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两人在小巷内东拐西拐,最后停在一处小院前头。
这小院从外头看,十分的齐整,但走近了看,原来是一处院子劈成了三份,用墙隔开,另外修了小门出入,而采药人父子住的,只是边角处最小的院子。
他们一家人投靠亲戚未成,只好来到城里,寻了个客栈住下。
父子俩本来是想把身子不好的病人托付给姑家,他们好上省城卖掉那个什么金表的。
谁知道只能在应祥县里落脚,但不卖掉金表,这来回加上吃住的开销可就全都搭进去了。
最后只好一咬牙,租了个住的地方,这地方还不能太差,不然他们父子俩去省城十几天,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也不安生。
正巧这家专靠租房挣银子,房子收拾得还算不错,且租给他们的是最小的那一处,租金一个月半两,父子俩就选定了这里,搬了行李,收拾了院里院外,又买了些柴火粮食等物,这才启程去了省城。
在省城几日,父子俩吃的是自带的干粮,住的是一晚上五文的脚店。
也是年长采药人早年跟着亲爹采到过贵重山参,也跟着亲爹去省城卖过,有些经验,就没敢去那些大街道上的当铺银楼。
毕竟,这金表少说也能值个百两银子,他们这样打扮的人进去了,被压价什么的还好,最可怕是被倒打一耙,反诬陷他们是得了贼赃啥的……人财两失也不是没听说过。
两父子就去了省城的夜间鬼市。
蹲在那小巷子里,蒙着脸,换了衣裳,说话都要捏着声音,时时警惕小心……一连等了两夜,这才算把那金表给出脱了。
怀揣着四百两银子的巨款,父子俩回程的时候恨不得打扮成叫花子。
日夜兼程,总算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应祥县城。
这不是身上有银子了么,就拿出来给媳妇治病。
本来他们不在药铺里打杂,也有钱吃喝,可他们不是怕露富么?宁肯在药铺里干力气活,挣那三瓜两枣的,也怕无所事事,被人瞧出来端倪。
说起来最近应祥县城的活计好找,若能去城郊修王府,那挣的钱可是这打杂的好几倍,不过他们选在药铺干活,一个是图媳妇看病近便,混个脸熟,那大夫也肯尽心治病,二是药铺也跟他们采药这行当有老大瓜葛,说不准还能跟着多学点本事啥的……
可眼瞅着都过了年了,媳妇的病却是有时好转,有时又反复……一直就拖到了如今。
父子俩来到门口,正要叫门。
就看到街口哒哒地来了辆马车,巧巧地停在了当中的那个门口。
他们租的院子是一劈三,最大的就是中间的那个,院子里还有井水,但价钱也是他们的三倍,两父子先时没钱舍不得租好的,后头有了钱也怕露富还是不舍得租,这中间的院子空了两三个月了,这会儿倒是真租出去了?
父子俩一愣的工夫,车上就跳下来两个小伙。
其中一个胖小伙,原本是坐在车夫边上的,看着笑眯眯地一团和气,还来同他们搭话。
“二位好,我们是开阳县的,来这边做小买卖,临时租住在这里,日后还请多关照。”
另外一个小伙子,浓眉朗目,长相俊秀,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声音也听着特别顺耳,一转身,从车厢内拎出了一包点心,双手奉上。
“这是自家做的点心,两位尝尝。”
父子俩嗯嗯啊啊地同新来的邻居道了谢,又聊了几句,透露出自家是专门来看病的事由。
也客气地问了两句,要不要帮忙收拾的话,得知屋子在下午看房定下之后已经被房主给收拾过了,这才称了谢进了自家院子。
季母在里头慢慢地开了院门。
父子俩一进来,季大郎就把点心交给季父,赶紧伸手扶住了母亲。
“刚刚在跟哪个说话呢?”
季母生季大郎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邪风,得了风湿症,两条腿关节肿大,时时疼痛,尤其是到了阴天下雨的时候,连床都起不来。
季父是个采药人,也会几个家传的土方子,可惜那些土方子里头没有能治季母这个老毛病的。
“咱隔壁的那个院子,租出去了……看着是几个年轻客商。”
季父把点心包放在桌上,小心地打开,看到里头是十来个油炸的面果子,闻一闻,还有油香味。
他就先拿起一个来尝了尝味道,只觉得这面果子外酥里绵,有股子甜味可又尝不出是什么甜来,“这点心着实不错,孩他娘,你尝尝看……”
季母笑了笑,“饭都做好了,吃完了饭再尝不迟。”
她说着就要去厨房端饭。
“娘你坐着,我去端……”
季大郎好奇地也往嘴里塞了一个,就跑去了厨房。
虽然季家发了笔横财,可在吃喝上头,还很节俭,晚饭就跟平常一样,做的是稠粥和小菜。
季母的厨艺本来就平常,身子骨不好更影响了发挥,做出来的饭,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季家父子吃了多看也就习惯了。
这会儿面果子的味道在嘴里爆开,季大郎眼睛一亮,三两口嚼巴着就咽了下去。
“娘,你快尝一个看看,这个点心怕是开阳县城都没有的。”
季母听他们父子俩都这么说,就也夹了一个尝尝味道,果然确实不错。
“这邻居倒是个大方的,明日待我煮些卤味,你们也回送上一些。”
季母也知道自己的厨艺不行,只他家在山里,采药的时候也时常能打到野味,因此季母锻炼出了做卤味的本事,这也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一项了。
季父应了一声,季大郎却很好奇。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