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牛奶?
为什么酒吧里会出现这种东西?
该不会是牛奶味的酒精吧?
就算是一个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人,江城徽也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他低头看一眼瓶子:XX牌纯牛奶,健康无糖。
宁响察觉到江城徽的举动,马上推过来一瓶啤酒:喝这个,那个是送错了。
为什么酒吧里会有牛奶?江城徽不解的问。
宁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以前喜欢喝可乐和橙汁,后来觉得不太健康,就换成牛奶了,酒保可能也是习惯了,顺手就送了过来。
他顺手也打开一瓶:不过喝酒前垫垫胃也没坏处。
宁响这时候已经坐直了,原本身上那股子混乱又糜烂的气质消失一空,带上了一点奶香气,看上去特别的乖。
这时候江城徽才知道,原来宁响还有这家酒吧的股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混迹在这里喝牛奶。
家里没意思,我也不喜欢回去,宁响轻描淡写的说,这里虽然吵一点,但是看着好玩多了,就是乱七八糟的人多一点,所以我不喜欢喝酒。
娃娃脸的青年坐在暗色的沙发上,看上去小小一只,明明身处热闹混乱的环境里,看上去也非常安静。
江城徽忽然觉得,自己也和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一样了。
他阻止了宁响开酒的举动:你不喜欢,我就陪你一起喝牛奶。
宁响笑:不用,你又不是那些人,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说不定他脑子里想得还更恶劣江城徽苦笑一声,却鬼使神差的看着宁响砰的一声打开啤酒瓶,澄黄色的酒液落在杯子里,涌出雪白的泡沫。
宁响看上去心情非常好,他高高端起杯子,主动凑过来和江城徽碰了一下杯,然后摇晃着脑袋,慢慢喝了一口。
江城徽也跟着举杯。
啤酒花和麦芽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柔和的辛辣,在舌尖涌动。
酒液下喉,还有一股酯香在口腔里缠绵不去,热度却渐渐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也说不清是酒精的效果,还是身边这个人的缘故。
江城徽也顺手扯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他原本穿着中式休闲衬衫,扣子完美的扣到了喉结处,这时候领子一松,锁骨就显露了出来。
宁响小口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酒,眼睛却偷偷盯着江城徽的肩颈看。
这个人全身上下的线条在他眼里都完美无比,但是亲眼看到,和想象的毕竟还是不同。
宁响觉得喉咙里一阵阵的发干,又狠狠灌下了几口冰凉的酒液。
酒精也开始在他的身体里发酵。
宁响是出了名的胆小怕死,那些出格的事情从来就不敢碰,不愿意在酒吧里喝酒,也是担心出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和这个人在一起,就算出点什么事情宁响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里有根羽毛在他的心肝脾肺肾上都挠了一通。
他原来还以为自己是真洁癖,现在才知道,不过是没有遇见这个人而已。
他心里荒漠一样燥热,杯子里的啤酒很快就喝完了,再想开一瓶的时候,却被江城徽一下抓住了手。
酒吧里的卡座本来就又小又软,就是方便人勾勾缠缠挤到一块,宁响之前因为矜持特意坐远了,但是这时候两个人一动,又挨到了一处。
灯光都晃不过来的昏暗角落里,宁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熟悉的檀木香裹了起来。
在酒香和音乐里,就连这原本感觉清爽又正直的木香,都带着勾魂的欲色。
宁响觉得更渴了。
他觉得自己大约是醉了,酒精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发酵,叫他整个人头晕目眩,完全被鼻尖的气息夺了神志。
就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
江城徽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但是宁响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着江城徽,但是因为环境太暗,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却更给了他某种平时根本就不可能有的勇气。
DJ的打碟声还在耳边躁响,舞池里的人在高声谈笑,肆意扭动。
但是在这个小小的卡座里,外头的喧哗好像全都远去了,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背景音。
就好像是一个宁响经常做的梦。
梦里,江城徽和他挨得很近,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热得发烫。
一般这时候,他应该抬起头,狠狠的咬住对方的唇。
这个梦也不会例外。
原本还有些呆愣,似乎已经被酒精泡坏了脑子的宁响,眼睛忽然一亮,然后反客为主把江城徽压在了身下。
然后,他就对着江城徽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江城徽原本想要叫宁响不要再喝了。
他原来那些不能说出来的念头,好像忽然就被那瓶牛奶给浇灭了,只剩下柔软的甜香,就算酒气也冲不走。
他不忍心,舍不得,也害怕消磨了青年对自己本来就微薄的信任。
表面上,宁响就是一个衣食无忧没心没肺的富二代,但是其实这家伙的胆子比兔子还小,逃得比耗子还快。
一不留神,就会被他给跑了。
江城徽原本被成功冲得有点上头的脑子,终于渐渐在疯狂的音乐声里冷静下来。
自己求的从来就不是一时的欢愉,而是长长久久。
你快喝醉了,别喝了。
他轻轻拉住宁响的手,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宁响的手本来就凉,很难捂热,就算酒精冲上了他的脸,手反而更凉了。
江城徽轻轻揉着他的手,一时间不舍得松开。
宁响抬起头看江城徽。
他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唇畔一股微弱的酒香飘散出来,还带着一点若有似乎的奶香气。
江城徽忽然就觉得心里发软,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舍得做了。
他扶着宁响,刚准备说离开的时候,宁响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把江城徽一推,双手落在了江城徽的头侧。
江城徽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宁响。
青年的脸彻底掩在阴影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那双灼灼的眼睛,好像是突然被酒精点着了一样,燃起了火焰。
宁响的手肘慢慢弯下来,脸也越贴越紧,火星点点也跟着落了下来。
江城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宁响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含含糊糊的,瞬间就融化在酒气里。
两个人的唇,终于落在一起。
火星燎原,只剩下一片焦土。江城徽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掐住了宁响。
你醉了。他极力压抑着身体里的火焰,慢腾腾的说。
宁响微微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迷幻又傻乎乎的笑容,又落下来,轻轻啄了一口江城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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