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生气了?”顾洗砚昨天回家,陆时风没胆子过来找叶朵朵耍,他以为对方因为这个跟他发小脾气。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陆时风早就应对自如,叶朵朵矫情多事,其实很好哄,跟三岁小孩一样蠢。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白兔奶糖递过去,望着叶朵朵白得发光的侧脸,柔声哄道:“好妹妹,别生气了,哥哥保证不会有下次。”
陆时风花花肠子,院里一堆好妹妹,每天出门揣满了糖,哄完这个哄那个。
叶朵朵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陆时风不依不饶,伸长胳膊,直接喂到叶朵朵嘴边,“好妹妹,哥哥知道错了,原谅哥哥这回好不好?”
叶朵朵不耐烦地挥手,陆时风手背挨了一巴掌,手里的奶糖弹飞出去,好几颗狠狠地砸他脸上,生疼。
甚至眼角红了一块,他却不恼,仍是笑嘻嘻的。
这就是陆时风过人之处,脸皮厚过城墙,不然软饭也不能吃那么理直气壮。
无论“叶朵朵”怎么发脾气,他都舔着一张脸冲她笑,跟家里那位形成鲜明对比,慢慢的,“叶朵朵”接受了陆时风的洗脑,顾洗砚对她毫无感情可言,娶她只是为了面子,而陆时风爱死了她,才会这么宠她。
实则,陆时风不仅宠着她,对其他好妹妹也这样。
而顾洗砚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着陆时风笑得贱嗖嗖的嘴脸,叶朵朵深吁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妹妹……”陆时风一开口,就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他整个人都懵了,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真的,她很想忍,可是,他一直喊她好妹妹,叶朵朵烦死了才动的手。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下象棋的大爷们也扭头往这边看。
陆时风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朵朵你打我干嘛?”
“叶朵朵”的名声已经够臭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成了她的不是,叶朵朵不想多出个泼辣蛮横的骂名。
再者,大妈们口口相传的功力了得,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她不希望顾洗砚一回来,听到她跟陆时风在大院打情骂俏。
叶朵朵先发制人,捂住屁股,红着小脸连退几步,拉开跟陆时风的距离,随即痛心疾首地指着对方,带着哭腔地控诉道:“小风,你干嘛啊?说到底我也是长辈,你,你怎么可以对我……”
后面的话,没说。
但这样更有张力。
此情此景,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陆时风对她做了什么,大爷大妈立马投来怒其不争的目光。
陆时风一口咬定:“我没有,别乱说。”
大爷大妈有所动摇,齐刷刷地看向叶朵朵,毕竟先前都是她黏着陆时风,陆时风也是身不由自,碍于他三叔的面子,对叶朵朵稍加照拂。
当然这些都是陆家人对外的说辞,脏水泼女方身上,陆时风一清二白,而碍于顾老首长和顾洗砚的面子,大院没人敢动“叶朵朵”一根头发,最多扎堆说说闲话。
叶朵朵也不跟他争论,大眼睛变得湿漉漉,要哭不哭的样子,才叫人最心疼。
大爷大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小姑娘意见太深,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说不定今天这事就是陆时风的不对。
叶朵朵生得美,是不争的事实,而陆时风正值躁动不安的年纪,对其有所心动,不合情,却合理。
“时风,不是大爷说你,大院那么多姑娘,主意怎么就打到你婶子头上了,也不怕你三叔回来一枪崩了你。”张大爷好心跟陆时风提个醒。
顾家陆家几十号人,陆时风最怕顾洗砚,打小就怕,别说见着他人,光听到对方名字,都像耗子碰到猫。
正因如此,他才不想顾洗砚好过,不择手段地要赢一回。
陆时风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大声地跟所有人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朵朵是我婶子,我敬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
叶朵朵弯了弯眉眼,一脸的人畜无害,开口:“大外甥,乖,叫婶子。”
陆时风硬着头皮乖乖地喊了声婶子。
叶朵朵捡起地上一块奶糖递过去,“乖,吃糖。”
陆时风脸都绿了,望着叶朵朵纤细的背影,纳闷不已,死丫头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跟他发这么大脾气。
过两天好好哄哄才行。
顾洗砚三代从军,家庭背景虽然强硬,但他升团长,跟家里一点关系没有,是他自己用血和汗拼出来的。
两年前出任务险些丧命,立了一等功,分得一套房,离老宅有段距离,步行需要十多分钟。
婚前顾洗砚一直跟家人住,和“叶朵朵”扯证后搬出去,是想给她一个完整家,想她过得自在舒心。
“叶朵朵”好心当驴肝肺,往死里作,她是舒心了,顾洗砚的日子就糟心了。
到了老宅,花姨开的门,见了叶朵朵,一脸震惊,没想到她今天会过来。
顾家这个小儿媳,没入门前就名声在外,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以为跟顾洗砚结了婚知道收敛,结果,变本加厉,顾老首长念在她妈的救命之恩,才对她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叶朵朵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不敢招惹顾老首长,婚后来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花姨前两天跑去邀请,她也说自己有事来不了,怎么突然……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叶朵朵率先开口喊了声花姨,一如既往的娇滴滴,仿佛山涧的百灵鸟在歌唱,不同的是,往常带着娇蛮,今天诚意十足。
错愕中,花姨抬头对上叶朵朵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