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gu903();祁燃接过玫瑰,亲手把花瓣揉皱,制造出萎靡的艳色,花都很新鲜,如果能带点枯黄的颜色就更好了。

说话时他没太注意。未剪干净的茎刺在指尖擦过,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纪寒景看到他手指突然地开始往外冒血珠,一时都分不清是受伤了还是被颜料蹭到。一声不响地拉起他的手放在眼前细看。继而眉头皱得老高,划破了,我去给你拿个创可贴。

没关系没关系,可以留着拍,待会儿再贴。

祁燃一心工作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点小伤痕也能利用起来,迅速收拾好花瓣,挑了一片叼在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去拍啦!

纪寒景叫助理拿创可贴过来,看他把花瓣交给阿颜,叮嘱一番,脱掉浴巾再次躺入了浴缸里。

阿颜小手颤抖,捧着花瓣按他的要求从胸口向上撒,延伸到他的锁骨和肩膀,又沾了点水贴一片在他颈上,队长这样行吗?

祁燃点点头,半个胳膊搭在浴缸边缘,受伤的手指也暴露在镜头底下,骨节纤细好看,同样苍白到透明。唯指尖泛着一点温润的粉色,却被缓缓渗出的血珠盖住,只留凄艳。

胸口的玫瑰被他修饰过,那浓郁的红不再表现出热烈的生命力。那更像是生命最后的绽放,因转瞬即逝而显得极致靡丽。

镜头切到他的面部特写,素白的一张脸毫无生气,原本淡得像具精致的石膏雕塑,嘴唇里含了一片花瓣,为他添了抢眼的一抹艳色。

他在这处月光黯淡的角落里孤独地死去。双眼无神地盯着上空,眼底一片空洞沉寂。整个画面美得惊魄慑魄,却看得人心里猛地揪住。

直到导演喊停,那双眼睛眨了一下,神采瞬间便回来了,这段可以用吗?

可以!

周冠林亲自打板,看看拍到的画面,有种捡到宝的感觉,准备下一场。

祁燃从水里站起身,确认这场过了才去卸妆换衣服。

趁化妆师给他吹干头发的时候,纪寒景过来帮他处理手指的伤口。不言不语的,表情很有些郁郁寡欢。

祁燃注意到,便问他怎么了。

他回了句什么。但电吹风声音太大,祁燃没听清楚。等轰响的风声停止后,才听见说,刚刚那个画面。我看着难受。

祁燃弯了下嘴角,意思是我演得很好吗?

纪寒景嗯了一声,依旧心头发堵。

摄像机记录下来的画面其实还要打些折扣,现场的感染力更加深刻直观。祁燃的镜头表演力极佳,刚刚拍的时候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被那副画面揪着。拍完后他甚至听见场记哽咽着说了句,好想抱抱他啊。

他问祁燃刚刚演成那样是什么感觉,就看见他哥认真地回想了下,感觉一直睁着眼睛好酸啊。

不对,我现在不能逗你开心。祁燃一本正经道,你得保持情绪,待会儿拍下一场时有利于入戏。

他越是这么说,纪寒景反而扑哧笑出来,知道了祁老师。

下一场拍的是应解意醒来后,第一时间给应执打了电话,却依旧被噩梦里的景象震慑到心神不宁难以平复。于是大半夜跑去找他,想要亲手触碰他才能安心。

他们要拍的第一场吻戏就是在这段。

《执意》里吻戏有好几场,如果按剧情发展的自然顺序,他们第一次接吻并不是在这里。但导演考虑过后,决定将这段戏提前,作为第一场吻戏来拍。

剧本上依旧只有简单台词,剩下的都靠演员临场发挥。周冠林对纪寒景大概地交待,进门之后一开始先不要走太快,站在门口跟教授对望。

好。

由于前世今生的设定,剧情里经常需要插入回忆杀。这里也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插入回忆画面,所以对视要拉得长一点。纪寒景早将剧情熟记于心,比划了下两人的大概距离,先走一边位置。

祁燃默契地配合,去到自己的位置做准备。周冠林突然又想起,对了,祁燃你以前没拍过吻戏吧?

没有。他诚实道。

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姿势得注意一下。不然拍出来不好看。

导演熟练地上场,来我给你示范

不用了导演。

纪寒景当机立断地中止他的话,直接来吧,我自己来。

第18章

周冠林瞅了他一眼,露出有趣的神色。却也配合地往后退了两步,那行,你上。

祁燃就靠在实验台边乖巧地等。

从下班回家时被尾随差点遇害起,为了防止被蹲点埋伏,应执带着贴身衣物搬到学校的实验室里来暂住。

刚刚在浴缸里冷水里泡了小半天,他冲完澡后就直接换了自己的睡衣。难得不用穿衬衫白大褂,工作时间穿着柔软舒适的私服,一时间放松得有点跑神。

他对吻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跳舞时偶尔也有摸腰顶胯之类色气的动作,印象里可以归为同一类,都是表达情感的肢体语言。

再说团里的兄弟们每次聚餐喝多了也会互相啵啵,玩笑地一触即止。彼此间只要不触碰到底线就能玩得很开。

他看也看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难度。反正不用他主动,只要等着挨亲就行。回过神来听见纪寒景问准备好了没,自然地点点头。

早准备好了。等得都有点犯困了。

**

应解意到达实验室时,应执窝在沙发里裹着毯子睡得正沉。

被细微的动静吵醒,他警惕地起身,高度紧张去查看监控,看清来人时颇有些诧异,按下控制键解锁开门。

应解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也是一身睡衣,脸色煞白,见到他的瞬间眼眶便红了。

应执本就是被吵醒,睡眼惺忪。警惕解除后刚往沙发上坐,一见他这样又给吓得清醒了许多,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应解意依旧站在门口。他那么着急地跑过来,这会儿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着,望着沙发边的人一眼都不舍得眨。

他脑子里混乱得厉害,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明明已经亲眼看到了想见的人,却又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那里,甚至不太敢接近。怕一碰到,眼前的一切就会泡沫般碎掉。

梦境中凄艳死寂的画面还在不断地闪现在眼前,与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亲眼看着应执死在自己怀里的前世记忆交互播放。让他的心像被撕扯着,痛得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怔怔地望。

直到听见一声迟疑的,应解意?

被他这样望着,应执鼻尖一酸。像是难以承受扑面而来的绝望气息,下意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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