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gu903();方一进门,就看到了食肆的稀客。

夏季暑气强烈,食肆又蒸煮着热饭,热得像蒸笼,寻常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萧少爷矜贵,自然不愿意忍受这些,是以天热就根本不来食肆。

许是今日阴雨,凉风阵阵,他倒是在食肆用饭。

他正听着旁人说话,面上带着轻笑,绾起了袖子露出娇生惯养的白皙肤色和精壮肌理,衣襟被随意地扯开半掩锁骨,还抢了季朔廷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将额边的碎发扇得轻轻飞扬。

萧矜那一桌坐满了人,周身一圈也空出大片,旁人都绕着走,以至于他们的位置相当显眼,一眼就能看到。

吴成运瞧见了,因为方才说了萧矜的坏话而心虚,缩着脑袋拉着陆书瑾绕了个圈,赶去打饭的窗口。

陆书瑾已经连续两日啃饼度日,哪怕她现在看到饼就没什么食欲,但是为了填饱肚子和省钱,她不会任性行事。

刚摸出铜板要买饼,吴成运就将她拦下,“你怎么还吃饼呢?”

陆书瑾转头看他,说道:“价廉。”

“今日吃碗米饭吧。”吴成运道:“我给你出钱。”

陆书瑾当然是拒绝,并非是她有不受嗟来之食的高洁品质,而是欠了吴成运的人情就要想办法还回去,这一来一回极是麻烦,她不想跟任何人交往过甚。于是婉拒吴成运的好意,买了个饼子走出去。

萧矜眼力好,打人群里看见了陆书瑾,目光就往那偏了两回,就被季朔廷发现了。

他转头看去,问道:“听说你跟陆书瑾今日在课堂上挨板子了?”

“昂,”萧矜答道:“他胆大包天,在唐学立的课上睡觉。”

“但他只挨了一下,你挨了五下。”季朔廷说,“当真不是你拖累的他?”

“你也知道,这种书呆子,最受夫子偏爱。”萧矜轻哼一声,目光随着陆书瑾一转,就看到她捧了个饼子离开,于是对身边的人道:“你去那边给我买个饼来。”

他倒是要尝尝什么好吃的饼子,让这书呆子连吃三日。

很快饼子就送来,到手的时候还热乎的,萧矜只吃了一口,就把剩下的丢在桌上,嫌弃地撂下两个字,“难吃。”

萧矜觉得,陆书瑾肯定也是不喜欢吃这个饼子的,因为过了晌午去学堂之后,他发现陆书瑾一边啃着饼一边看书。

她吃的很慢,但是每一口都咬的很大,白嫩的脸颊变得圆鼓鼓的,每一口都要嚼很久,仿佛难以下咽。

萧矜落座,将长腿一伸,掏出还没看完的《俏寡妇的二三事》。

下午的课上,陆书瑾不管是磨墨还是翻书找东西,皆将左手闲置,像是那一板子打痛了不敢再用左手,右手闲下来时还无意识地揉着左掌心。

萧矜在心里嘲笑这书呆子像个姑娘似的娇嫩,就一板子至于这样?

下了学之后,陆书瑾连东西都没顾得上吃,匆忙回舍房将银子撞在小书箱之中,然??x?后背着出了学府,直奔去找杨沛儿所说的那位容婆。

她上门时,容婆正在院中坐着缝衣,见了陆书瑾也笑着招待她。

所幸容婆是个好商量的热心肠,陆书瑾先是说了自己遇到难处,想要寻求容婆女婿的好友相助,又拿出了一方帕子包的碎银,递给容婆。

她推脱了两句,终是应下来,本来说着让陆书瑾回去等两日,但她怕时间耽搁久了生变,当即就求容婆现在带她去找女婿。

容婆见她模样诚恳,说到可怜处像是要落泪,心肠也软当下就应了,锁了门带陆书瑾去找女婿。

容婆的女婿是个姓赵的男子,面相憨厚,听容婆说了来龙去脉,又收下了那一小包碎银,带陆书瑾去寻他那个在捕房当差的好友。

不知道是银子好使还是他们心地好,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就在陆书瑾暗松一口气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赵大哥进捕房好一会儿才出来,脸色不怎么好看,陆书瑾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果然,他一走近就说,“我那兄弟说,这几日城南区突然出现几例无故病死之人,他们都在忙着办案排查,恐没有时间帮你的忙。”

陆书瑾急了,“只需去城北走一趟就行,不耽误时间的!银子……银子我可以再加些!”

赵大哥一脸为难,叹口气道:“小兄弟,不是不帮你,只是这几例病死案例非同寻常,城南区的几个捕房从早查到晚,现在就怕是瘟疫,若真是这上头的衙门怪罪下来,他们都要遭殃的,哪有工夫去管别的事,你另想办法吧。”

陆书瑾不死心,拉下脸又央求了几句,赵大哥却只摇头,最后将那一小包银子还给了她。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又背着那些银子回了学府。

救杨沛儿之事迫在眉睫,陆书瑾一夜难眠,眼底染上一片乌黑,因着皮肤白尤其明显。

第二日一早,她就去丁字堂找了蒋宿,虽然再一次麻烦他让陆书瑾觉得自己太过厚脸皮,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请他小舅帮忙。

蒋宿性子爽利,并未在意这些,只问她是否还是因为之前欠银子的事。

陆书瑾只道:“并非,是我想在玉花馆里捞一个女子。”

“你要给青楼的姑娘赎身?”蒋宿大吃一惊,伸着脖子左右望望,将陆书瑾拉到一旁小声道:“这种荒唐事萧哥都做不出来,你为何想不开?”

“此事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需让我与蒋兄弟的小舅见一面才能详说。”陆书瑾没有说太多。

蒋宿应了此事,说今晚回去就跟小舅说,成或不成,明日就能给回复。

陆书瑾也只能先回去等消息,

若是蒋宿的小舅也帮不了忙,那陆书瑾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救杨沛儿。

整个上午,她都像蔫了的花似的,垂着头时而忧心地长叹,引得萧矜频频侧目。

这件事蒋宿还没来得及跟小舅说,倒是在晌午下学来找萧矜的时候,嘴上没把门,先将此事说了出来。

“他想从玉花馆里赎一个女子?”萧矜亦是惊得睁大眼睛,是真没想到被夫子们偏宠的陆书瑾胆子这样大,还敢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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