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徵握杯子的手微微发抖:那、那真好。
怎么易承昀属下的做事风格和他老板一脉相承?!
话说回来,裴思宇的状态看上去比起来时判若两人,这春风满面的样子
缓缓靠在椅背上,闻徵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易承昀昨天说的话:彼此解决需求符合合同中互利互惠的原则。
不不不!闻徵猛地摇头:说好今天不想这个。
说不定改天我们可以来个双人约会你怎么了?
注意到他在走神,裴思宇好心推了推他,提醒道:
该换衣服了,摄影组好像已经准备好了。
拍摄进行得十分顺利,闻徵和裴思宇是同门,向来有默契,后续采访基本没难度。
结束后,闻徵本计划犒劳团队一番,及时被教练叫住:
这里交给我,有一位客人,在贵宾室等你。
您是?闻徵打开门时,看见沙发上坐的女士,只觉有几分眼熟,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我是闻徵,很高兴认识您。
那位女士穿着一件淡雅的连衣裙,眉眼灵动别具气质,站起身大方朝闻徵伸出手:
我是薛敏,听说闻先生的团队需要编曲师,未来的合作,请多多关照。
薛敏
听到这个名字,闻徵脑海里灵光一闪,惊叹不已:
去年英国的杰出华裔青年编曲家之一?您口中的合作是指?
过奖,自然是指未来您在参加奥运比赛中的编曲工作,您不会拒绝我吧?
对于闻徵的反应,薛敏先是矜持地笑了笑,开门见山问:
听说我们时间比较紧张,不知道闻先生想要什么风格的乐曲?
闻徵忍不住咂舌:听薛敏的意思,可不像光编曲,难不成是要给他高级定制?
为便于调动观众情绪,大多数骑手的参赛曲目均是大众风,再把几首曲子糅合在一起,能衔接流畅、贴合马匹的节奏已算难能可贵。
至于为骑手与爱驹度身定做的音乐,闻徵只在重大比赛中见过,苦于一直没这方面的人脉,除了羡慕也没别的心思。
只因有这个能力的专业音乐人,无疑是大神级别,不是普通骑手能邀请得动。
很感谢你。
闻徵和薛敏商量了一下午,沟通比他想象中还顺畅,两人约好训练时间后,他装作不经意问: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愿意负责我这次参赛的曲目吗?是谁牵的线?
原来你不知道?
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薛敏挑了挑眉,爽快答道:
易先生曾经帮过我恩师一个大忙,另外我先生和易家是合作关系。不过你别误会,我选择和你合作,并不全因易家。
她耸了耸肩,轻笑道:
首先,飞过来的路上,我看完了你以往的所有比赛,你是目前最有希望夺金的华国选手;其次,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刚在这里观察你拍摄,看你与其他工作人员相处,感觉和你一起工作会很愉快。最后,在交流的过程中,我确定了这一点。
闻徵不禁莞尔:这位音乐家的性格倒跟他有点相似。
他和薛敏友好地握了握手,郑重道: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送走薛敏,闻徵只来得及喝一口水,又马不停蹄赶去和教练与马场经理开会。
音乐搞定了?恭喜。
示意他坐下,教练把两张图纸摊开在他面前,解释道:
这是未来马场部分区域扩建的示意图,本次资格赛将会在比利时进行,比赛场地我们已经考察过,计划在这里临时建一个模拟赛场。
跟人一样,马被运到陌生的地方比赛,可能会紧张或是出现其他应激反应,因此模拟场地训练是重要的一环。
闻徵点头问:这里好像是属于另外一片别墅区的后院?屋主允许吗?
他仔细研究地图,顿时一愣:那一带不就是当初他被易承昀横刀夺爱的房子?
你难道不知道?这片别墅属于易先生,我们昨天和他沟通过,他已经答应了。
马场经理讶异地抬头看了闻徵一眼,不好乱猜测他们的夫夫关系,只提道:
而且现时这几栋里本来住的就是我们的马术团队,如果顺利的话,半个月能建成。
闻徵后来才知道,在买下马场翌日,易承昀就让助手把场内主要管理人员大换血,并引进一定数量有经验的马工和驯马师,因此马场运行不仅没有出现混乱,不如说比以往更高效。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紧迫的问题。
处理完扩建事宜,教练单独把闻徵带到马厩,边逐一查看马匹状态,边斟酌开口:
你最近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备用马?
听出他话里的凝重,闻徵神色一凛,皱眉问:
是不是向日葵和果冻的状态不好?
一般每个骑手会有五六匹备用马,可闻徵身上的情况比较特殊,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去年他的两匹备用马退役后,恰好撞上闻父要求他回国接手公司,分散了他的大部分精力;再加上他的两匹赛马被闻祈转手给别人,重新恢复状态同样需要时间。
还有最严重的一点,闻徵的两匹爱驹向日葵和果冻一匹十六岁、一匹十五岁,作为赛马已快到达退役的年纪,耐力和健康均渐渐在走下坡。
奥运参赛的要求是同人同马,换句话说,从资格赛到正式比赛结束,必须保证骑手和马要维持在最佳状态。
我的建议是你尽快找到至少两匹备用马。
教练手上翻着马场内所有马匹的资料,忍不住摇头,叹气道:
这里的我看过,八岁以上的有五、六匹,假如运气好,应该有一匹适合,我也会努力在其他地方帮你找。
盛装舞步赛要求马匹体型高大,动作柔韧有弹性,对后肢力量要求极高,故马术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八岁后才能对马匹进行相关训练,进一步限制了选择范围。
如果真要临时换马的话,那么设计好的整套科目动作也需要从头改。
随手给身旁的小马喂了根胡萝卜,闻徵摸了摸马儿的额头,苦笑道:
或许我过两天飞国外看看。
闻徵回到家时,易承昀还在书房。
他手上翻着报表,头上戴着耳机,双眼却聚精会神注视着电脑屏幕:
里面是闻徵刚拍好的比赛宣传片。
屏幕里的闻徵戴着圆顶礼帽,身穿黑白骑手服,挺直坐在马背上,嘴角挂着一个优雅的浅笑,在草地上极目远眺。
相较闻徵比赛时的英姿飒爽,易承昀更喜欢看他策马慢跑的样子,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手机响起一阵震动,易承昀点开讯息,是助理发来的报告:
薛敏已和闻徵谈过,预计一周后正式开始合作。
屏幕上方又连续弹出好几条通知,来自闻徵的官方微博号,在发布奥运宣传片后,反响比想象中好,冲淡了闻家丑闻给闻徵带来的负面影响,下面的评论更是:
好帅!
想嫁给他!
老公我可!
于是在闻徵轻轻敲响书房门时,见到的便是易承昀啪嗒一声关上电脑,脸色黑如锅底。
发生什么事?闻徵心下一沉,他印象中,易承昀虽然是个面瘫,倒很少真让人看到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