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站在那儿,没有避开,碗砸在了她的额角。
很痛,痛的有些麻木,但怎么也抵不上心痛。
她的妈妈病了。
老太太连忙拉过岁晚,“你先回房。”
病了的人要被呵护。
岁晚看了一眼她妈妈,竟有些可怜她了。她回了房间,等到楼下传来的吵闹。那一刻,她扯了一下嘴角,冷冷嗤笑一声。
第二天早晨,岁晚洗脸时,看到额头肿了一块,皮肤紫了。
她突然想到了江想,两个人真是倒霉。
上了车,董臣也看到了她头上的伤,心里满是心疼。“车上没有药膏,一会儿我去附近药店买点药。”
“不用。过两天就好了。我没那么娇气。”
女孩子娇气一点没事。“可学校不是要节目表演吗?”
岁晚轻笑,“董叔,你忘了我脸上这道疤了吗?”
董臣心里堵的难受。“晚晚,会好的。”再多的安慰,他也不会说了。
江想是第一个发现她额角伤的人。毕竟是同桌,一举一动,都无法避开。
他回忆一下,昨天放学还是好好的。
岁晚叹口气,“江想,你不用看了。”
江想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怎么回事?”
“哎,月考成绩太差,被家人揍了一顿。”她似真似假的说道。
江想脸色沉了。
岁晚笑了,“开玩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了。真是太惨了。这张脸这样了,还多灾多难。”她抬手摸了摸,“像不像长了犄角?”
江想:“别摸,手上有细菌。”
岁晚听话地放下手,忽而一笑。“江想,你说我们最近是不是撞邪了。你被打,我也……受伤。我们是不是该去寺庙烧烧香?”
江想直接:“我不信佛。”
岁晚心说她也不信。
早读课后,李子游来找岁晚。“这周末,顾念私人画展在DJ美术馆展示,当天她也会过来。我有两张票,要不要一起去?”
顾念是当代著名的女性画家,作品温馨,为人也相当低调。大概有八年,她没有公开露面了。
岁晚虽然很久不画画了,但是她是顾念的粉丝。“谢谢,不用了。你找别人一起去吧。”
李子游看到她额角,“你受伤了?”
岁晚拧了拧眉。这个李子游这么执着,她的态度都这样了,他怎么还能来找她。
李子游:“等中午我就出去给你买药膏。”
岁晚感觉头更疼了。“李子游!”
“在!”李子游笑着,他本就长得好看,加上小心机地剪了时尚的发型,更加英俊了。
岁晚直视着他,男生眼底竟是热情和坦荡。有些话到了嘴边,她说不口了。“赶紧回座位,不要影响我……学习。”
这谎话说的太假了。
李子游忍着笑,“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岁晚,你再考虑一下,顾念难得亲自出来,机会太难得了。”
李子游一走,周围一圈吃瓜群众终于不再静默了。
岁晚轻轻叹了一口气。
袁创回头,一脸诚挚。“岁晚,我有个问题?”
“说。”
“顾念是谁?”
他问完,张星阔也回头了,连他也在偷听。
岁晚瞪了他一眼,撇撇嘴角。“当代画家,擅长工笔人物画,在业内很有名。”她还收藏了一副顾念的画作。
“喔——”袁创拖长了声音,“恕我孤陋寡闻。不过,你喜欢画画?”
岁晚抿了抿嘴角,“我也学过画。”
“你会书法、会画画,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要学的东西是不是很多?”张星阔难得提问。
“我小学时期,有一年暑假被安排了十项兴趣班。”
“十项?这样太夸张了。你怎么学的来?赶场子啊!”袁创一脸惊讶。
岁晚:“老师到我家上课啊。”
几人眼角一脸无语,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袁创:“当我没说。不过还挺不容易的。所以,你学了这么多东西,干嘛?为了高考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