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到:糟了!公子若是知道季公子给我写了信,公子会不会派人杀了我啊!
竹南看着表情有些难看的高掌柜说道,“是啊,我们公子让我讲这封信交给食仙居东家,是你,没错吧?”
高掌柜听到这儿,就放心了,脸色恢复了正常,“是,有劳了。”
三日后,季燕离站在城门口整装出发。
竹北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你……不与云远公子告别再走吗?”
“不了,我怕我一见他,便舍不得了。”
“那你背上还有伤,我再为你多铺一层鞍垫吧。”
“不必,上次大夫开的那个药膏还不错,如今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季燕离看了一眼周围士兵,“更何况,都是出门打仗之人,哪来的这么讲究。”
“将军所言极是,小的多嘴了。”
季燕离到了边疆的军营以后没有急着直接派兵出征,反而让竹北去向这里的副将了解最近的战况,让严禹将尚存的士兵重新进行整顿。
那名副将本是太子之人,见季燕离来了快一个月了,却还不派兵打仗,不满的说道,“将军还在等什么,我大齐的增援已到,还不快快趁我军士气大增之时,派兵攻打匈奴,为我们大齐的太子报仇!”
“张副将,如今我是主帅,我所行之事,自有我的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我看你这就是第一次出来打仗吧,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带兵打仗啊。你若是怕了,大可回去继续当你的季家二少爷去,不必在此受苦!”
平日里,季燕离就帮过严禹不少,不仅带着他一路高升,还为他指点刀法。严禹一听到这话,立即就怒了,“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小副将,怎敢对主帅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张副将嘲讽道,“等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季将军在等什么!”
此时,门外传来一位士兵,“报告主帅,有匈奴士兵混入,偷袭我方粮草。”
季燕离听到此话,勾起了嘴角,“等的就是现在。”
张副将一听粮草被偷袭了,赶紧追问道,“粮草损失可严重?”
“这……”那位士兵看了一眼季燕离,在季燕离点头示意下才说道,“季将军昨日便让我们将粮草秘密运往其他地方,所以匈奴人今日烧的不过是一堆野草,我们的粮食未受损。”
张副将越听越迷糊,“季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
“报~匈奴人已撤退。将军,是否追赶?”门外又传来一名士兵说道。
季燕离看向张副将,“有劳张副将带兵前去追赶了。”
张副将皱眉,不说话。
“等你回来之时,我再将事情全部告诉你。现在还请张副将带领一队人马速去追赶。”
张副将忿忿道,“一队?那匈奴人敢来偷袭必定是做足了准备,你就让我带一队人马前去,你是想让我前去送死吗?”
“张副将!我且不与你计较你方才那般话,但现在我是主帅,你一个副将连我主帅的命令也敢违背?”
张副将一听这话,咬了咬牙,心想大不了与那匈奴人决一死战,“是,属下这就去!”
严禹见张副将已走,想起昨日季燕离安排他做的事,问道,“将军,可要行动了?”
季燕离轻轻点头,“去吧!”
季燕离回忆起上一世,父亲就是被匈奴人的诡计所骗。
匈奴人提前便打探好我们大齐的粮仓,派一小部分人偷袭粮草,惹得众位将士大怒,派兵追赶匈奴人。匈奴人埋伏好的士兵则趁机偷袭军营,父亲听闻赶到时,已经损失惨重!
这一次,季燕离昨日才派人秘密将粮草运往别处,粮仓里也是前些天严禹练兵时带他们割的杂草。派张副将只带一队人马,不过是掩饰,等张副将走后,严禹再带一大队人出去,假意是跟随张副将之人。等到匈奴人来时,便来个回马枪,来个瓮中捉鳖。
北齐军营不远处,草丛外。
“大将,那大齐的军队果然上钩了。”
“好,将士们随我一起前去,一起杀光大齐士兵,杀!”
“杀!”
“将军,不好,我们中计了。那大齐的士兵又回来了。”
“什么?撤退,赶紧撤!”
严禹冲着撤退逃走的匈奴将领说道,“哈哈哈,匈奴人,有本事你们别跑啊!再与我打个几十来回!”
说着,正打算骑着马儿追赶时,被季燕离拦下。
“穷寇莫追!等张副将回来,我们再好生商讨一下明日的战术。”
严禹赶紧放下手中的缰绳,放弃追赶,“是!”
张副将一回来便直奔季燕离营帐之中。
“还请季将军为末将解释一下今日之事。”
严禹虽然不喜这位副将,还是耐着性子将季将军前几日的计谋说给他听。
张副将听完后,半跪道,“末将鲁莽,差点坏了将军大事!”
“张副将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季燕离将张副将扶起来,“我与严禹正在商量明日战术,你来得正好,便一起商讨一下明日攻打匈奴之事。”
张副将疑惑道,“明日就去攻打敌方阵营?”
“是,今日我已放他一马,他们肯定未曾料到我明日便会对他们发起进攻!”然后,季燕离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谷说道,“明日我与严禹率兵前去,将匈奴之人逼到这个山谷,你便在此埋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严禹与张副将二人齐声答道,“是!”
第二日寅时,季燕离趁着天还未亮,便突袭了匈奴的营地。
“大将,不好了,那北齐的人杀过来了!”
“什么,快,快防守啊!”
“不行了,大将。那大齐的将军很是勇猛,将士们已经快撑不住了,大将你快带着将士们撤退吧!”
“撤退!”
匈奴的军队被季燕离驱赶到了昨日季燕离所指那处山谷,张副将在那里偷袭以后把他们逼入山谷深处。
张副将问道,“将军,可还要继续追赶?”
季燕离说道,“不急,昨日未曾发现,此山谷狭窄,易守难攻,不易冒险。”
心里想的确是:算算时辰,那燕北的人过两日也快到了吧。
这次张副将对季燕离心服口服的说道,“是!”
果然第三日,燕北的二皇子景铭便带着兵杀了过来。
等到景铭的军队杀到一半时,终于发现不对,“停手!都给我停手!”
正在此时,传来了季燕离的声音,“大胆贼人,竟敢偷袭我北齐大军!”
景铭这次发现除了最末几人身穿匈奴之人的服饰以外,这里的士兵全着北齐盔甲。他反应过来,原本应该在这儿的匈奴之人已经变成了北齐的军队,那自己刚才……
景铭高喊道,“误会,季将军。你听本……”
季燕离怎会给他机会解释,当即说道,“燕北与匈奴之人勾结,企图偷袭我军。给我杀!”
士兵们汇动着手中长剑,“杀!”
景铭还想解释,但见北齐的士兵已经提着剑杀了过来,只能赶紧拔剑迎击。
匈奴之人发现外面的情况,此时也杀了出来。
景铭在混乱中找到了匈奴的大将,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被困在了山谷。”
大将把前几日事情告诉了景铭,表明自己偷袭失败,第二日还未来得及偷袭时,却被季燕离抢了先,被困于峡谷之中。
景铭听完,骂了一声,“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大将一听,不高兴道,“二皇子,你此刻说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攻打出去吧!”
景铭还没来得及说话,季燕离的剑已经刺了过来,景铭赶紧撤身躲避。
打斗中,季燕离算好景铭的下一步动作,一个前倾,撞上了景铭的剑。
严禹一见季燕离被燕北的人刺伤,赶紧上前给了景铭一掌,“将军!”
景铭的剑一撤,季燕离的伤口的血液就不断流出。
严禹一见此,提起刀就冲景铭砍去,景铭见自己带来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没剩多少了,当即下令撤退。
严禹怎会放过景铭,追着景铭砍去,景铭抓过身旁匈奴的大将替自己挡刀后就迅速撤离。
季燕离见严禹抓住那名匈奴将领就要杀了他,赶紧说道,“别杀他!”
严禹一听,放下手中的刀,将他打晕,捆在一旁。
张副将负责清理战场的俘虏,严禹则马上带着季燕离回了军营,让跟随的军医进行诊治。
第16章浮生(16)
五日后,京中便开始留传匈奴与燕北勾结,季将军被燕北皇子刺伤的消息。
莫云远听闻此事后,大怒,“玄武营的人都是死了吗?为什么连这种事都查不到!”
岑行赶紧下跪道,“公子息怒,玄武营也是前两日才打探到二皇子早与那匈奴之人勾结之事,只是那时季将军早已去了边疆……”
莫云远不想听岑行辩解,“燕离伤势如何?”
“离要害之处偏了一寸!”
岑止赶来时,便见兄长跪在地上,公子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赶紧将手中的信递了出去,“公子,这是季公子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莫云远一听这是燕离给他的信,脸色缓和了些许,打开了信封。
信中只有一句话:云远莫忧,我一切安好。
莫云远看着这句话有些生气,拽着信纸的手紧了紧,最终又放下,将信纸轻轻折好放在胸口的衣襟里。
“起来吧,下不为例!”莫云远对岑行说道,然后又对岑止说道,“备马!”
岑止知道他们家公子此刻的心情,不再多言,立即转身去备马。
八日的日程,莫云远用了三日便赶到了。
守卫的士兵见了他们三人,拿矛拦住他们说道,“你们是何人?这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走开!”
岑行岑止连忙挡在莫云远前面。
岑止说道,“我们是来找季将军的,还请军爷去通报一声。”
“去去去,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见我们季将军!”
岑止耐着性子说,“我们与季将军在京中便相识,我知道他身边有位侍从叫竹北,是吧?”
那位士兵上下扫视着他们三人,与旁边那位士兵对视一眼,想起前段时日,将军告诫过所有他们不可轻信任何人的话,很有可能是燕北探子派来迷惑我们的。
于是,他大喝道,“大胆探子,竟敢擅闯我方军营!”
岑止还没来得及解释,长矛已经刺了过来。
岑止本来随着公子一路日夜奔波好不容易到了这儿,那个季燕离不派人来迎接他们就算了,他们竟敢还对公子动手,正打算好好教训他们时……
莫云远说道,“不可伤了他们!”
几人的打斗声将正在巡逻的严禹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严禹突然看到岑止身后的莫云远,“你是……云远公子?”
“都住手!住手!别打了!”
莫云远望着严禹,“你认识我?”
“是,卑职经常在季将军的营帐中见过你。”
“你们这是从京中赶过来的?”
“季将军若是知道你来了,一定十分高兴!”
莫云远说,“听闻燕离受伤,我便赶了过来。”
严禹赶紧说道,“是是是,我这就带你去将军营里,请随我来。”
路上,莫云远问道,“刚才听闻将军说在营帐中见过我,不知这是何意?”
“哦~这个啊,将军营帐之中挂有一幅你的画像,谁也碰不得。听闻是出征前夕将军画了一夜才画出来的。本来我当时我看着那副画,还不信这世间竟有男子如此俊美以为将军将你画得过甚了。今日一见公子,将军画得还真是惟妙惟肖。”
莫云远听了严禹的话,想到季燕离居然随身带着他的画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严禹指了指手边营帐,“季将军正在与张副将商讨军情,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还请莫公子在外稍等片刻。”
“有劳了。”
营帐内,季燕离躺在床榻之上,问道,“那匈奴的将领审问得怎样呢?”
张副将答道,“他已经全部交代了,说他们此番如此挑衅我们大齐是燕北二皇子的计划,那二皇子景铭答应他,要是能办成此事,等他日他登基后,愿与匈奴永世交好,赏黄金万两,良田万亩。他们的计划本是先让匈奴人突袭,将我们困在山谷,然后景铭假意训兵路过救助我们。”
说完,张副将还觉得十分气愤,大骂道,“那燕北的二皇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很好,你将那匈奴人仔细………”
季燕离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严禹笑嘻嘻的掀营帐的帘子说道“季将军,你的相好来了。”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哪来的什么相好!没看到我和张副将在说正事嘛!”季燕离说道。
严禹憋笑道,“是,那我这就让云远公子回去。”
“去去去。”季燕离不耐烦的挥手,又接着对张副将说,“你将他仔细看押,莫出差错,等到回京中之时,让他将此话再说与皇上。”
张副将,“是!”
季燕离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严禹刚才叫的那人名字,“等等,你刚才说谁来了?”
严禹满脸戏谑,“云远公子啊,不过瞧着将军也不想见,我这就出去赶他走。”
“云远来了?”季燕离说着,就要起身下榻。
张副将连忙阻止道,“将军,勿动,伤口裂开了。”
在营帐外的莫云远将里面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听着季燕离的声音洪亮不像是受了重创之人,便耐着性子在外等候。但一听到有人说季燕离的伤口裂开了,便也顾不得其他,就闯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季燕离捂着受伤之处,血液留了出来,旁边那人搀着他的手臂。
“愣着干嘛,还不快请军医。”莫云远一边冲张副将喊道,一边检查着季燕离的伤口。
gu903();军医为季燕离重新清理了伤口,正打算重新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