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萧矜只留了一盏灯,起身去洗漱,忙活完出来后又拉了个椅子放在陆书??x?瑾的床头边,在上面摆了一碗水。
陆书瑾还没睡着,扭了个头望他。
她的眼睛黑溜溜的,在微弱的灯下像黑珍珠一样好看,浑身都紧紧裹着棉被,只露出一个脑袋。
萧矜弯着唇笑,用柔和的声音低低道:“这碗水放在这,你夜间若是渴了就直接喝,不必下床找水了。”
陆书瑾道:“好。”
他转身回去,没有熄灭那盏微弱的灯,爬上床榻睡觉。
陆书瑾今日疲惫至极,听见屋中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就入睡得非常快。
但寒冬腊月在湖水里泡了一遭,又穿着湿衣裳那么久,即便是后来喝了姜汤,她的身子仍扛不住。
睡到半夜时,她身体便开始发热,像是被架在火架上烤一样,没多久嗓子就烧得干痛,鼻子里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她在灼热之中醒来,想起床边有一碗水,便伸手去摸。
水已经凉透,但陆书瑾此刻烧得极为难受,只想喝点水润一润疼痛的嗓子,便没在意那么多。她将水端过来,想要坐起身时因着脑袋烧得发昏而没掌握好力度,瓷碗倾斜,水瞬间涌出。
冰凉的水顺着陆书瑾的胳膊而下,瞬间就将床榻给浇湿了,惊得清醒不少,赶忙将碗搁回椅子上,拽起垫在底下的被褥摸了摸,已然湿透。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没有精力去管,喝了两口水之后便缩到了里面,将身上盖的被子折了些许压在湿透的地方,接着睡。
她以前不是没有染过风寒,没药吃的日子全靠硬抗,也不想大半夜再起来熬药折腾,想等一觉睡到明早再说。
但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忽而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陆书瑾惊了一下,惊慌睁眼转头,就见萧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条腿跪在床边探入了床榻里,正悬在她的上方低头看她,俊脸几乎被昏暗光线埋没。
“怎么了?”陆书瑾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
萧矜没说话,看了她几眼,而后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又稍稍往后退,将折起的被褥拽出,摸了摸湿透的床垫,声音轻缓而低沉,像是诱哄道:“这床不能睡了,去我的床上。”
第52章
她靠在萧矜的颈窝不动了。
萧矜原本就想着陆书瑾可能患上风寒,回来之后就一直留心她的状态。
他见陆书瑾神色还算良好,精神气儿也不差,并没有患病的模样,既没有生病,就没有先吃药的道理,萧矜便让她先去睡觉。
他夜间睡得不沉,所以碗底磕在椅子上的那一声响,就已经将他唤醒。
萧矜下床绕过屏风,往床榻边上一瞧,就看见昏暗的灯光下,椅子上洒了些水,瓷碗也空了。
他轻步走过去,抬手将双层床帐微微掀开,就看到陆书瑾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一样,半边被褥都压在身下。这床榻本就不大,她缩在里面紧紧贴着墙,倒给外面留了许多空处。
萧矜略一思索,探进身去往陆书瑾的额头一摸,果然温度惊人,显然是发起了高热。
再将被褥拽出来,摸出床榻湿了一片,冰凉凉的。
他顿时心中生出一丝懊恼,觉得不该在陆书瑾的床头置一碗水的,但他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以为这样更方便她夜间渴了喝水。
“陆书瑾……”萧矜压低身子,凑近了她,轻声询问:“身上哪里不舒服?”
陆书瑾原本烧得迷迷糊糊,但现在见萧矜凑到眼前来,也稍微清醒了些,说道:“我没事,先睡一觉,待明早起来还没退热,再喝点药就行。”
“那怎么行。”萧矜十分诧异,只觉得陆书瑾已经开始烧得说胡话了,抬手将她的被子往外拽了拽,严厉道:“快点下来,这床湿了大片已经不能再睡,去我床上睡。”
陆书瑾双手拽着被子,与萧矜的力道做微微的抵抗,没有说话。
萧矜平日对陆书瑾都凶不起来,更何况现在的她还发着高烧,乌黑的眼眸水盈盈的,看着就相当惹人怜爱,萧矜多看一眼,就多一分心软。
他低哄道:“听话,现在已经不是在你姨母家了,生病就要吃药,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
他又说:“我的床榻很大,睡得下我们两个人。”
陆书瑾本还坚持,可一听萧矜说起了从前,她心里忽而涌起一阵阵酸涩来。
是啊,现在的她已经不是窝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生了病也无人买药只靠硬熬的小姑娘了,她已经逃出牢笼,用着她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开始了新的生活。
身边也有了新的人。
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陆书瑾手上的力道有些许松弛,被萧矜一把将被褥拉开,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
陆书瑾睡觉的时候穿的是她在成衣店里特地让人制作的棉衣,裹在身上一是为了冬日里睡觉暖和,二是棉衣臃肿厚重,能够将她身躯给包裹严实,哪怕不穿外袍也看不出什么来。
萧矜从床榻里退出去,说道:“下来。”
陆书瑾不愿,她可以爬起来给自己煮药,但是去萧矜的床榻上睡觉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说道:“我这床没湿多少,还能睡,就不跟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萧矜就拽着她往上一提,揽着她的腰瞬间把她从被窝里给抱了出来。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能将陆书瑾随意举起来摆弄一样,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将人抗在肩头。
陆书瑾惊得低呼,整个人被抗在肩头,腹部因为有厚厚的棉衣垫着,倒没有被他肩胛骨硌痛,只是头朝下时脑袋充血,她原本生病引起的头痛瞬间疼得厉害。
她握紧拳头捶着萧矜结实的后背,挣扎道:“放开我!”
萧矜哪会听她说话,只觉得陆书瑾生了病就变任性了,药也不吃,还要坚持睡冰凉湿透的床榻,好声好气相劝也不听,他只能来硬的。
陆书瑾很轻,即便是裹着厚厚的棉衣,萧矜扛着她依旧不费力气,几步就走到了自己的床榻边,弯腰时动作轻柔,将她搁在自己的床上。
她立马翻身起来要下床,萧矜却一下堵在床榻边上,眸光定定地看着她,“你要是爬回去,我还能再给你扛回来,大半夜的别跟我折腾,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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