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承昀不满抗议道:我不是小孩,我已经成年了,是同一个人。
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闻徵就是一个字不用说。
不知不觉到了闭园时间,两人手牵手走出游乐场,易承昀把手上的棉花糖递到闻徵手上,认真问:你开心吗?
很开心。如果陪我的是长大那个易承昀就更好了,闻徵没把后一句话说出口,吃了一口棉花糖,舔了舔嘴角:好甜。
我也想尝尝。听到小易承昀的声音,闻徵抬起头,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整个人僵住。
小易承昀向前一步,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一手从后面扣住他的身体,低头,毫不迟疑吻上他的唇。
这时,闻徵脑中不合时宜地浮上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算不算出轨?
是很甜。意犹未尽啄了啄他的嘴唇,易承昀抬手整理闻徵稍乱的刘海,温和问: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如果是长大的易承昀,下一步会直接行动,闻徵想到这里,抿嘴笑道:该回家了小朋友。
早上楚先生告诉我,明天我们要出席一个剪彩活动,可能会有人刁难你。回去的路上,易承昀见闻徵心不在焉,问道:你是在担心吗?
闻徵应付般笑了笑:可能吧。
知道他指的是明天永华皇宫的剪彩仪式,闻父刚认罪,楚洋的担心不无道理,媒体一定会想帮方设法从闻徵口里套出些什么猛料。
但闻徵心想的却是另一些事,他控制不住般想起上一辈子,同样出席剪彩仪式,摩天大楼就在他面前轰然倒塌;耳边全是尖叫声和痛苦的哭喊,地上还有不知道是谁的鲜血,一具具尸体从废墟中被搬出
正当闻徵脸色发白,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不管你在担心什么,我在。
闻徵侧过头,窗外的霓虹灯把车后座照得忽明忽暗,他却能清晰看到,易承昀眼里,令人沉溺的温柔。
回到易家别墅时间已不早,闻徵换过睡衣,认真开始考虑一个问题:真的要跟小易承昀一起睡吗?
你在害怕吗?闻徵磨磨蹭蹭从洗手间走出来时,听见易承昀这么问。
我是怕你恢复记忆后,发现被自己绿了,闻徵心里这么想。但当他看到易承昀的表情时。顷刻改变了主意:
那人倚在床边,似笑非笑,目带戏谑地注视着他,一脉相承的欠揍。
我有什么好怕的。镇定自若解下浴袍,闻徵大方钻进被窝,一手托着头:我们之间什么没做过?
易承昀张大嘴巴,登时败下阵,飞快转过身,用被子卷住自己。
如果趁他失忆翻身做攻,会不会不厚道?闻徵心里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我今天很累。仿佛隐隐感到危机酝酿,易承昀隔着被子开口:明天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早点睡。
哼,算你走运。
闻徵从后面抱住他,额头抵在他厚实的背上,声音沙哑道:就这样不要动,让我靠一会。
伴着易承昀平稳有力的心跳,这一晚,闻徵睡得无比香甜。闹钟的声音响了好几遍,他才依依不舍睁开眼,易承昀那张英俊的脸便毫无预兆地在他眼中放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抱在一起,他蜷缩在易承昀怀里,像无数个过去的早晨那样。
闹铃的声音同样吵醒了易承昀,他睁开眼,对上闻徵脸上的笑,甜得直击心底。
早呀。闻徵的脸蹭了蹭他的胳膊,像只撒娇的小猫。
易承昀看呆了,竟说不出话,半晌才木木答道:早、早。
你穿上西装后,以假乱真不在话下。吃完早餐,闻徵看着从衣帽间走出来的易承昀,不忘揶揄他:不愧是十来岁的身体,几十岁的心境。
易承昀挑眉:谢谢夸奖。
闻徵:你是怎么能听成是夸你的?
按计划,他们今天只需出席一场剪彩仪式,接下来的记者会由易氏新闻代表发言。
去往永华皇宫路上,闻徵不住告诉自己:没事,上辈子的事已经过去。
旁边的易承昀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伸手搂住他。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车刚驶进会场,不远处传来一阵夹杂着尖叫的喧哗声。
发生什么事?闻徵整个人猛地一颤,额头不住冒出冷汗,明明是温度舒适的车后座,他抖得像置身冰天雪地,头埋在易承昀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兽。
不要怕。易承昀搂住他,低沉的声线让人心安,抬头问司机:麻烦将车停到一边,联系保镖队长,我要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
不到五分钟,保镖队长赶到他们车旁,满头大汗道:易总,有人翻过楼顶想跳楼,我们已经报警,那人是樊家的二公子樊荣。
樊荣。听到这个名字,闻徵收紧环住易承昀的双手,咬住嘴唇,强迫自己镇静:他不是在精神病院吗?
可能有人故意放他出来,让他在剪彩这天闹事。易承昀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先安抚宾客,想办法尽快控制住樊荣。
他下指令时,沉着冷静,一点不像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保镖队长走后,易承昀手一下下顺过闻徵的背,低声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你需要先回去吗?
我不要。固执地抱得更紧,闻徵头贴在他肩上,鼓起勇气道:我要在这里陪你。
啊!
外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闻徵心里那根弦绷到极限,一阵阵头晕,听到对讲机里保镖队长的声音:易总,病人被控制住,医院准备好转运。
谢谢!易承昀亲了亲闻徵额头:没事了。
手虚脱般滑下,闻徵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蔓延开。
还能继续吗?易承昀细心擦拭他额角的汗珠:不要勉强。
可以。闻徵握住他的手,有好多话想说,最终开口却是:人家特意这么给我们添堵,我必须得好好表现,让他们失望个够。
不愧是你。易承昀率先踏出车外,当着一堆举起话筒摄像机看好戏的媒体面前,躬身朝车里的闻徵伸出手,眼中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情愫:闻先生,愿意赏脸吗?
看在易总的诚意份上,勉为其难答应一回。用力握住他的手,闻徵迈出一只脚,稳稳踏在地上,昂起头,任闪光灯照个不停。
除去一点小意外,剪彩极为顺利,当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头条,全是同一张合照:
长长的红毯尽头,易承昀和闻徵手牵手,两人身上穿的是黑白情侣西服。易承昀侧过头看他身边的人,恰好闻徵也抬头看他,两人嘴边带着相似的笑。平常不拘言笑的总裁,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温柔,而平常在赛场上骄傲驰骋的骑士,眼底清澈纯净。或许两人是不一样的英俊,望向彼此时,却有一样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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