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于氏被他磨得没脾气。

戴大牛见她娘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连忙趁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娘,你刚才说要报官?村正不是在这儿吗?您直接找他不行?六爷爷也在、于家老太爷也在

于氏听见这话,方才多生动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她道:不行,他们都不行

戴大牛不太明白,村子里的事儿,无非是东家丢了鸡、西家少了线,大部分都是自己就处理了。

若是闹不开,就去找村正。要是再大一点的事儿,把几个族老叫出来,一块儿处置总共能解决的。

但是这一次

是很大的事儿吗?戴大牛问。

于氏脸上的皱纹颤了颤,许久才道:是是比天还大的事儿

戴大牛又陷入了比天大是多大的思索中,这一不留神,就想了大半路。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能远远地看见康京的轮廓了。

然后,他被城门口的人惊呆了。

他知道康京人多,小时候他爹还在的时候,也领着他来过几次。但是当时康京虽然人不少,可也没像是现在这样啊?

进城的队伍,都排了丈、里这都好几里了吧?

他吓得转头看他娘,想说要不要换一天再来。

却看见她娘直愣愣地看着这一群人,眼眶都发红了,原来,乡亲们都都还记得

戴大牛:记得什么?

于氏语气奇异,记恩。

康京,广德坊的西南角。

青天白日的,京兆府却大门紧闭。

京兆尹管演,他坐在大堂上面的官位上,头顶上明镜高悬的匾额熠熠发光。

那不像是个匾额,倒像是烈日,烤得他满头虚汗。

一个瘦竹竿似的衙役躬着身进来。

管演看见他就眼睛一亮,连忙问:走了没?

他问的是门口围着的百姓。

今儿一开衙,也不知是那个愣头青,敲了衙门口的登闻鼓,意思是有冤情要诉。

当京兆尹这么多年,他也早就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有冤的人海了去了,他帮也帮不过来啊。

照例先打一顿板子、半死不活地拖上来,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埋怨这这人大清早扰了清净。

可等听完那气弱游丝的状告之言,他一个哈欠僵在一半,下巴差点都脱臼了,等好不容易把下巴安回去,那点睡意早就散了干净。

他抖着唇问:你你再说一遍?!

草民草民状告御上,残害忠良。安国公安国公是被皇上杀死的,草民草民父亲亲眼所见

管演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告皇帝?!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来人!!管演高声打断这人的话,此人妖言惑众、胡言乱语,快给我压下去!!

那人还在坚持不懈地喊着,管演连忙使个眼色,示意衙役把他的嘴给堵住。

胡言!一派胡言!!

管演按住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阴谋!这一定朝上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的阴谋!!他们想借这个机会把他拉下马!

这么想着,管演心里总算多了几分安慰。

他想了想,倒是想出个好主意那人都被压到监牢里去了,那样的环境,再让狱卒稍微照顾一下,悄无声息地病逝了,一点都不稀奇。

管演正打算找来衙役吩咐下这件事,却见衙役慌里慌张地跑了来,大大大、大人,不好啦!衙门被人围住了!!

这么快?!陷害他的那人果然做足了准备!!

管演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衙役叫他的声音尚在耳边,管演总算是把管演从那片刻的晕厥里唤醒过来。

但是醒过过来又有什么用?!

管演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摘了官帽,小心翼翼地理了理最下面的系绳。

大人,您快别管这帽子了,咱们咱们怎么办啊?他们人多,兄弟们都快挡不住了!!

管演一怔,热泪盈眶他、他当真是错看了这些兄弟们连朝廷钦差都敢替他挡,他以后再、再也不克扣他们的俸银了!!

他难得硬气一回,站起身来,扶了扶衣袖,道:随本官出去。

衙役愣了一下,想要拦但是又没敢,想了想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半柱香不到,两人又打着哆嗦回了来。

管演:这这怎么回事儿?!这可是京兆府,由不得他们放肆!!

不是他想的来抓他的钦差,都是普通老百姓按道理说,他不该怕的。

但是那乌泱泱的一大片,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淹死了。怎么看都和钦差、不比钦差可怕多了!!

衙役:他、他们说是来申冤的替替、替安国公

管演:去他娘的申冤!他觉得自己现在才是最冤的那个!!

康京民变的动静很快就传来开。

这年头,兵变的不少,民变还是头一遭听说。

赵修石刚收到这个消息时,不由怀疑起其中的真假来是不是哪个蠢货又造的遥?

他询问地看向时越,不出意外,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赵修石早就放弃从徐哥脸上看出什么来了,他觉得做大事的人,都得像是徐哥这样喜怒不形于色。

他也努力学了,但奈何修行不到家、每每破功也再次证明了,他其实也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赵修石心底这么认为。

但对上徐哥的悉心指点,又觉得羞愧他这么没出息,实在对不起徐哥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

想着,他掩饰般地低头去看那竹简上的消息。

他本是抱着怀疑的心态,但是看着看着,却忍不住怔住了

时越这些日子也听到些传言,他这会儿也大概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他起身走到赵修石身后,扫了几眼,看见击鼓鸣冤、绕衙静坐数日不去的描述后,忍不住低低叹息,他们不必如此。

他来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帮助天命之子,所谓救济百姓、整顿吏治之类的作为,只是因为天命之子的职业皇帝,他就顺手做了做。

而且,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实在是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

不,赵修石头一次这么干脆地反驳了时越,他语气坚定,要的。

时越顿了顿,低道:安国公毕竟故去多年不论当年发生了什么,想必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除了疼点,其实都还好。

gu903();元行慎那个小崽子,平时武功不好好练,关键时刻捅刀都捅得歪,手还一个劲儿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