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英姿勃发,收放自如;
你完美无瑕,身手矫健;
看着你,怎能不叫人如痴如醉?
本次表演的主题为梦幻芭蕾,包括有骑师和马表演的独舞、群舞、杂技,乃至人马相声,旨在展现马的灵性和人马合一的和谐美。
悠扬的乐声中,数十匹骏马从舞台两侧鱼贯登场,领头的骑师身穿一套十八世纪的欧洲贵族服饰,整齐驰骋到中央,优雅地向观众行礼。
看清骑师的脸时,闻徵脱口而出:是他!
两人的坐席离舞台很近,那位骑师同样听到了他的声音,因易承昀清楚看见,对方抬眼望见闻徵时,显然眼前一亮。
易承昀不动声色问:你们认识?
闻徵激动地朝舞台上的骑师招手,兴奋答道:小时候的朋友,没想到他现在专攻马术表演!
棕发的骑师看上去和他们年龄相仿,举手投足气质翩翩,五官深邃立体,蓝眼睛在暖光下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每当他转向观众,总能引起一阵小小的尖叫。
易承昀低头查看表演名单,视线停在领队名字大卫维也纳皇家马术学院一栏,嘴角动了动,默不作声。
最后的安可演出,是数十匹出场的骏马和舞者绕场表演,在满场热烈的掌声中,大卫经过闻徵面前时,脱下帽子用口型说后台见。
等表演落幕,闻徵迫不及待站起身,念念有词:早知道就去定束花!
易承昀不慌不忙道:我让助理定了,已送到大卫先生的休息室。我要跟那边的几个老总打个招呼,不打扰你们叙旧,在外面等你。
闻徵没想太多:你想得真周到!
穿过退场的人群,闻徵奋力朝后台挤去,却意外被幕后的景象惊到:
一米多高的巨型花篮,卡片上用德语写着祝演出成功,落款是易承昀及闻徵夫夫,两人的名字之间还有一个粉红、闪金粉的心。
并且不止一个,从大门到演员的休息帐篷,红毯两边全放满,数十个花篮排成两列堪称壮观。
闻徵:是不是有点夸张?
闻徵!大卫帐篷里跑出来,演出服还没脱,头上冒着细汗:
真的是你!近年你的成绩很不错,我一直有关注,上次听说你要退役,还想过来华国找你。
他张开双手,却又在碰到闻徵时克制地缩了缩,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唯独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刚才坐在你身边是你先生吗?谢谢你们的心意。
是的,闻徵以为他指的是花篮,由衷笑道:希望你喜欢,祝贺你终于实现梦想。
谢谢。大卫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什么在燃烧: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你从不错过这类表演。
任闻徵再迟钝,这时也察觉到些什么,抢在对方说话前委婉道:
那么,不打扰你休整,有空欢迎到我的马场指导。我先走了,他在外面等我。
等等,你有收到我寄给你的礼物吗?
一手抓住闻徵的胳膊,大卫看到他皱起眉头,讪讪退开一步,咽了一口水: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那时你说对马术以外的任何事都没心思,为什么会和别人结婚?
闻徵一愣,本能般反驳:易承昀不算别人。
顿了顿,他直视大卫的双眼,平缓道:对不起,你先前的回复,我以为说得够清楚。
大卫眼里的火像倏地被浇灭: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
当闻徵从会场出来时,易承昀正和同样来看表演的楚洋和裴思宇说些什么,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淡淡问:这么快?
闻徵跟另外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口道:只是去叙旧而已。
两人坐上车,闻徵悄悄从倒后镜里偷看易承昀的表情,轻咳一声:
他是我在维也纳疗养时认识的朋友,。
我记得。易承昀眼也不抬,飞速在手机上打些什么,一字一句道:
高二时你收到的水晶马和巧克力是他寄来的吧,高兴了一个下午。
闻徵愕然:没有一个下午吧,那时我只是为他考入马术学院感到开心。
易承昀收起手机,注视着倒后镜里逐渐远离的会场不说话,蓦地肩上一沉。
一手撑在他肩上,闻徵的鼻尖似有若无掠过他的耳廓,有意无意往他耳垂下的地方吹气:
原来你高中时只是装作在专心听课,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猛地抓住闻徵不安分的另一只手,以免那人碰到领带下不该碰的地方,易承昀稍稍调节呼吸,竭力忽略耳朵传来的酥痒,沉声道:
不是说好不提以前的事么,还有,两天后我要开会,可能去不了你的预赛。
撇了撇嘴,闻徵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谁想你去!
姑且安分了一路,闻徵以为待两人回家,以易承昀的性格,临睡前肯定会借题发挥;不想那人只是普通关灯、躺下,像没事发生一样。
他不死心蹭过去:还在因为大卫心情不好?
有一点。替他掖了掖被子,易承昀为避免他一而再再而三玩火上身,耐心解释道:
过两天你要参加预赛,你教练说这之前不可以做过激运动。
闻徵目瞪口呆:教练还跟你说这些?
易承昀坦然道:只报告重要的事,毕竟我是他老板。
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闻徵悻悻缩进被窝,竟又听他在黑暗中幽幽说:
等你比赛完,我们再坐下好好谈前男友的话题。
闻徵:等等、哪来的前男友?!
按计划,闻徵翌日要带四匹马赶往参赛的城市做赛前准备,却没料到赶到马场后,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玛莎病了。
马葡萄膜炎。兽医翻着手上的检查记录,不住摇头:
即使立刻安排手术,之后至少需要休养三到五个月。
这意味着玛莎注定和这届奥运无缘,严重的话甚至要退役,闻徵边和教练商量,边走到马厩,站在栅栏外,只见玛莎病怏怏躺在干草堆上。一看到主人过来,灰色的大马颤颤巍巍撑起身,可怜兮兮地用额头蹭他的手。
暖和的马毛蹭过手掌时,闻徵心都碎了,轻轻抚过马背:别怕,我一比完赛就回来陪你。
随后,当马工要将萨瓦尔多从旁边的栅栏牵出来时,素来温和的黑马第一次不听指挥,拼命挣扎不愿离开。
及时制止马工生拉硬拽,闻徵拍拍萨瓦尔多的脖子,柔声安慰:别担心,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