹:他这个魔教教主做得不合格,但是他的前任可不是。
不如说,他的前任简直是做得“好到过头”。
他自己不会,抄作y……呃、不是……学习!学习取经还不行吗?
孰料,他这话一落,那说书先生立刻就脸色惨白,手里的折扇“啪嗒”一下落到地上,他要弯腰去捡,却哆哆嗦嗦地捡都捡不起来。
时越离得近些,顺手帮他捡了起来,递给过去的时候,触到对方手腕,又顺势输了点内力过去。
老先生虽不会武艺,但也是算是“行走江湖”。这会儿,觉得身上一暖、心神安定了许多,就猜到时越做了什么,感激地看过去,连声道谢。
——毕竟,那些“大侠”们,少有关心他们小老百姓的时候。
时越温声道了句,“无妨。”
那老先生又是一怔,但看时越的年纪,又是了然——刚进江湖的毛头小子,总是“知礼”一些的。
经时越这么一打断,再看郭津时,那老先生心神总算稳了几分,“大人……实在不是老朽胆子小,只是……您说的那位……实在是不可说、不可说……”
他一连重复了两遍“不可说”,刚恢复了点血色的唇重又有点发白。
这表现,惹得郭津更是好奇。
他倒真不觉得这老大爷胆子小——毕竟……在离着魔教据点半条街的地方,大肆编排魔教长老……
这种勇气,说一句“世间罕有”都不为过。
只是,对方都已经这个态度了,郭津却不好强逼着人说什么。
而且……看着把一个好好的老先生吓得满头大汗,他心里也觉得有点愧疚,又多给了不少赏银,解释道:“老先生不必惊慌,我只是有些好奇……既然不能说,那也不必非要说……”
说书先生连连点头,得到两人的应允之后,有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只是到了门口,摸了摸沉甸甸的银子,又迟疑了一下。
他探头往外左右查看了一下,确定这附近没什么生人,又做贼似的小心关上门、折返回来。
“大人有所不知……”他声音压得极低,郭津觉得,自己要不是因为习武五感增强,说不定都听不见他这话。
“倒是曾经有一段‘剑尊大战魔尊’的段子,讲的是……当年剑尊路令章大战魔教教主,三天三夜,最后把那魔头斩落剑下……”
郭津怔了一下,教中倒是有对前任教主的记载,但是那意义实在不大。
郭津甚至能又一个词把所有人内容概括出来——
“无脑彩虹屁”。
就是前一任教主喝口水,都能被夸成一篇小作文。
这不是个“形容”……
确实是有人这么干过。
在魔教自己的记载里,那简直是一个没有死角的神仙教主。
郭津一过来的时候,还试探地提出过疑问,结果瞬间领会了什么叫做“杀气”……
——简直太可怕!!
虽然“教主日常”被记载得清清楚楚,但是一些关键的大事,反倒是没什么记录。
就比方说前任教主是如何陨落的……
郭津把“剑尊路令章”这个名字上,打了一个“高危”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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