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易承昀心满意足戴上了固定架,当他打开门看到等在诊室外的闻徵时,紧抿的嘴角差点没绷住。
医生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当着闻徵的面,叮嘱道:
虽说年轻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近期尽量不要给伤处太大负担,麻烦家属多上点心。
放下一块心头大石,闻徵连忙点头:知道了。
两人出医院时已快中午,坐上车后,易承昀若无其事低咳一声,意味深长:
这段时间行动可能不太方便,要请你多照顾。
少见易承昀这么和顺,闻徵一时不太习惯,回过神一想,大概是因为受伤而变得脆弱的缘故,爽快安抚道:没问题,骨折我非常有经验,不用担心。
这话不假,闻徵小时候学骑马,一天摔个五六次算小事;到成为一个职业马术骑手,受伤更是无可避免,算是久病成良医。
易承昀乘胜追击提议:那要不我们今天出去吃饭?
闻徵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疑惑问:为什么?你受伤的话,应该让易家厨师炖些补品才对吧。
易承昀一口气堵在喉咙,讪讪道:你说得对。
事先得知老板在闻家受伤,管家周军不等两人的车停稳就从别墅冲出来,看到易承昀手上的伤立即火冒三丈:
可恶!他们竟敢这么对少爷!让我带弟兄们过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周哥,
易承昀心底叹了口气,周军跟在他爷爷多年,一着急江湖习性就会冒出来,耐心道:
目前不行,这笔账我们先记着,以后有的是机会。
旁边的闻徵忍不住咂舌,易承昀平日到底是怎么管理这群属下,显然不是光凭易爷爷余下的威望,不然为什么他一开口周军和其他人就对他惟命是从。
这次两位少爷受惊了。
等两人在餐桌旁坐下,周军赶紧让厨房上菜:
炖了滋补的鸡汤,压压惊。
闻徵由衷答道:谢谢。
喝完半碗鸡汤,易承昀一手按在筷子上,暗示道:
左手不太好拿筷子,夹不到。
闻徵想当然道:也对,要不喊李姐来帮忙把菜分开一小碟一小碟,这样你比较方便。
易承昀脸一沉:这样满桌摆不下,放凉了感觉不适合。
闻徵拿筷子的手一顿,看了不远处的周军一眼,犹豫问:
那要不让周大哥来给你夹菜?
一听到这话,刚仿佛能随时提刀砍人的大汉惊得倒退两步,边摆手边结结巴巴道:
我、我笨手笨脚,这个做不来,怕烫着少爷不好。
闻徵:
我明白了,答应会照顾他在先,闻徵认命地拿起公筷,小声问:你要吃哪个?
易承昀快控制不住溢出的笑意:你喜欢吃的,各来一点。
没等闻徵接受往后三个月都得喂易承昀吃饭这个事实,没过多久他又遇上一个大问题。
临午睡前,易承昀半挨在桌边,轻声说出的话宛如惊雷:
我脱不了衣服,你能帮我脱吗?
第18章
脱!衣!服!
闻徵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起今早起来时那幕,他半枕在易承昀怀里,摸着那人的腹肌
不方便吗?
见他一时没有回应,易承昀故意露出一个受伤的眼神,背过身低声道:
没关系,我试着自己来,以后只穿衬衣就好。
等、等等。
虽然隐隐感到医院回来后易承昀的反应怪怪的,闻徵可不想落他口实,硬着头皮扯住他的衣袖,艰难开口:
我来。
藏起上扬的嘴角,易承昀默默转过身,表面上波澜不惊道:
麻烦你。
实在太诡异了。
闻徵站在他跟前,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话说任谁突然要给多年死对头宽衣解带,都得承受这种莫名的心理压力吧?
尤其是易承昀正微低头凝视着他,那双黑眸像有魔力一样,闻徵刹那间感到体内四处蹿起火苗,脸大概已经红得没法看了。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闻徵试图自我催眠:又不是没互相看过,怕个毛啊!
赶快的,不能让易承昀发现他有任何动摇,不然铁定是要被嘲笑的。
闻徵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竭力忽视对面灼热的视线,他的指尖终于触上易承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领带早被易承昀自己解掉了,闻徵指腹能感知到扣子上的花纹,细想起来这人每次衬衣总喜欢扣完最上面一颗,也不怕窒息。
解扣子很简单,老令闻徵分心的是隔着衬衣能感知到那人的体温,还有挥之不去的被注视感。
呼
卧室里很安静,闻徵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特别明显。
解开了第三个纽扣后,闻徵的双眼经已不知道该往哪放,心中像有个小人在复读机般大声喊:
腹肌!腹肌!六块腹肌!
怎么了?
易承昀装作看不懂他的异样,抬起灵活的另一只手,有意无意戳了戳他红通通的酒窝,漫不经心问:
你热吗?
被他碰到的地方,闻徵感到像触电一样,麻痒麻痒流向全身。
何止热,我都快炸了,闻徵心里这么喊,口中说的是:
你别乱动行吗?
用发怒掩饰窘迫,闻徵从未有过这种煎熬的感觉,当他的手碰到易承昀的皮带时,仿佛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热。
艹!
抽开皮带后,闻徵整个人都懵了,余下一个念头:
难怪酒店那晚之后,他好几天走路成问题,这简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就这么睡么?
易承昀本意是逗弄他,却没想到他目光尽往那瞄,试着扯开话题:
毕竟重新穿睡衣也麻烦,你说呢?
问题不在这里!
闻徵陷入怀疑人生中,甚至懒得思考答应易承昀提议后带来的隐患,虚脱般挥了挥手:
意思是你高兴就好!
易承昀看不懂他在想什么,镇定钻进被窝,见他还杵在那里,不解问:
你不睡么?
闻徵一个激灵回过神,下意识骂道:以后都不睡!
易承昀:???
没什么,
闻徵暗中收拾收拾碎一地的节操,有气无力钻进被窝,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哪里不对,当场像只炸毛的小猫:
你怎么又不穿睡衣?!
刚才不是问过你了吗?
一手在他眼前扬了扬,易承昀尝试唤回他的注意力,好脾气解释道:
gu903();我说为了方便干脆就这样睡,你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