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等回复的时候,那位迟迟没有露面的陈经理,终于出现了。
这是一个长相斯文还带着几分精英气质的中年人,深目高鼻,但是唇极薄,带出了几分刻薄相。
抱歉抱歉,宁总,我这几天在外头处理业务,所以没来得及见您。他的声音也阴阴柔柔,没什么中气。
宁响和他握手,只觉得对方像是一个冷血生物,手指冰凉,还微微带点潮气。
就像是被一条蛇的蛇信碰了一下的感觉。
宁响不动声色的把手收回来,笑:陈总业务繁忙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我怎么会介意。
陈总笑起来,还用雪白的手帕轻轻捂了一下嘴。
宁响心中已经起了十分的警惕。
他一直都很不喜欢这个家伙,虽然恨不得马上就把他解雇,却还急不得。
至少,也要等到自己摸清楚这家伙手上的牌再说。
公司的财务账户和投资账户是两个分开的账户,老爷子对财务这边抓得很严,但是对投资那边却不太管,我总觉得,钱有些不对。宁响对江城徽说。
还有两个多月,公司就会有一笔三个亿的大额贷款到了还款日,按照老爷子的性格和公司的情况,他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这笔钱。
但是现在,这笔钱却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宁响上辈子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还以为是他后妈捣的鬼。
但是这一回,那女人显然没有足够的时间操作,宁远对总公司的涉入不深,应该也没有这个本事。
现在最可疑的,就是这个姓陈的家伙了。
但是宁响现在拿不出证据,一时半会也不能把这家伙怎么样。
首先,还是只能从最明显的地方查起。
交易商那边下午就传回来回复,发给宁响一摞近几年的交易明细。
果不其然,一对就发现了问题。
有几笔特别大的亏损交易,根本就没有实际发生过。
手法实在是非常的粗暴简单,只不过要不是江城徽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去查。
这些人够大胆,只不过是几张单据,就轻轻松松吞下了好几千万。
但是,他依然还没有找到那三个亿流向的头绪。
所以也还不到发难的时候。
三亿的本金加上利息不是一笔小钱,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消失,更不可能谁都不知道。
宁响盯着名单上一的排排名字,想了很久,最终动手圈出了几个人。
放心,交给我。江城徽拿过名单说。
宁响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作弊的最高境界,不由耍无赖一样的笑:又要被我抱大腿了,总感觉你很吃亏啊。
江城徽睨了他一眼:没事,晚上我都会讨回来的。
宁响噎了一下,哼哼唧唧半天,最后只弱弱的说:明明你什么都不肯做
江城徽挑眉,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所以你是在欲求不满?
宁响的脸皮连着身上瞬间就红了,再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毫无疑问,这个怂货再次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宁氏名下虽然有几家上市公司,但是本质上依然是一个家族传承的企业,只不过连续几代都子孙凋零,到了宁响这一代,竟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所以宁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引入了职业经理人制度,只不多大多数时候他依然事必躬亲,放权不多。
老爷子如今突然没了,上来了一个看上去很不靠谱的小宁总,其他人下意识当然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算没有私心,单从职业生涯来说,也肯定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上位机会。
只不过小宁总一上来,就推了一个空降的总经理过来,这些人虽然表面上不敢多说什么,其实都在看笑话。
就算在互联网行业做得再好又怎么样,这些年轻人顶多也就能玩玩高科技炒作一下概念,但是要真说起经营企业,怕是一窍不通。
果不其然,那小子虽然刚开始在公司里转了几圈,后来就不问不管了,每天就算来公司,也是窝在宁响的办公室不出来。
据说,还有人不小心看到这两个年轻人牵牵扯扯暧昧不清的样子。
老一辈纷纷摇头,明白了为什么宁响继承公司的时候还要带着这位。
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过虽然老一辈都看不惯,只恨宁老爷子不能从坟墓里跳出来,好好教训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一顿,年轻人对这两位的关系,却是好奇居多。
毕竟两位都是英俊漂亮的年轻男人,就算是远远看一眼,都觉得赏心悦目。
孙秘书发现,她最近忽然成了公司里的大名人,谁看见她都忍不住暧昧的打探几句。
刚开始这个老实孩子还不明所以,直到公司里传闻越来越厉害,她才反应过来。
但是她也不敢乱传老板的闲话,一说起这个话题,也就只有满面通红,躲躲闪闪。
但是她越这样,传言就越离谱,甚至还有人猜,那两个人成天都在办公室里,就是在昏天胡地的鬼混,要不然孙秘书怎么一副完全无法启齿的模样呢!
陈总回到公司不久,也听到了类似的传闻。
他眯起眼睛笑,捻着小小的咖啡杯轻轻抿一口:年轻人精力旺盛,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
地产的赵总摸着圆溜溜的将军肚笑:可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没有资本玩那些时髦的东西!
陈总看了赵总一眼:听说,您把自己的办公室都让了出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那间的格局吗?
赵总虽然平时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这时候却像是弥勒佛:小宁总既然喜欢,我也就是一个借花献佛,算不得什么。
倒是夫人黄总,赵总临时改口,实在是可惜了,你去看过她没有?
他说的是宁响的后妈,那位还关在看守所的黄小玉。
陈总微微一笑:现在也不方便,我虽然是她亲手提拔上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依然是宁氏的一份子,首先要做好我的工作,才能去提旧情。
当然当然,我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弥勒佛依然乐呵呵的笑。
两边告辞以后,赵总原本挂在脸上弥勒佛一样的笑马上就落了回去。
虚伪,谁不知道他和那女人有一腿?他暗暗呸了一口,就扬长而去了。
陈总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重重的放下手上的咖啡杯,眉头已经重重的皱了起来。
他在外头躲了一阵,一则是为了处理资金的事情,二则就想等着赵总先和那小孩子斗起来才好。
没想到平时看着威风的老家伙,真的遇着事了,却跪得比谁都快。
果真是个风吹草,靠不住。
gu903();两只老狐狸都心怀鬼胎,寄希望于对方能够和那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直接杠起来,这样才方便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