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明亮的浴室里,许娇对着大镜子,沾了碘酒,点点擦自己额头上那伤。
伤口面积不大,却浮出青青紫紫的点来。
许娇从记忆得知,这是小说自动完善的细节设定里,许娇没带身边的太妹们出门,去吧上,结果说话太嚣张,惹来了社会混混的侧目。
本来嘛,几个哥哥只是想跟她当个朋友,起玩耍,不至于辣手摧花。
可惜原主也继承了作者许娇的脾气,没兴趣从垃圾堆里找朋友,撸起袖子就是上,最终以脑袋被人按在墙上撞了下的代价,换出三个鼻青脸肿的猪头。
想到这里,许娇又用指尖挑开碎发,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伤,半晌后低头翻了翻面前的袋子,摸出个heoKiy的创可贴来。
破相还是幼稚,她选择了后者。
就在许娇撕了包装,比划着怎么贴的时候,阵有节奏的敲门声轻轻地响起:咚、咚。
小许,饭已经做好了,给你放桌上了,还有别的事情要我做吗?没有的话阿姨就先走了。这是请来的保姆,专门负责她的日三餐和家务琐事,不过最近她要忙着回家带娃。
本来许家父母看她没法直照顾自己的女儿,打算去家政市场再找个,但是许娇讨厌总认识陌生人,直接拒绝了,并且准许阿姨每天做完事之后提前回去。
听见动静,她从浴室探出头去,扬声回道:没有了,阿姨你回吧。
等贴好创可贴之后,她就从房间里离开,去到客厅里,看着桌上的三菜汤和搭配的个空碗、双筷子,安静地拿起碗去给自己盛了米饭。
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已经很适应这种独自吃饭的生活,不疾不徐地动筷子,就着鱼香茄子、红烧鲈鱼和白灼菜心吃完碗米饭之后,她就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找汤。
吃完饭之后,许娇只需要把碗筷丢到洗碗槽里,明天早上阿姨过来的时候,会将这些狼藉都收拾干净。
从饭桌上离开的时候,阳台外面的天已经慢慢变成了着墨后的深蓝,空气里的热意也消了几分。
如今恰好是九月末,新学年开始没多久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被凛冷寒气入侵,却也总归不如盛夏时候的暑热,尤其到了晚上,偶尔还能吹到点习习凉风,惬意快哉。
许娇往沙发上坐下,瞧见桌上有洗好的盘葡萄,拈了个放进嘴里,用舌尖抵掉果皮的时候,唇间漫开的甜甜味道里,夹杂着些微的酸涩。
她吐出葡萄皮和籽,不再吃了,转而进了屋,看见桌上摊开的漫画,书架上陈列的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还有那打开的Winows2000的电脑屏幕,转了两圈,没忍住问系统:
我课本和作业呢?
难不成指望她看这么堆垃圾小说,看过的漫画,和台速慢的像乌龟爬的电脑打发过这个晚上?
系统反问她:校霸需要写作业吗?
许娇愣了秒:好有道理。
但是!她对着这些陈年的小说、漫画和电脑,真的还不如写作业呢!
没办法,这本小说是她初写的,充斥着当年的她对应试教育的厌恶,于是特意给小说里的许娇设定了天堂般的成长环境
时下最流行的系列漫画,最红火的小说,还有台能够登陆QQ、跟朋友聊天而永远不会被管教的联电脑。
然而。
时过境迁。
如今心理年龄二十二的许娇,实在没法对这些落伍的东西产生丁点兴趣。
但学渣女配许娇又确实连张试卷都没忘家里带。
最后许娇是看那些老旧甜蜜校园言情小说睡着的,睡时不到九点,书本摊开扔到边,只翻了个开头。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她六点多就醒了,摸了点零花钱,出门买了早餐就往教室去,她已经无聊到需要看教材来打发时间了。
十,高二20班。
卫生委员按照惯例早早去到班上,以为自己又是最早的,打眼却瞧见最后排窗边坐着个人,差点吓跳。
那人察觉到动静,抬眼看来,浓丽的五官映着窗外微熹的晨光,时间竟有种邻家少女般的干净清纯。
对上那人的目光,看清楚对方模样的片刻,高大憨厚的卫生委员打了个冷战,出声道:你您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学校了?
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挠了挠头已经做好了去搞教室卫生的准备,却不妨许娇慢吞吞地回答:无聊就来了。
卫生委员:好,不愧是你,大姐大。
他不敢再搭话,沉默地拿起扫把扫地,又将黑板擦了干净,终于,班上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人。
有同学是结伴而来,到了教室门口还在扬声交谈:
午放学的时候起
话到半,猛然瞧见最后排的人,声音骤然憋进喉咙里,呛得咳了两声。
教室里坐了十来个同学,却安静地像是上坟样,半点动静也无,交流全靠眼神。
许娇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她又惹事了?
我怎么知道?我也很纳闷啊。
又有人惹她了?我记得上次她早来就是为了打情敌,我靠,这椅子都被她砸断了条腿,吓死个宝宝了呜呜呜
哎,希望这次的倒霉鬼不会出现在我们班
许娇察觉不到同学们畏她如虎的情绪,正对着草稿纸演算课后的数学题,不小心做到了早读。
早读新来了个语老师,叫储秀天,被班主任带过来跟大家自我介绍了下,就让课代表按照惯例领读,自己在底下巡视,想看看同学们都在做什么。
打眼就让他瞧见许娇在做数学题。
这位同学,古诗词都会背了吗?居然在我的早读课上做数学。他觉得自己应该敲打下这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