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周弈就是看到认识的人问一问罢了,宁斐然这么说,他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只点了点头,向白大褂道:我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挺好的。白大褂答道。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很精神。

周弈嗯了一声,道:等会儿我上去看看。

白大褂是周家老人的主治医生,自然是要跟着上去的。王鹏一听就让他不要送了。

外面太阳有点大,宁斐然出大楼的时候把帽子往下面压了压,力气有点大,草芽往旁边一撇,天灵盖顿时抽疼,宁斐然嘶地一声抱住头。

周弈在后面,忽然回身看了一眼,随口道:他检查身体查出来有什么疾病吗?

医院本来就是聚博集团的产业,检查结果也都正常,白大褂就没有隐瞒:挺好的,没什么病。

就是白大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他三个月之内做了两次检查,一般来说没有这个必要,可能是有什么隐疾吧?

周弈没放在心上,跟白大褂一起坐电梯到单独辟出来的一间高级病房。

周家上任掌权人周洪森正躺在病床上,双眼闭着,呼吸平静而微弱。长满灰褐色老年斑的手搭在腹部,一起一伏,心电图平稳跳动。

白大褂看了眼数据,压低声音道:都正常。看这个时间,老爷子一会儿就醒了。

周弈点点头,示意白大褂去忙自己的事情。他在病床前面站了两分钟,自己轻手轻脚搬了把凳子,坐在病床边想事情。

第10章杀青宴偶遇陈昕茹

周弈坐了没多久,病床上的老人微微歪了一下头,醒过来了。周弈上前去给老人倒水,摇高床头,让他半靠起来。

周洪森已年过七十,眼珠浑浊,蒙着一层灰蓝的翳。他刚醒时喉咙里嗬嗬作响,从肺里顶出气来,把喉咙里的粘痰吐掉,才能开口说话。

周弈对这些驾轻就熟,从床边拿小痰盂来接住。然后给周洪森倒水。

等到周洪森喘着气,疲惫却安然地靠在床头上,爷孙俩才开始说话。

周弈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就车祸去世了,小时候几乎是周洪森一手带大的,因此对这个爷爷感情很深。

现在周洪森住院,周弈有空就会过来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话。

你这阵子,周洪森道。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周弈:还好。

周洪森点点头。

他知道周弈是个什么性格。脾气有点硬,又口是心非,像犟着脖子不肯服软的小孩,有时候难免有点为周弈担心。

周洪森膝下两个儿子,原本倾力培养的长子意外身亡,聚博集团因为没有继承人动荡了一段时间。那时周弈还不到小学,看不出什么资质。周洪森只得提拔了自己的小儿子,周弈的叔叔周盛洋,暂时稳住局面。

到现在,周盛洋已经站稳了脚跟,虽然说不上贡献卓越,却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

只是有一点不好周盛洋的儿子不争气。

逃课打架喝酒泡吧,正经事没一样行,吃喝玩乐倒是样样在行。

反而是原本长子周盛海的儿子,周洪森的长孙周弈,显露出了商业天赋。

聚博集团想要发展下去,必须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凭周简那三天两头出花边新闻、动辄搞砸项目的表现,聚博集团交到他手上恐怕撑不过三五年。这时候周弈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如果周盛洋和周弈能够顺利过渡交接倒还好,只是周盛洋掌权这么多年,说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事业肯定不可能。叔侄俩就这么站在了天然的对立面,已经隐隐有了点开台对垒的趋势。

周洪森精明了一辈子,老来到了这个关头也实在是束手无策。手心手背都是肉,把哪一个按下去都心疼,只好放手让他们自己定。

不过周洪森到底更加心疼年幼丧父的孙子,自己手里的股份给了周弈小半,算是为他铺了路。

我听说周洪森喘了口气,慢慢地说:周简又闯祸了?

周弈嗯了一声,道:已经尽力挽回了。

周洪森点点头,又道:周简是个混蛋小子,你叔叔忙,顾不到那边。辛苦你了。

周弈没说什么,神情看不出有什么不满。

你叔叔,前两天来看我。周洪森道。我跟他提了,是时候让你去公司里锻炼一下,他没松口。

周弈抬眼看他。

周洪森这时候又像是个纵横家,蒙着翳的眼睛里写的全是千回百转的考量。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也觉得不用太急周简是没有办法跟你争的。你自己怎么想?

没怎么想。周弈垂下眼睛,淡淡道。我现在做影视投资也还可以。

周洪森于是一点头,没再说什么。

例行看望的时间结束后,周弈出了病房,开车回公司。

途中,手机铃响。

周弈瞥见联系人,皱了皱眉,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就没有接,等它自己挂掉。

一晃到了九月中旬,剧组杀青,喊宁斐然聚餐吃饭。

宁斐然八月底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戏份,之后回家休息,跑了几个通告之后又闲下来,最近正好有空,便答应了。

这次不是主创单独吃饭,而是整个剧组一起的。包括摄影团队、服化团队等,算是庆祝接近三个月的辛苦,终于拍完了这部网剧。地点选在京市一家酒店,提供大小包间,能满足各种宴会需要。

宁斐然查了一下导航,从家里开车过去只要不到一个小时,于是临近晚饭的时候才打车过去。

跟助理杨杰在酒店门口汇合,联系统筹下来接人,继而入座。

剧组包了一个小的宴会厅,所有人自己找座位坐下。不过演员与剧组工作人员还是泾渭分明,几乎没有几个同桌的。

宁斐然进去跟导演打了招呼,就被按在陈昕茹那一桌,都是几个主演,经过几个月的拍摄都很熟悉了,气氛一会儿便热络起来。

吃饭中途,导演过来叫走了陈昕茹。宁斐然忙着夹菜没仔细看,注意到似乎是去的投资商桌上,让陈昕茹敬了几杯酒,没一会儿回来,陈昕茹脸色有些难堪。

导演陪着她,劝道:别生气嘛,诶,都是这样的。

满桌的人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没说话。陈昕茹喝了口饮料,反应过来,勉强对导演笑道:没事,我知道的。您去吃饭吧,不要紧。

导演又看了她两眼,安慰几句,便去跟投资商们陪酒了。

除了周弈之外,先前剧组就有几个投资商。这会儿杀青宴上,追加投资成为最大金主的周弈没看见影子,其余的投资商们倒都出席了,酒过三巡,有人便来演员这边叫人过去一起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就是为吃饭之后的事情做铺垫。陪完酒或者跟投资商共度一晚,或者再到别的娱乐场所助兴。

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有人为此感到尴尬。愿意去的就去了,不愿意的只当做没听到,吃饭喝水,不做理会。

桌上多出来几个空位,后面上的菜就没多少人动。宁斐然看中了仅剩的一只鸭腿,刚要去夹,一双木筷子捷足先登。

宁斐然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鸭腿落进了陈昕茹碗里。

宁斐然:妈的,慢了一步。

陈昕茹意识到了什么,尴尬道:你要吃吗?

没有没有。已经到了别人碗里,宁斐然只好摇头。他看了看陈昕茹碗里,不止有鸭腿,还有粉蒸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