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看白牙,轻笑道:“是威武。”说完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何铁龙想要再追问,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答案,也不知道老大怎么突然好好的要雕刻一只木头猫,明明
老大对猫不感兴趣啊。
几个人很快吃饱喝足打算弄两场有意思的训练就回军营休息。
聂昭则是留下来跟喝高兴的齐老伯说话。
齐老伯放下一碗酒就把酒壶递给聂昭,聂昭直接推拒道:“任务执行期,不能喝!”
齐老伯哼哼了一声道:“当年我们打仗的时候,天气太冷,不喝酒都无法支撑,就算喝了酒,也照样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做最理智的决定。你们也该训练训练这样危急情况下的作战能力才对,谁知道执行任务的时候能遇到什么?”
聂昭笑着摇头道:“这不是危急是违纪了。”
齐老伯无趣的哼了一声道:“一本正经的牙疼!对了,你见到陶榕那个小丫头了,怎么样,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高兴坏了吧。”
聂昭却莫名的神色骄傲的说道:“哪有,看都没有多看一样,就让放在我这里暂时保管了。”
齐老伯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道:“啥,放在你这里保
管,你们是夫妻吗?凭啥给你保管啊,就算是夫妻,也是给老婆管钱才是真爷们!”
聂昭:…师父果然喝多了,一喝多就乱说话。
“是她怕被自己家人夺去,她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暂时秘密藏在我这里而已,毕竟我是军人,也不可能坑她的钱。”
“谁告诉你军人就不坑钱了,不坑钱的只有自己绝对相信的人,那丫头就是全天下最信任你呗,所以把这么多钱交给你。”齐老伯一边喝酒,一边没心没肺的嘟囔着。
聂昭一听,微微皱眉,没有多说。
齐老伯一喝多了话就多。“小丫头不贪钱倒是一个好的,这样出生不贪钱的太少了,不贪钱不贪名利,勇敢又有眼界,机智又能见义勇为,可是却偏偏有着那样的弑杀戾气的眼神,显得心术不正,实在稀有,可惜可惜了。”
聂昭不由埋怨的看了齐老伯一眼道:“是不是你老看错了?”
齐老伯立马瞪大眼转头看向聂昭,一脸你放屁呢的神情。
独眼龙的狙击手,世界绝无仅有,那样的眼神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看错了。
“怎么着,不满意我的做法,心疼那丫头,想要我教她?”齐老伯放下酒壶,沉声问道。
聂昭面对齐老伯的眼神逼视也没有闪躲,直接道:“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如果有能力也不见得一定会学坏,而且有的时候人都会有邪恶的念头,不能因为她一闪而过的眼神就否决她,更何况我给她钱和证书的时候,她满心满眼的却还是惦记着您老的功夫,可见她是真的需要。”
齐老伯用手拨弄着酒壶口,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外面正好传来队友的声音,要回军营了。
聂昭就站起身道:“而且,据她说,她可能十二月份就要离开这里了,如果跟着你好好的学两个月,只要刻苦努力,你至少能教她几招防身,一个人外出也安全一些,两个月…她学不会杀人的。”
聂昭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沉默喝酒的齐老伯。
其实原本齐老伯根本没有把陶榕那种请求放在眼中,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教导别人而且还是一个丫头。
他这辈子就两个男徒弟。
不过聂昭这样的性子,竟然在他面前帮陶榕说了两次情,哪怕聂昭知道陶榕的情形不适合学,他也帮她说话,就冲着这一点齐老伯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第68章陶钰知道了
陶榕不知道这边齐老伯已经动摇了,其实她都已经放弃学功夫了,不过她倒是有在刻意的训练自己的体力和速度,她之前的身体太弱了,有些营养不良。
现在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傻那么实诚了,自己苦心做出来的东西,自己不吃,让别人先吃好的,这种蠢事她是不会再做了。
让自己吃好,休息好,争分夺秒的学习,利用早出晚归的时间锻炼身体。
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目前能做且能做好的只有这些,贪多嚼不烂。
对于烟花工厂,她也逐渐摸清楚,她现在有计划外的奖金就没有必要着急挣钱,所以她在想要不要离开烟花工厂,反正自己离开,短时间内陶家人是不会发现的。
陶榕想要更多的时间去为未来的事情做准备。
现在的时间还远远不够。
正想着该怎么执行这项计划的时候,陶家又吵闹的不可开交,这一次严香如直接离家出走跑到了孟凤英这里,算是回娘家,而且是带着陶钰一起来的。
严香如来的时候,鼻青脸肿,嘴角冒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喊着“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不过了,不过了,学城里人,离婚得了!”
可是严香如这么一说,立马就被孟凤英制止了。“啊呀,你这死妮子,你是不是疯了,离婚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口的,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脸了!”
严香如也不过就是气愤的乱骂,真要离婚,她可没有那种概念,不过是嘴上逞凶罢了。
“阿妈,你看看你当初为了那点聘礼把我许的人家,你这是害苦我了,把我嫁给一个烂赌鬼,他现在不仅是要毁了我还要毁了阿钰啊!”严香如一边哭诉一边怨恨孟凤英。
孟凤英虎着脸训斥道:“瞎说什么!当年谁有你嫁得好,现在过不好日子是你们小两口的错,还能怪到我身上吗?而且哪家没有问题啊,就你苦命吗?大家
都一样,陶钱好赌,你管管就好啊!自己管不好男人,还来我这里抱怨,我真是白养了你,你就不能跟你大哥似的让我省心啊。我当年…”
孟凤英每次训斥严香如的时候都会说自己当年如何驭夫,如果了得,把自己夸上了天,好像就她是最优秀的妻子似的。
但是严香如的爹死的早,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啊,都是听孟凤英一个人吹罢了。
一对母女两个在房间里面一顿诉说,外面的陶钰却找到了陶榕。
陶榕已经做过晚饭收拾过了,剩余时间点一盏油灯,慢慢的看书。
见光线有异,陶榕就抬头看去,结果看到陶钰站在牛棚入口处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怎么待在这里,难闻死了。”
陶榕不解看向他,但是两人视线交汇的时候,陶榕却发现陶钰的神情复杂极了,那眼神中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之前陶钰明明对她是又恨又怕才对。
这才几天没有见,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奇怪的眼神了。
“喂,跟你说话呢,哑巴了?”陶钰粗粒粗气的说道。
陶榕有些嫌恶的看着他,“你有病吧,是不是皮痒了欠收拾,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想要我再身体力行的提醒你一遍,警告你别惹我!”
陶钰被陶榕冰冷的语气威胁的一哆嗦,但是想了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想了想阿爸是怎么对待阿妈的,顿时他的底气又足了。
他可是她未来的男人啊,她该对自己臣服,唯唯诺诺才对,怎么能凶自己呢!
陶钰想到这里,立马上前直接走到了陶榕身边,伸手就要拉她的手。
其实这些天,陶钰想了很多,他甚至有偷偷的跟踪过陶榕,偷看她。
渐渐的他感觉很不一样了。
陶榕真的很漂亮,不论是在村里,还是跟他学校里面的那些女生比,陶榕都算是顶尖的。
虽然他以前根本也不拿她当亲姐看,但是姐姐就是姐姐,从未想过他们会发展成那样的关系,但是现在确切的知道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好像给他开启了一扇大门似的。
他走了进去,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世界,而那个世界里面,陶榕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他已经可以想象陶榕做自己女人的样子了。
“我告诉你,你以后得听我的,你…”陶钰一边说着一边抓陶榕的手,但是手还没有抓到,陶榕随手一剪刀就划了过去。
因为是合着的剪刀头,所以只是划出一道白痕,没有出血。
却着实把陶钰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陶钰惊怒的伸手指着陶榕。
陶榕手上一摆,剪刀的口子就打开了,陶榕直接伸手卡住了锋利的刀片,另一端尖锐的部分直直的对着
陶钰的眼前。
“看来你是真的很不怕!”陶榕冷冷的说道。
陶钰被近在咫尺的剪刀尖端吓怕了,不断的往后退去,直接撞到拴住老黄牛的柱子。
“你疯了!”陶钰惊恐的哑声道。
陶榕冷笑着收起剪刀,果然还是一个怂货。
“我就算不动手,你也别忘记你有什么把柄在我的手上,如果不想被爸妈管死,就别来烦我,滚出去!”
陶钰看着陶榕收起剪刀,这才敢站起来,一边往外面退去,一边逞能的凶道:“本想说你现在对我温柔点,我以后还能对你好点,但是现在…你给我等着,这些仇我都会记住的!等以后就我两过日子的时候,看我不打死你!到时候我打你就是天经地义的,看你还能不能凶的起来,你敢凶小心,我就不要你!”
陶榕看着陶钰可笑的嘟囔叫骂个不停,但是身体还是害怕的颤抖着退了出去。
正要嗤笑他,却不由的被他的叫骂吸引了。
里面的内容猛然一听没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是一般逞凶的话。
但是仔细想想,不对啊!
陶榕的脸色猛然一变,刚刚陶钰的反应,他看自己的眼神,他还想拉着自己,以及最后的宣言明显就是…
陶榕猛然干呕了起来,实在是精神性的呕吐了。
一想到陶钰脑海中想的事情,打的主意,她就被上一辈子的记忆恶心的不行。
陶钰知道了,他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姐姐,也知道了他家里人的计划,否则他不会说出那种以她将来会嫁给他为前提条件的话。
第69章如果你来的是时候
这一切都让陶榕无法冷静,她根本无法跟陶钰待在同一个院子里面了。她狂躁的像一头被困的凶兽,只有残余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放下心中的杀气,放下手中的剪刀。
所以陶榕直接趁夜出去,跑到了溪水边,疯狂的用冰冷的溪水冲洗脸庞,洗着洗着,她又不由的撸起袖子开始疯狂的洗胳膊。
秋天夜里的溪水虽然被月光照的粼粼却寒冷极了,沾水的肌肤能感觉到冰冷的刺痛,但是陶榕却不管不顾,她总感觉自己脏,浑身都脏,她受不了这样的感觉,她想要把自己洗干净。
看着溪水,突然感觉那里才是自己的救赎,陶榕猛然站了起来,就想要往里面跳。
可是却在跳下去的前一秒被人一把拎住了后脖领,硬生生的给捞了回去。
卡的脖子呼吸困难,而就这么一瞬间的窒息感却猛
然让陶榕的大脑清醒过来。身体重重的撞到了一个铁板式的东西。
“你干嘛!这溪水不浅,就算要游泳,也不该是秋天的夜里!”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怒气和严肃,低沉的磁性如同高山流水的琴音一下子就把陶榕狂躁不安的心按了下去。
陶榕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不再像之前一路出来时那种蒙了一层雾的感觉。
可是清晰的瞬间又再一次蒙上了真正的水雾。
因为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一晚,哪怕他们当时的关系已经很恶劣了,哪怕当时他也是在外面执行任务,归期不定,可是当她最绝望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如同天神降临出现在她身边拯救她啊。
可是他没有出现,而她经历了炼狱一夜。
陶榕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聂昭没有看见,只觉得她怪怪
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聂昭是参与夜间巡逻过来的,溪水边是他们要走的路线,而他远远的就看见陶榕突然冲到了溪水边。
说实话晚上看见她突然出来,聂昭都有阴影了,害怕她又搞出什么事情。
结果这一次她竟然晚上跑到溪边洗脸洗胳膊。
聂昭想要过来提醒她溪水冷,早点回去,结果眼睁睁的就看着她站起来一副作势要跳下去的样子。
幸好他身手够快,够到了她,要不然就只能去捞她了。
见多识广的聂昭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幕真的很像那些想不开跳水自杀的人。
可是他不认为陶榕好好的会突然自杀,当然也不希望自己这样认为,才有了上面游泳一说。
聂昭见她不回话,也不回头,就伸手搭着她的肩膀,想要将人掰过来。
结果还没有动手,陶榕动作敏捷的一转,两个人本来站的就近,这一转过来几乎就是身躯紧贴了。
聂昭看着低垂着头的陶榕本想后退一步,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以往那么讨厌他接触她的陶榕竟然在转身的瞬间就猛然抱住了他。
聂昭懵了,凭借他的反应能力,首先就不会有女人能靠他这么近,其次他根本也不会给女人抱到自己的机会,在她们有意动作的时候,聂昭都能巧妙的闪躲。
可是因为他打从心底就感觉到陶榕讨厌跟他肢体接触,所以潜意识里面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就这样一个国际A级水平的军人被一个山村没有训练过的小丫头偷袭个正着,被抱了一个满怀。
这一抱不仅紧还力道贼大。
聂昭反应过来就想要推开陶榕,他不喜欢跟人这么亲密接触。
可是手还没有用力,聂昭就僵住了。
她在颤抖。
聂昭发现陶榕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他隐约听到狠狠咬牙的声音以及哽咽吸气声。
她在哭。
她竟然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