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第40章

不是你好歹掩饰一下。

闻徵对他突然暴露的强盗逻辑无言以对,易承昀是想当场给他表演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吗?天真还以为易承昀至少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脱过去。

我以为你会问我些别的?

易承昀确实没料到,事到如今,闻徵还对那个合约耿耿于怀,试图扯开话题:

那你为什么要知道我讨厌些什么?

我早知道你讨厌什么,笨,就是想要个确认。

像是为证明自己的话,闻徵不仅不慢开口:

易先生看起来成熟稳重,其实讨厌吃胡萝卜和西兰花,每次都是捏着鼻子吞下去。表面上说已经戒烟,其实你公文包最外面一层放的那个像酒壶的雕花盒子,里面藏的是两根薄荷烟。不过要说你最讨厌的,还是被人打破计划,以及不守信用的人。

易承昀从小对规律和顺序有一种近乎执着的狂热,他涂抹黄油时必须顺着一个姿势、保持相同角度,而且要每片的厚度要涂得一样均匀;切吐司和牛排的时候,他一定要切成等大小;连吃水果时,水果盘里也要求按切片从小到大、从薄到厚的秩序排列。

因此在闻徵看来,他居然为了自己说毁约就毁约,怕不是早有预谋,合约不过是为达成假戏真做的第一步。

还真是个双标的总裁。

怎样?说不出话了吧?尽管如此,闻徵还是深感自己看漏眼,早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也知道。既然闻徵先起的头,易承昀不假思索开口:

你有时只是强迫自己在模仿大人,其实超讨厌喝咖啡,每次开会都在文件夹里藏一包糖;你的运动包里总放着一盒烟,但从没抽过,因为其实你受不住烟味。你第一次学抽烟不过是不肯输给我,吸一口就被呛得不行,还拼命要忍住眼泪。在外面喝红酒吃奶酪时像个成熟的男人,但私下喜欢泡泡浴,还在浴室里偷偷藏了五六个七彩吹泡泡机。

两人以前就是这样,好像非得比出个胜负,而易承昀一上头就像换了个人,接着往下说:

我还知道你怕冷,喜欢赖床,全是靠意志力撑着爬起来遛马。还有你最爱的是甜点,尤其巧克力奶油,但因为要控制体重,只能用代餐来解馋,以致有时由于缺糖会心情变差。还有,

稍稍顿了顿,易承昀嘴角微微上扬,故意俯身平视他:

当初搬进来一起住的时候,你有偷偷用我的平板搜过教学片,忘记清空浏览器,所以我还知道了你的偏好

住口!万万没想到他会翻出这个事,闻徵整个人都不好了,着急向前一步,炸毛问:

你怎么好像24小时眼睛都长在我身上一样,还是你让人在监视我?!

绝对没有。要是有人敢这么做,易承昀会第一个让他永远消失,摇头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秘密,我就是怎么发现你的。

狡辩。闻徵气鼓鼓,挑衅般抬起头:我们明明说的是合约的事情,你这是在故意转移视线?

确实。易承昀眼看蒙混不过去,尝试提议:我们可以拟一份新的,记得你对那份的单项有很多意见,比如说没涉及到履行夫夫义务的部分。

闻徵:你是不是无论什么话题都能扯到夫夫义务?!

敏锐察觉闻徵的脸色看起来依旧不好,易承昀想了想,补充道:

听说体育总局给你施压,如果你不介意,我已经让人着手调查处理瓯子峰背后的势力。

一码归一码,闻徵抬起手,神色缓和了几分,有一搭没一搭摆弄他衬衣和西装上的扣子,感叹易承昀跑题能力一流,调侃道:

现有合约里面说得清清楚楚,我们不是谈恋爱的关系,我听说易总最讨厌违约的人。

你不一直说讨厌我。对闻徵口中的讨厌二字,易承昀甚至已有免疫能力,理直气壮道:

过去的合约已不适合当下发展,更新是很常见的,不算违约。

闻徵被他气笑了,也不反驳,只垂眼不说话,又听易承昀开口问:

现在到我提问题,你不能说谎。

愣了愣,闻徵轻轻昂起头,只见易承昀目光炯炯盯着他,声音低沉:

我们的合约还有半年,要是到时我真不愿意离婚,你打算怎么办?

你闻徵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易承昀的目光中有些他从没见过的疯狂,可他仍不愿认输,咬牙切齿憋出一句:

少自以为是,只要我想离,肯定能离成。

话音一落,易承昀握住他的双手猛然用力,浓眉皱成一团,深邃的黑眸中迸发出明显的怒气。

他是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闻徵甚至忘了肩上传来的痛,本能往后缩了缩,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荡然无存,小声嘀咕:

不、不过,也会考虑维持现状。

肩上的双手蓦然一松,易承昀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默不作声,两人之间的空气像结冰了一样。

正当闻徵快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离他们最近的一扇门忽然打开,来的是一位侍应,他似乎也没料到这里有人,怔住片刻即迅速反应过来,礼貌道:

客人您好,抱歉打扰,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易承昀敛起怒气,仿佛刚什么都没发生,朝侍应微一颔首:好,谢谢。

待侍应离开,易承昀没回过头,只淡淡道:回去吧。

闻徵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但一想到对方大概还在生气,手抬到一半又默默放下,低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回到大厅,宴会主人正在台上致辞感谢到场宾客,并表示船马上就要进入公海。

易承昀路上没有说话,一露面又碰上几个银行家和投资人上前攀谈,只来得及匆匆对闻徵说一句之后再说,便忙碌进入新一轮的应酬。

闻徵百无聊赖坐到一旁,心不在焉看几眼场内几个杂技人的表演,视线却似控制不住般,时不时往易承昀的方向瞄,禁不住自嘲: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担心他会不会还在生气?何必纠结得像个小姑娘?只要动动脑筋,哄回易承昀的方法自己不是心里有数么?

就算这么想,闻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安,不巧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闻徵,好久不见。

我没有话要跟你说。闻徵甚至懒得回头,就能认出闻祈令人生厌的声音,冷冷警告: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混上船的,立马滚。

你想报复闻家,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次次要这么针锋相对,我们怎么说也是亲兄弟。

不知是不是闻徵的错觉,闻祈似乎在故意放软态度,不似以往表露那般高高在上,可藏不住的傲慢却骗不了人:

我们家的资产全部变卖,至少在五年内不可能再东山再起,我也只能来这种破地方赚点出场费,你高兴了么?

闻家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闻徵捏紧酒杯,不想跟他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