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漆黑的甬道,通向无尽的深渊。
燕容意被丢进思过崖时,听见身后的弟子愤愤道:原来你是这种人!
莲雾倾心你多年,你竟忍心对她下手?
你不配做我们浮山派的大师兄!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他回首,望着弟子远去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了。
那是多年前,与莲雾比试时,被他拦下的师弟。
燕容意独自站在漆黑的思过崖内,心想,若是莲雾没有倾心于他,现在可能已经有了道侣,在浮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的存在他抬起手,自言自语,难道真是个错误吗?
回答他的是风,是雪,是隧道尽头传来的,恶鬼般的哭嚎。
这样啊。他像是得到了答案,如释重负,脚步轻快地向隧道尽头走去,然后在看见缚龙锁后,欢快地张开双臂。
他说:来吧。
巨蟒一般蛰伏的缚龙锁,沿着洞穴崎岖的墙壁,窸窸窣窣地游来。
它们围着燕容意试探地打转,似乎在确认,这是否是属于它们的猎物。
然后某一刻。
黑暗中传来了皮肉破裂的闷响。
轰隆隆。
鲜红的血淌了满地,失去气息的红衣剑修被锁链拖至半空。
也正是这一刻,暗红色的光芒突然刺破黑暗,刺进他的手背,九瓣莲血莲的光芒一闪而逝。
思过崖内又恢复了原先的死寂。
燕容意揪着凌九深的衣领,怒意只坚持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散了。
他松开手,跟着凌九深落于地面,单膝跪地:师父,徒儿逾越了。
逾越?凌九深慢条斯理地抚平衣领上的褶皱,为师准你问。
他偏偏不敢问了。
其实燕容意早有所怀疑。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以后,引导者从未说过,九瓣血莲和《攻略》有关。
是他自相情愿地将九瓣血莲和《攻略》联系在了一起。
也是时机凑巧,他来到这个世界,和引导者说完话,手背上就出现了九瓣血莲。
可和天道相关的东西,怎么会让世人联想到魔修呢?
你不问?凌九深身上的道袍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漆黑的袍角擦过了燕容意的面颊,宛若情人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眼角的泪痣,你不问,那就让为师解释给你听。
容意,为师一直不许你下山,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燕容意垂眸不语。
不,他不知道。
那是前几任穿越者们经历过的事情。
呼啸而来的狂风吹散了天上的云。
凌九深的神情在月光下淡漠到了极致。
你以为,为师愿意将你关在山上?凌九深面若冰霜,可那时,不知为何,你每动用一次灵力,丹田就会破碎一分。
原来,当年燕容意的修为在达到巅峰后,突然开始倒退。
他的丹田逐渐碎裂,无论凌九深用什么天才地宝,都无法弥补,最后只能将他关在洞府内。
可燕容意是浮山派的大师兄,永远不可能做凌九深的金丝雀。
他是天下第一剑修的徒弟。
他有他的骄傲。
可他的骄傲,被凌九深粉碎了。
那年门内大比,凌九深为了不让燕容意动用灵力,在比试开始的刹那,暗中以灵气将他的对手推出了太极道场。
人人都道燕容意修为深厚,他脸上却挂不住笑意,回到洞府,师徒之间爆发了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我是在救你。
燕容意跪在凌九深面前,痛苦地呢喃:师父,您哪里是救我您是在侮辱我。
凌九深何尝不知道呢?
可他更不愿自己的徒弟失去修为,空有浮山派大师兄的头衔,受世人耻笑。
师徒二人互不理解的情况,一直持续到
凌九深在一卷古书中发现重塑丹田,重新修炼的法子。
什么法子?跪在地上的燕容意如坠冰窖,师父,难道我重塑丹田,恢复修为,不是因为幽冥之火?
他明白了。
凌九深让他去幽冥秘境,寻什么无极草,说是能炼制让他恢复修为的丹药。
可世间若有这种丹药,谁不想吃?
就算幽冥中有幽冥之火又如何?
修士早就为之疯狂了。
凌九深绝对做了什么,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燕容意的身体还被其他穿越者使用的时候,凌九深就开始谋划了。
而他穿过来,刚好完成了最后一步进入幽冥秘境,在幽冥之火众重塑的丹田。
那什么的丹药,只是凌九深将他骗去幽冥秘境的谎言。
你骗我。燕容意心里涌起莫名的悲愤,仰起头,望着凌九深冰雕雪琢的面容,你怎么可以骗我?!
凌九深垂眸,掩去眼底的痛惜,冷声问:我为何不能骗你?
他脱口而出:你是我师父!
你可曾问过我,我想不想当你的师父?
燕容意骤然怔住,耳根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月亮又被乌云遮住了。
凌九深狭长的双眼笼罩在朦胧的阴影中。
容意凌九深的嗓音温和下来,为师再问你一遍。
十年前我就问过你,你可愿意做为师的道
凌九深话未说完,突然抬起衣袖,对着虚空狠狠地拂去:放肆!
空气中炸裂出一串闷响,雪白的影子狼狈地跌落在地上。
咳咳少女眼神涣散,唇角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怎么可能,一个蓝袍弟子
在外人眼里,变小的凌九深,依旧是浮山派的蓝袍弟子阿九。
莲莲雨。燕容意从震惊中回神,一个名字从回忆深处走出来。
不错,我是莲雨。少女漆黑的瞳孔里烧起狂风般的恨意,燕容意,我就是被你推下思过崖的莲雾的亲妹妹,莲雨!
我的姐姐死了,你却只在思过崖呆了十年,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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