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易承昀这么耿直,闻徵心里偷笑,装作关切的模样:
听说这个酒里加入纽西的酸葡萄和柠檬汁,风味独特,我相信你一定喜欢。据说这是黑山皇后在出嫁前,让人酿造送给曾对她穷追不舍的假贵族,让对方不要再痴心妄想。
这个故事是闻徵现编的,不过他自己说着说着,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向岚气得脸色发青,又为了要在易承昀面前维持形象不能发作,憋得额头青筋毕露:
那可真是谢谢你!
话说到这份上,向岚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借口推脱离开。
你不喜欢他。刚才起一直在观察闻徵的神色,易承昀确认了这一点,斟酌问:
你们以前认识?
但推敲过后,他又觉得不合理,向岚是学音乐的,而闻徵从小专注马术,交集几乎没有。何况从高中起,闻徵身边的人他都知道。
对,我就不喜欢。你要替他说话吗?说出口后,闻徵才发现自己听起来非常无理取闹,但他并不打算低头,背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酒,干脆利落道:
看他不顺眼,不用理由。
易承昀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回,眼中有一丝闻徵难以察觉的笑意。
小小的风波过去后,这顿饭两人吃得还算顺心,易承昀没有再提向岚,而是更多地聊起两人在城堡里的回忆。
享受过甜点后,两人本打算在城堡里散一会步,易承昀忽然接到个工作上的电话,递给闻徵一个抱歉的眼神,在对方向他点点头后,握着手机走进私人贵宾室。
听说你是个骑马的。
易承昀前脚刚走,闻徵便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极为不友善的声音,一只手掠过他的后背,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家还是那个出事的闻家,我知道。你以为跟他在一起,能帮到他些什么?吃软饭吗?
怎么?你嫉妒了吗?
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里跳,闻徵也不是那么好脾气,何况现在易承昀不在。他举起酒杯转过身,看向一脸怨妇样的向岚:
对,他就是跟我在一起了,不服憋着。
没想到闻徵这么不要脸,向岚脸都气歪了,狠狠剜了他一眼,擅自坐到他身旁,压低声道:
我和他十岁就认识,青梅竹马,你是哪来的?一来我家是世家,清清白白,我是欧洲青年钢琴赛冠军,形象正面。
是吗?那你创作什么传世名曲?说来听听。不然我还以为你最高的成就就是刚才给我们伴奏呢。你听见了吗?
把手放在耳朵边,闻徵扬起眉梢,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肖邦和莫扎特在天上嘲笑你呢。
向岚嘴唇哆嗦:你
气定神闲抿了口酒润润嗓子,闻徵感觉由于场地不适合当众撕逼,影响了他的发挥,随意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你也不用指望可以对他装可怜,上次这么做的人,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话音刚落,易承昀从贵宾室走出来,看了一眼气得脸色发青的向岚,直接向闻徵伸出手:
过来。
故意要气向岚,闻徵欣然站起身,热情挽住易承昀的手臂:好的老公。
易承昀微微一笑,像是习惯了他偶尔的恶作剧,大方反握住他的手,当着向岚的面,垂头在闻徵额边落下一吻。
待两人走出餐厅,易承昀带闻徵向城堡大门走去,才开口:
如果你不喜欢他,以后我不和他见面。
倒也不用。闻徵摇了摇头,挑眉道:这种绿茶,给他眼神,反是在抬举他。
两人穿过城堡大门那刻,闻徵一看到停在院中的马车,方才一点点不愉快一扫而空,兴奋得像个孩子,晃着易承昀的手:
这辆马车以前我们眼红了好久,都没坐上一次。
闻徵不知道易承昀是怎么说服城堡主人,他们小时候曾偷偷溜到城堡马房,就为看上一眼这辆古董马车。据说是国王的赏赐,主人对它相当的宝贝,只有少数贵宾拜访时,才会出动。
来。易承昀向他伸出手,像个真正的王子。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达达的马蹄声在路上分外悦耳。他们沿着城堡外面乡间小道行驶,另一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夜风迎面吹来,微微扬起两人的头发,清爽惬意。
倏地一声炸裂响声,漆黑的海面上,刹那间腾起一朵朵白色的光亮,在天空中炸开,好似漫天散落的星辰。
喜欢吗?易承昀捉住闻徵的手,哑声问。
看着飞舞的烟花,闻徵的眼睛闪闪发亮,一时说不出话。
六岁的时候,他要离开西班牙回国的那天晚上,偷偷跑到易承昀住的房间,两个小孩悄悄骑马溜到海边。
闻徵在那里准备几束烟花,他拉着易承昀的手,壮着胆子亲了那人一口。
他正沉浸在回忆中,易承昀忽地靠近,正巧闻徵好奇转过头,那人的吻便不偏不倚、落在他的唇上。
四周乍然变得无比安静,连烟花的燃烧的噼啪声也消失了,闻徵眼里只有易承昀黑亮的眸子。
易承昀显然也料到他会突然回头,两唇就那么贴着,静止一般。直到易承昀反应过来,压下身,直接把送上门的人吃进嘴里。
心跳得快要窒息,闻徵双手下意识抓紧他的胳膊,又顺从般放开,一点一点合上眼睛,任由让那人的气息笼罩住自己。
这个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当两人的唇缓缓分开,易承昀意犹未尽地闭着眼用,鼻尖蹭了蹭闻徵的鼻尖,心底祈祷的是这段路永远不会结束。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放了好一会儿的烟花,车里两个人都没空去看。
该回酒店。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闻徵的手挂在易承昀身上,轻声说:可惜错过烟花。
那我们下次再来。他们的唇相隔不到两公分,易承昀不愿意放开他,反收紧的手臂。
尽管谁也不想打破这刻的气氛,然而外面的马夫暗示时间已经不早,两人才相互牵着手,跟马夫道歉,坐车回酒店。
一路无话,等两人在酒店门口下车时,易承昀才开口:
我明天上午要回去,三天后在伦敦有一个酒会,你方便跟我一起去吗?
可以。
努力从刚才的震撼中理清思路,闻徵牵着他的手下车,指了指不远的街角,随口道:
我想去那里买点冰淇淋,你先回去。
易承昀不解:可以叫酒店服务,里面应该有冰淇淋。
闻徵摇头:我就要吃那种。
易承昀拗不过他:那我和你一起去。
当两人并肩走向那辆冰淇淋车时,一旁昏暗的巷子里猛地跳出三个看起来喝高了的西班牙人,嘴里念叨一堆听不懂的话,有一个还嚣张地拍了拍易成云肩,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你们做闻徵制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易承昀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腕,轻松往反方向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杀猪般的尖叫。
另外两人当场惊呆了,根本没反应过来,然则他俩看到易承昀走近时,瞬间心有灵犀,转头就跑,甚至不管地上痛得嗷嗷叫的同伙。
没想到这带居然这么不安全,易承昀拍了拍西装上的灰,拿出手机,回头担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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