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你闭嘴!被称作少爷的那人低低呵斥了一句,脚下不停地追着人去了,那被斥责的下人没法子,只得冲跟在后面的仆从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搬救兵去。

吴卫就知道这些人的准备做什么,厉声呵斥,我看你们谁敢走!

一群仆从都僵了身子不敢再动,倒是最头先那人哭丧着脸求道:少爷,老爷说了,不许您再惹祸那个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万一惹了麻烦,小的们贱命一条倒没什么所谓,要是累得您挨老爷的罚可如何是好?

吴卫听得脸色发沉,脸上的肥肉挤出一双三角眼阴沉沉地盯着那仆人看。

吴忠连忙挤出一张笑脸来,低声下气地哄道:您忘了,青竹轩的墨玉公子还等着您呢您上次不是还说要给他赎身呢他前些日子还托染儿来问呢。

吴卫听了这话,脸色一缓,吴忠还以为把人说服了,脸上的笑越加谄媚,却听吴卫哼笑道:京城有点名头的世家少爷我哪个没见过?这人长得这般模样,我会记不得?要我看说不定就是哪家南院的小娼、再不济就是哪个家里的娈童偷跑可倒好,竟叫爷碰上了,也是他的福气

他说着,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露出个泛着油光的笑来,然后也不管身后的人,追着时越走的方向就去了。

吴忠急得忙使人搬救兵去,自己则脚下不停地追着这位祖宗去了卢国公和世子都是谨慎持重之人,怎的二少爷就是这般跋扈?

吴忠心里的苦楚无处可吐。

可这会儿眼看着眼前的路越走越偏,他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这是被那人发现了?

吴忠能被卢国公赐姓吴姓,自然不是一般的下人,这观人看人自有他一套法子:他一眼就看出那锦衣小郎君不是一般人,那通身气度一看就不凡,可不是自家少爷口中那不入流的东西。

如今,看这情形,更是肯定对方这是故意引着少爷过去教训一顿。

吴忠连忙拉住自家少爷又劝,意料之中,满脑子美貌小郎君的少爷听不进去,他身上又白白挨了好几脚,哭丧这一张脸跟上去。

料想对方看在卢国公的面子上,总不会下死手罢?

崔五,你看刚才过去的那个是不是吴胖子的走狗?

那边,正去搬救兵的吴家家仆不巧被人撞见了,问话的这个是个剑眉星目的俊朗青年。

他虽这么问着,却也不等对方答话,径自道着,慌慌张张的,一看就不干好事儿。

说着,大步流星地上前,长腿一迈,直接挡在了那仆人跟前。

庞庞郎君?!

那仆人想起上次被揍的经历,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这么急,赶着去干嘛啊?!是你家主子又看上哪家小娘了?又是当街强抢?

那仆人忙跪地磕头,没有、没有!!这次真没有!郎君面前,小的不敢、不敢说谎啊小的、小的可对天发誓!

庞坚璧看了他一眼,觉得确实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他颇觉奇怪地扬了扬眉:难不成这狗还真改得不吃屎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崔和缓步走来,低声道:我方才看见,吴二追着一个少年去了。

庞坚璧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低低啐了一声。

娘的,忘了那玩意荤素不忌了。

他皱了皱眉,又逼问了几句吴胖子追的方向,也不磨蹭,循着快步走过去了。

巷子越绕越偏僻,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些奇怪这路线,倒像是故意给吴胖子下套。

庞坚璧觉得有意思地挑了挑眉,对着崔和笑了笑,道:说不定是个妙人儿。

两人的步子倒不像是一开始那么急了,悠悠闲闲、颇有些看戏的意思。

又走了小半刻钟,就听见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叫骂声。

是吴胖子那一把破锣嗓子。

庞坚璧听见,就不由皱紧了眉。

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圣上亲封的卢国公你敢如此对我,我、我我爹饶不了你的!

接着,却是一道清泉般少年的声音,尾音轻扬,带着点明快的意味,连带着这逼仄的小巷都显出亮堂来了,饶不了我?

庞崔二人都听出这话里的戏谑,可显然吴二并没有这觉悟,那滔滔不绝地咒骂声一顿,又透出些别的意味,你现在要是马上跪地求饶,给爷爷松绑爷爷看在你那张小脸的份上给你个机会

毕竟那么好看的小脸,你也不想它毁了不是?

哦?你还想毁我的脸?

吴卫脑子有不知怎么转的,竟然从这显然是带着笑意的话里听出些惧怕来。

故而这次开口,语气又带了些洋洋自得来,怕了?小乖乖不怕,你听爷的话,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来过来,小手给爷摸摸唔!唔!!

唔唔唔的闷叫声响过片刻,里面就没了动静。

庞坚璧有点担心,上前几步,想去看看巷子里是什么情况。

虽然就他的想法,那个吴胖子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但奈何吴二有个好爹卢国公可不会坐视自己幺子出事儿。

待看清里面的情形之后,他又是一愣。

十来个汉子手脚被绑,一个挨一个地蹲在墙角,按高矮个儿排列,十分整齐,可偏偏个头算是中不溜的吴二被提溜在最前面。

看出这些人虽然都没动静,但是确实都活着之后,庞坚璧不由看向自己的好友。

果然,崔和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些忍耐之色,看样子很想上前,把那一群人重新排上一遍。但最后,还是一脸忍耐地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庞坚璧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少年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庞坚璧笑声戛然而止。

怪不得方才吴胖子直说蠢话。

色令智昏啊!

第9章辞官归隐的军师09

崔府。

崔逸之和自己的孙儿对弈。

崔司空虽然棋品极差,酷爱悔棋,但是显然在自家孙儿面前,他还是做足了长辈的姿态的,棋品无可指摘。

当然,也有可能是崔和的棋艺远逊于他的缘故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对一个极端强迫症而言,就算是知道有些落子之处于整盘棋并无益处,但却仍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这与棋艺无关。

只知道这一点,就足够崔司空立于不败之地了。

一局终了,崔逸之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看着乖乖收检棋子的孙儿,开口唤了一声,和儿。

崔和抬头。

听管家说,你最近常去城西。

崔和点头,回祖父,是。

他顿了顿,又解释,孙儿近来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后面的那个称谓,他说得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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