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榕回来后被人怎么说坏话都没有感觉,哪怕是聂昭对她恶语相向,她都觉得可以忍受,但是现在她真的感觉难受了。
难道她带回来的灵魂真的已经腐烂到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程度吗?
齐老伯是怕他教导下去,自己会成为一个恶人吗?
陶榕眼睛有点红,有点想哭,她的情绪,她的人生又有谁能明白,她会变得这么戾气也不是她愿意的。
两个人视线交汇,对峙了一会儿,但是面对齐老伯的铁面,她真的是一滴眼泪都不想掉下来。
陶榕彻底明白了,齐老伯是铁了心不愿意教导她了,她除了放弃别无选择。
难得她想到这么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却无疾而终。
陶榕也只能收起所有被激出来的情绪,默默起身道:“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齐老伯了。”
齐老伯没有丝毫心软就这样看着她。
陶榕刚刚想要走,却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齐老伯,虽然你好像挺不待见我的,但是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陶榕转身回来继续说道。
齐老伯挑挑眉,身板笔直的站着,示意她说。
陶榕沉声道:“我刚刚从镇上行政办公楼的建筑区那边的一个私人小赌坊跑出来,那赌坊外表是一个小卖部,上面写着小李,我在里面的一个小隔间里面摸
到过一把手枪。”
“什么?”齐老伯大惊。
一直沉默听着的聂昭也被突然惊回过神来,但是他还是没有出去,毕竟这一会儿出去不就证明了他刚刚一直在偷听冒犯她吗?
齐老伯不动声色的看了聂昭一眼,聂昭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齐老伯脸色威严起来,“丫头,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民间已经禁枪了,除非是国家的武装人员就只有犯罪分子会有手枪,你说你摸到,还是看到。”
陶榕也实话实说道:“那时候情况紧急,我是在杂物下面摸到的,冰冷僵硬形状跟我看过的一样,那分量绝对不是玩具,有些细节的地方不可能那么巧合,我摸到了确实是手枪,但是没有来得及翻开来看,而且我也不敢看,万一真的是有人匿藏手枪,被我发现,我想我是没有命逃出来的。”
小丫头说的句句在理,语气坚定,让人信服,齐老伯也找不到丫头说谎的痕迹。
“你见过枪?”齐老伯问道。
陶榕一愣,其实她是上一世看过很多次,但是这一世的话,“有部队驻扎在附近,偶尔遇见过几个军人,见过他们身上带着的。”
齐老伯有点疑惑,仅凭看过几眼,下次摸一摸就能确定吗?
陶榕见齐老伯不是十分相信她,也没有生气,反正她知道了说一声就罢了,别人相不相信,跟她关系都不大。她也不是非要做见义勇为的好人。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是大概两个小时前发现的,当时没有人注意到我发现手枪才对,如果现在去抓说不定人赃并获,但是…也有可能是我弄错了,毕竟我是一个小姑娘,也没有真的摸过手枪,齐老伯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陶榕是真的不在乎他们能不能抓到违法携带手枪的人,说完就想要走。
齐老伯却叫住陶榕,“你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报案?却反而来告诉我?”
陶榕停住脚步道:“见义勇为的齐老伯都不相信我的话,那警察会相信吗?而且齐老伯跟我是一个村子的,我也不敢瞎说不是吗?更何况派出所虽然是执法的地方,但是里面的人可都是当地人,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关系,我年纪小,没背景,我可不想背地里就被人害了。”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齐老伯笑道:“果然是一只精明的小狐狸,那驻扎的部队呢?你怎么不去跟部队的军人同志说,难道他们也不值得你相信吗?”齐老伯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向一直躲着的聂昭。
第57章他相信她(二更)
提到军人同志,陶榕的第一反应就是聂昭。
其实她也有想过,如果说害怕派出所里面的人员有问题,那外来的军队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她却没有去告知他们。
因为她…不太想见到聂昭。
齐老伯眯起眼睛观察陶榕的反应,“怎么了?我可想不到合理的解释,或者你刚刚说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拒绝做你的师父而故意想出来整我玩的?”
齐老伯其实是在开玩笑,他已经相信陶榕说的是真的,但是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枪,这个就两说了,至少从陶榕的角度,她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陶榕皱眉看向齐老伯,犹豫了一下道:“那里有我不想见的人,关系有点尴尬,而且被厌恶着,所以即使说了,恐怕也像齐老伯这么想吧,认为我是在恶作剧。”
齐老伯绷着脸,觉得越发有趣了,他再次肯定陶榕
和聂昭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怎么彼此都害怕见到对方呢。
陶榕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做该的我也做了,事情如何发展,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齐老伯,打扰了。”
陶榕正想要走,齐老伯悠长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为什么不用这件事情当成筹码跟我谈条件。”
陶榕脚步一顿,“我没有想到,而且您老也不是这么容易谈条件的人。”
说完陶榕就走了。
人走远后,齐老伯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吗?看来她的本性还不算坏。”说完就回头看向聂昭。
聂昭却已经开始联系自己的战友。
“对,看住那两个人,什么都不用问,只是看住就行,派一组人,轻武器装,乔装农民工去镇上,十分钟,东边山口处与我汇合。”
齐老伯挑眉道:“我跟你们一起。”
聂昭沉默的点头。
齐老伯却饶有兴趣的说道:“就这么信任这丫头说的话吗?”
“她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我信她。”聂昭沉声说道。
齐老伯惊讶的看着聂昭,这两个人应该接触不多吧?
接触不多,短时间内能让聂昭信任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少见。
“救命之恩…”齐老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口道。
聂昭换衣服的身形一僵,转头疑惑的看着齐老伯。
齐老伯终于憋不住大笑道:“哈哈,搞笑,救命之恩被狗占了,憋不憋屈?”
聂昭嘴角抽了抽,回头不理会。
齐老伯在聂昭面前就没有维持他一贯的冷漠和威严了,而是有些老顽童的说道:“你们之间怎么了?好像你不敢见她,她不想见你,怎么?你做了对不起她
的事情?因为你,她连部队战士都不待见了。刚刚怎么不出来认下这救命之恩,好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
聂昭实在忍无可忍道:“师父!”
眼前的齐老伯真是聂昭的几个师父之一,以前齐老伯还没有从军队彻底退下之前就收了天赋颇高,心性也好的聂昭。
在齐老伯退下来隐居之时,聂昭的士兵能力等级测试中,格斗和射击两项已经达到全国顶尖水平,稳步在A级,离国际最高级S级只差一步。
这是绝无仅有的天赋,所以才二十岁的聂昭已经被选入了特殊部队,常常隐秘在普通队伍中执行一些秘密任务,也可以自主决定一些任务的安排。
能成为特殊部队支队中的小队队长,那能力绝对是得到认可的。
虽然表面上他的肩章只有一枚银色牡丹花徽,只是一个三级队长,但是本质上他们的权力与三级将军持平。
“好好好,我不说,我只是觉得好笑,某些人在小姑娘的心中可能连白牙都不如啊。刚刚小姑娘是怎么夸赞白牙来着?”齐老伯故意嘲讽道。
白牙听到自己的名字还回应了一下,“嗷呜~汪?
聂昭冷漠的瞥了白牙一眼,咬着牙没有应答。
他的确有些逃避,不太想要立刻跟陶榕对视上,总感觉会从她的双眸中看到嘲讽和不屑。
就如同当初他看她的眼神一样。
聂昭是后悔的,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其实说到底两个人也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也更加不会有所交集,他没有必要这么纠结,上次的事情,虽然他误会在前,但是陶榕也的确做了那些事情,聂昭说的那些话有一半也是出自本心本意,就算知道前因后果,有些话哪怕陶榕厌恶,他还是要说到位的。
但是语气上,态度上…内心的愧疚感还是时不时的在他想起陶榕的时候刺他一下。
果然还是要找机会跟她道歉才对,哪怕她厌恶的不
想见到他。
“这次如果是真的,这丫头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上门感谢。”齐老伯事不关己的说道。
聂昭皱眉看向齐老伯道:“不如师父你收她为徒,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好谢礼。”
齐老伯眉头跳了跳道:“我是不认识那丫头,但是就凭她刚刚的神态,我就断定这个人不能给她太多的伤人本领,否则会惹下大麻烦,你跟她比较熟,你要告诉我,是我判断失误吗?”
聂昭动作一滞。
齐老伯冷笑道:“你别说你没有看出来这丫头有点不同寻常,她心中的恨意,她眼中的戾气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凭我的本事如果真的教导她,可不一定好控制。”
“她也有她的苦衷,她比较倒霉,经常遇到麻烦的事情会受到伤害,我想她最大的想法还是想要自保的。她不是主动惹事的人。”聂昭想了想还是因为那点愧疚感帮忙说话。
“好,我可以教导她,我要教可不是半桶水,但是未来她是好是坏,你负责?你替我看着她,不让我蒙羞?”齐老伯冷声问道。
那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那种会经常在一起的关系。
聂昭没话可说了。
齐老伯见聂昭没有回答就冷声道:“我教出来的人,如果心性不定,走向邪路,你知道结果的。”
聂昭脸色微变,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他和齐老伯心中的伤痕,也是齐老伯执意归隐而不是享受国家福利的其中一个主要原因。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这件事情,而是迅速的赶往集合地。
第58章各有各的算计
行动小队汇合,在齐老伯的带领下进入了赌坊,那时候大家正赌的昏天暗地,随即聂昭带人潜入小隔间,果然发现了手枪,隐蔽的地方还发现了大量的枪支。
聂昭没有立马缴获,而是放长线钓大鱼。
等了很久,见一男一女进来找枪,言语间却发现,原来聂昭他们无意中抓到的尖嘴男和胖子男也是其中一伙的还是主要人员。
一男一女不等其他同伴就打算按照指令带走枪械,但是却被跟踪,直到来到了他们临时的大本营,一仓库的军火就这么被缴获了,还抓住了隐藏极其隐秘的小头目。
获得的连锁成就让众位行动的军人震惊,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陶榕无意中摸到了一把枪而已。
另一边陶榕还是回到了陶家,其实她真的很想就此离开,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再回来找这一家人算账,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她不能破坏之后的进
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办法接近聂昭嫁给他生孩子,这一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踏错的,所以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走。
为了能再次见到筱筱,陶榕能容忍一切,再次跟这群人虚与委蛇。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刚到门口就听到严香如大发雷霆。
陶榕缓了缓气,眨眨眼,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委屈的呜呜直哭,一边捂着脸,一边走进了院子。
“这死丫头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真是翅膀硬了,野了心了…”严香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身狼狈哭哭啼啼的陶榕走了进来。
严香如和陶钰都吓了一跳,严香如立马冲了上来,伸手拉扯着陶榕,手上的力道丝毫不留情面,拉的陶榕整个人都要摔倒了。
“你这死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不着家,你是要死在外面吗?你是不是在外面给我偷懒!你阿爸呢?”严香如一张嘴说话就跟炮仗似的炸个不停,厉声历气的。
有的时候陶榕真不懂严香如究竟一天到晚有什么可生气的。
后来陶榕渐渐明白了,严香如只是把生活中的不如意,所有的压力全部转换到对她的打骂中去,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不心疼,可以任意撒气。
“阿妈,阿爸又去赌钱了,我去找他回家,但是他不仅不回来,还想把我卖给两个男的换钱,我害怕就跑了出来。”陶榕一边哭一边说道。
旁边的陶钰早就不相信陶榕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表演了,但是也不敢主动拆穿只能干看着自己阿妈上当。
严香如一听顿时就是又惊又怒,“他又赌钱了?还想卖了你!”
严香如气得脸都青了,双手颤抖着,恨不得马上逮到人捶两拳。
“阿妈,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阿爸让我陪两个男的,换一百块钱,要是我没有逃出来,我以后…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我干脆死了算了。”陶榕委屈的仿佛随时要去上吊自杀保住清白似的。
严香如气得破口大骂。“混蛋,混蛋!”
她是真的被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丈夫气的不轻,说了要给儿子留着上学的钱,结果陶钱还天天赌的没完没了的。
而且还想用陶榕换钱,跟他说过多少次,陶榕是留给他们儿子的!难道要他们儿子以后要一个破鞋嘛!
自己儿子如果将来没问题,想要怎么卖了这丫头都行,但是现在还不确定,怎么能随便糟蹋这丫头呢!
严香如对陶榕有自己的安排,但是肯定是不能让陶榕发现了的。“你当然是我们的孩子了,要不然养你这么大干嘛?直接丢到山里好了。”
陶榕一边哭,一边捂住嘴边的冷笑,“可是阿爸他…我这一会儿跑出来了,还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找阿爸麻烦,万一阿爸回来还让我去卖身怎么办?阿妈,我死都不愿意的。”
严香如神情也有些急了,这破事弄的,早晚有一天这个家要被陶钱赌钱的恶习毁了,她怎么就嫁给了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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