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薛忱眼神一冷,沉默着戴上眼镜,忽然看见讲台上老赵旁边站了一个人,瞬间从头清醒到脚底。

寸头,背心,冷脸,线条

草。

这不是余睿轩吗?!

薛忱起身,一些同学转过头来观察他的表情。

厉华盛和陈顼他们几个也满脸担忧,不怕公开处刑,就怕薛忱趁着起床气,直接在讲台上和他打起来。

薛忱不傻,观察大家的表情,瞬间明白这个杀千刀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男主俞烬。

离谱。

就特么离谱!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但是又不能立刻发作质问清楚。

上来。老赵说,我听同学说,你想和俞烬打架。一直以来,你们两都互相看不惯对方是吧。你也上来。

听见没!果然是俞烬!

薛忱沉着脸走上去,眼神几乎要杀了俞烬。

骗子,大骗子!骗人一套一套的,诅咒你也喝水呛死,然后被高三给轮一百零八遍!

厉华盛看着这场面:完犊子,这铁定得打起来。

薛忱走到讲台上,和俞烬半米之隔。

离那么远干嘛?站近一点!老赵说。

薛忱极其不情愿地往前挪了半步,沉眉,脸色铁青。

俞烬看见薛忱的表情,忽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全班视角:俞烬居然在冷笑,忱哥危。

然后下一秒,就听老赵款款带笑的声音:你俩握个手。

第19章握手

全班都安静如鸡。

老赵看戏似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退到了一边去,把讲台的正中心留给了薛忱和俞烬。

大家很自然地把目光锁在了讲台上,感受他们互相对峙的致命气氛,大气也不敢出。

薛忱死瞪着俞烬。

俞烬也看着他,淡淡掀了下眼皮。

在座的各位:红果果的挑衅!

薛忱的脸又冷了几分。

在同学们的眼中,俞烬的眼神和气场还是一如往常的冷酷,但薛忱和他近距离相处了两周多,一眼就看懂了这个眼神尼玛。他在笑。

笑屁啊。

以前觉得这张脸还挺帅,现在越看越腹黑。

薛忱心里咬牙切齿,但表面上只能尽量保持镇静,何况还要顾及小恶霸的装逼人设。

他不禁握紧拳头。

老赵看他们一直不动,发话了:愣着干嘛?伸手啊。

俞烬微不可查地扬眉,目光全程落在薛忱脸上,黑眸里的颜色如薛忱的发色一般深浅。

他懒懒眨了一下眼,缓缓伸手。

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依然修长,是熟悉的骨节分明。薛忱想都没想,冷不防地大力握住俞烬的手,泄愤似的狠狠捏住往下拽。

他想趁俞烬不注意,重重拽着他的手捏痛他以后再酷炫地甩开到一边,然后潇洒地走下讲台,以无声胜有声来表达自己被欺骗的愤怒,顺便装个逼。

刚被握住时,俞烬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讶。

薛忱心里升起一种幼稚的得意:呵,捏痛了吧?

结果他刚拽到一半,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握住他的手,明明力道不重,却顷刻覆盖了他所有力量并乘胜追击,成为主导。他原本牵拽的动作活生生地被打断,由于没控制好力道,身体也被俞烬的反向作用力带的身体微微前倾。

薛忱不禁往前挪了一步,肩轻轻撞在了黑板上。

由着这个动作,刹那间他们的距离被拉得很近了,薛忱甚至能看见他眼中有自己的倒影。

还有,可以听见呼吸。

一股温热的气流遥遥地穿越死寂的空气,喷在自己部分裸.露的肩臂。

他终于回神,看见俞烬眉角弯起。

这是从俞烬鼻腔里呼出的无声嗤笑。

得意是吧?

薛忱微笑,冲俞烬露出眼里两弯月亮。然后在他走神的瞬间用全部的力量回握他,把他的手砸在了墙上。

然而,手依然握着,没松开。

嘁了一声,薛忱想要收回手,却发现挣脱不了。

薛忱再抽,抽不回来。

俞烬看着他,光明正大地抬起一侧嘴角,笑了。

老赵晲着眼:呵哟,还扳起手劲儿了。他的笑声里又溢出笑里藏刀的意味,那你们再多握一会儿,我给你们计个时,不到三分钟不准停,如果要扳手劲儿的话谁输了谁留下来承包周六的大扫除。

薛忱感觉脸丢到家了,冷道:不握了,松手。

老赵抢先说:继续握着,不许松!

俞烬始终没说话,但薛忱能感觉到他的五官和手都在发笑,虽然依然摆着一副大冷脸。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薛忱懒得挣扎。一是越挣扎,越显得幼稚。二是本来就有点不舒服,早没劲儿了,挣也挣不开。

薛忱死死瞪着俞烬,想象着自己手中握着一只大猪蹄,等待时间过去。

时间到。

老赵说:你们以后要是在班里、在学校惹事,就给我继续握手。不过下一次就是去学校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的面握了。看他们后面几分钟相处得还算融洽,老赵觉得这以暴制暴的方法还挺好的,好了,跟对方说,进入高三,友好相处,共同进步。然后赶紧下去自习。

薛忱没有感情地复述了一遍。

正要撒手,忽然感到掌心传来指腹轻轻的一握。

不,比起握,更像捏。

俞烬终于说话了,声音淡漠,只有四个字:友好相处。

不知是不是那一碰的缘故,心底痒痒的。薛忱一怔,猛然甩开手,下了讲台。

同时,在心底再次确认了一件事:体格因素,锻炼再久也是白搭,自己也打不赢俞烬。

俞烬的位置和薛忱一样,都在最后一排。俞烬靠窗,右边隔一个易染就是薛忱。

经过这一折腾,薛忱彻底没睡意了,连之前的头晕似乎也清醒了些。

他单手撑着下巴,透过额前的碎发悄悄往俞烬的方向看过去。

自己的桌上堆了重重堡垒,而俞烬的桌上则干净得一塌糊涂,除了一本他正在看的书。

窗外黑夜沉沉。

蝉鸣应着雀鸣,偶有微风拂入。

俞烬就那样端坐在椅子上,坐在夜幕与白炽灯分割线的边缘。

低头,沉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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